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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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管!郝桂香一把甩開陳凡,繼續向前走去。 陳凡一臉吃驚,嘴唇微微張開,好半天才低聲喊了一句:媽?他的尾音翹起,聽上去更像是在挽留著什么。 郝桂香拽起男人的一只胳膊,跨在脖子上,說:小凡這這是我自己家的事,今天招呼不了你,有什么事回頭電話里說吧,不送了她的語氣是那樣的冷硬,和冬季里的風一攪和,還真是一點溫度都沒有。 陳凡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目送著郝桂香和男人一起進了屋。他嘴角用力的撕扯,良久,居然扯出一個十分難看的冷笑。 何必要為難人呢?這點母子的情分,不是早就斷干凈了?剩下一點可笑的血緣關系,反倒成了各自最后一層保護傘,傘既然爛了,就算了。 陳凡背起包,沿著來時的路,朝著巷子口走出去。 他一肚子的話,什么都沒來的及說,拿出手機又給孟鑫撥了一遍。 嘟嘟嘟 電話沒有再被人按斷,通了之后卻遲遲沒有人接。 陳凡不耐煩的掛掉,又試了一遍,還是沒有人接。 他終于妥協,把電話拿在手里,呆呆望著窗外。 . 隔天,周六。 陳凡在睡夢中被電話鈴聲吵醒。他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和孟鑫約好了看展的日子。 從昨天起,孟鑫既沒有接他的電話,也沒有給他回過電話,只是在入睡的時候,回了條信息:有事。 短短的兩個字,把陳凡所有想說的,想問的,都塞回到肚子里。 陳凡看了看表,猶豫一下,還是試著撥出去,電話接通了,還是沒有人接。 他斜靠在床頭,拿出背包里的信封,反過來,倒過去,看了好幾遍。最終還是起了床,向衛生間走去。 . 周六的半上午,天氣陰沉沉的,馬路上沒什么人,更沒什么車。 快到王府井的時候,周圍的人才漸漸多起來。 陳凡跟著人群一直走,站在大樓門口,他停下腳步。 風冷颼颼的,只往人的脖子里鉆。陳凡拿出電話,呆呆的看著屏幕,并沒有再繼續打。 他心里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人,他今天等不到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想來。 此時此刻,他的心里憋了太多的委屈,無處訴說,也沒人可以理解。 他把自己的包抱在懷里,沿著墻邊坐下來,街上人來人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向,仿佛只有他是個異類。 從小到大,與人為善,他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主動招惹過任何人,為什么,有些人就可以理所應當的欺負別人,冤枉別人。 他終于明白,原來,自尊碎掉的時候,是沒有聲音的 他微微低下頭,腦中無數個念頭一一閃過。 這么多人,都有自己的方向,我呢?又該去哪里? 沒有人會關心的可能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人會知道。 陳凡的眼睛微微泛紅,淚水不受控制的在眼珠里打轉 嗡嗡嗡 陳凡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他一看到屏幕上孟鑫的名字,就趕緊按下接聽鍵,急不可耐地說:孟鑫我 陳凡孟鑫搶先打斷了陳凡,繼續道,對不起,這周不能陪你看展了,我我在F城 你在 F城。孟鑫怕陳凡沒有聽清楚,又重復了一遍,才說,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不說了 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孟鑫你 我 嘟嘟嘟 陳凡愣了一下,電話被人掛斷。 他拿著話筒,對著耳朵的姿勢一直沒有變。眼眶里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流出來。 他這才收了手機,低著頭,胡亂擦了一把臉。 接忙音、不接電話、掛電話原來都是為了一個人 我還真是傻得可以。 陳凡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緊緊握著票和手機,關節因為用力陣陣發白。下一刻,他揚起手,把手里所有的東西,瞬間扔在了地上。 啪 手機和水泥地接觸,發出劇烈的聲響。 路過的行人紛紛扭頭,像是看瘋子一樣看著陳凡。 陳凡拿起包,沿著街頭快速的奔跑。 風聲呼呼,從耳邊呼嘯而過。 十字街頭,車輛來往,忽然一個巨大的拉力拽住他的胳膊,下一秒,一輛出租車蹭著他的外套滑了過去。 哎呀,你這小伙子,怎么走路也不看,多危險啊路邊的大爺一邊說著,一邊拽了下自己大胳膊上的紅袖章。 陳凡快速轉身,沖著大爺鞠躬,下一刻,頭也不回的跑了。 你這孩子,怎么 所有的聲音都被甩在身后,甩掉人類所有的嘈雜,此刻,他感到從未有過的輕松。 我們赤條條的來到這個世界,受一遭罪,渡一圈劫,不也一樣赤條條的走。 來路一無所有,又何必在乎歸途呢? 陳凡終于停下腳步,仰頭望了望天空。 灰灰的什么都看不見,可就是在這一片混沌中,他似乎又看見了所有。 既然如此,那就赤條條的走好了 他閉上眼睛,抬起頭,嘴角輕輕上揚,第一次覺得自己跟幸福離得這樣近。 第30章 天氣陰沉沉的打了兩聲雷 小梅聽到電話里第三次傳來冰冷的嘟嘟聲,這才掛上電話。 自從陳凡離開店里,這已經是失去聯系的第三天了。她原本想著要跟陳凡好好解釋一下雖然她并不知道能夠解釋什么? 可是此刻只要陳凡還愿意接她的電話,她就會覺得稍微有些安全感。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微微嘆了一口氣。 小梅剛要把手機收起的時候,電話突然響起來了,她疑惑地看一眼孟鑫的名字這才接了起來。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是猶豫一下,問道:我是孟鑫是陳凡的朋友 嗯,我記得。小梅的語氣低沉而婉轉,她稍稍疑惑,轉而,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她小心翼翼,控制著語氣問道,有什么事嗎? 孟鑫說:這兩天,陳凡有去上班嗎?我聯系不上他了 聯系不上他小梅小心翼翼的確認。 嗯,從周六開始,我給他打電話就沒有人接,我是怕,會不會出什么事 小梅微微蹙眉沒有說話。 電話那頭的孟鑫遲疑一下,立即反應過來,說:他這幾天都沒有上班嗎? 他小梅咬了下牙,終于說出了那句話,他被辭退了。 什么時候的事? 上上周五 為什么? 小梅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到底為什么?孟鑫的語氣明顯重了很多,著急地問。 小梅這才道:他被店長排擠,所以 你有他家里人的電話。聽到孟鑫這樣問,小梅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說,你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孟鑫猶豫一下,說:我不知道,可能是他停頓一下,快速道,你找一下他家里的電話。 店里入職的時候都填過,我這就去找。小梅一邊說,一邊往更衣室外面走,拿到電話怎么辦?要跟他家里人說嗎?凡哥一向 孟鑫打斷小梅道:顧不了這么多了,把電話給我,我來說,你直接去他的住處等,我會讓我的朋友去找你的。 嗯準備掛電話的時候,小梅問道,凡哥不會出什么事吧? 電話那邊的人沉默了很久,這才低聲說道:絕境上走慣了的人,天一黑,就只剩末路了他這人,表面軟弱,對誰都狠不下心,除了自己。 小梅握著電話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一種巨大地自責瞬間把自己包圍,如果那天自己再有勇氣一點,至少和陳凡站在一起,即使什么都做不了,也足夠了。 真是被壓迫的久了,越活越沒有如人樣! 她把手機攥在手里,直接殺進倉儲室,開始翻箱倒柜的找人事檔案。 店長一起跟進去,疑惑地看著她,抬手攔下小梅,說:不去好好上班,在干什么? 小梅一把甩開店長的手,繼續翻。 店長頓時來了氣,高聲道:你還想不想做了,上班時間發什么瘋? 小梅一眼看到資料夾下面,隱約露出的人事兩個字,用力推開店長,瘋了一樣的撲過去,把檔案拿出來。 店長被驚得眼睛都直了,她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這個平時在她面前,連大聲說話都很少的女孩子,怎么現在突然動起手來。 店長心里隱隱的犯慫,可是,一個人越犯慫的時候,往往越大聲,她伸手抓住小梅的胳膊,說:我可以隨時開除你。 小梅抬頭,兩人猛然間四目相對,她的眼神炙熱而兇悍,眼框微微泛紅,還沒有等她張嘴,店長就一下松了手。 小梅一字一頓道:他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良心上過意的去嗎? 誰?你說陳凡?他出什么事兒? 你最好祈禱他什么事兒都沒有,要不然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統統都回被捅出去 小梅說完,低下頭打開資料夾,翻找著陳凡的檔案。 那個女人呆呆的楞在一邊,不敢再阻攔,卻也沒有離開。 小梅終于找到了陳凡的入職檔案,從里面抽出來,找到緊急聯系人一欄,快速記下郝桂香的電話,給孟鑫發了過去。 她合上資料,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腳步,沉聲道:辭職信我明天給你 你 . 天色漸漸落下,小梅在陳凡家門口,原地轉了好幾個圈。 天快要黑的時候,她遠遠的看見一個扎著馬尾一身運動服的女生向她走過來,是宋曼。 她對宋曼有些印象,之前宋曼和孟鑫到店里找過陳凡兩次。 小梅等了半個多小時,早就毫無耐心,一見宋曼,立即道:我剛剛去他家敲過門了,沒有人。他還有什么地方能去,要不然我們先去找找? 宋曼抬頭看一眼樓上的窗戶,匆匆道:陳凡的爸媽離婚了,早就各自成家,除了這,他哪都去不了?孟鑫已經聯絡了她mama,她媽那里有備用鑰匙,我們再等等? 小梅面色慌張,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考慮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說:孟教練怎么和你說的 宋曼搖搖頭,說:孟鑫說聯系不上陳凡,讓我過來搭伴,跟你一起找找人,他已經往回趕了 小梅疑惑:往回趕。 嗯,從F城。 小梅詫異道:這兩個人,明明她看一眼宋曼,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一直知道陳凡對孟鑫有意思,可是她不知道眼前的宋曼,究竟對他們倆的事知道多少,孟鑫看上去低調,應該還沒有和家里人還有身邊的朋友說過的自己身份,陳凡平時看著溫和,其實骨子里倔強的很,用腳趾頭想,這會兒也不全是因為工作的事,看來得好好想想,真找到凡哥,該怎么勸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還沒轉出來個結果,就看倒迎面走來一個裹著黑色半長棉衣的中年女人,拉著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迎面向她們走來。 棉衣皺巴巴的,似乎已經洗了很多遍,女人眼睛大大的,鼻梁高挺,眼窩輪廓似曾相識,一走近,小梅立即喊了聲:阿姨。 哎 郝桂香一接到孟鑫的電話,立即放下飯店里的活,拿起備用鑰匙,從城南趕到城北,這會一路風塵仆仆,連眼角周圍的皺紋,也比往日深了不少。 她一看見小梅,立即問道:你們都是小凡的朋友?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有人說他找不到了 小梅大腦飛速運轉,看來陳凡的mama并不知道他和孟鑫的關系,更不知道陳凡被開除的事 小梅還在考慮怎么說,身邊的宋曼回道:阿姨您別著急,孟鑫就是聯系不上陳凡,才比較擔心,他人不在,這才托我們看看,您是不是帶了鑰匙,要不,我們先上去? 嗯,好好郝桂香嘴上說著好,臉上依舊面無血色。 她們幾個人進了院子,順著樓道依次而上。 樓道里黑漆漆的,只傳來郝桂香看顧孩子的聲音:慢一點,小心腳下的臺階。 女孩拉著郝桂香的手,問:mama,我們一會兒就能看見哥哥了嗎? 嗯。 郝桂香含糊地應了一聲,拿出鑰匙走到門前,三兩下開了門。 她一邊推門,一邊說:門沒有反鎖。 屋子里窗簾緊閉,黑漆漆的。 郝桂香打開客廳的燈,趁著一點光亮,在房子里匆匆轉了一圈。 凡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