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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只要朝廷能來賑災,咱們就有好日子了。” 程松兒無言,如今整個朝廷縣衙基本處于放養狀態,指望她們還不如指望自己。 “唉、程松兒,你家好像沒地吧。”劉素和他妻主程力抱著一大捆麥子,故意問道。 “嗯。”她冷冷答。 “那你可慘了,我們這些有地的好歹還能撐到秋收,你說你地也沒有糧食也沒有,以后這日子可怎么熬呀。”劉素譏諷道,他還記著程松兒之前不愿意將野豬rou分享給他的舊仇。 一個村民小聲在他耳邊說:“我前幾天看到程青枝那個小sao貨的廚房天天生活做飯,就尋思她家那么窮,還能生火做飯,就偷偷過去瞄了一眼,你猜怎么著?那粥稀的喲......簡直就是拿兩粒米在水里涮了涮。” 劉素捂嘴做作的笑著:“怪不得人家能頓頓生火呢,原來一頓飯就放幾粒米,呵呵窮成這個樣子了,還裝模作樣干什么。” 程松兒緊抿著唇,裝作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氣急敗壞的走了。 留下村民眾人在背后大聲譏笑。 等她走遠之后,程松兒才終于放松下來,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們家窮的揭不開鍋,就越不會將她們一家放在心上,以后她們做事就更加方便了。 她高高興興的回了家,正值五月中旬,天氣已經炎熱起來,烈日炎炎高懸在空中,猛烈而灼熱,惹得她連連冒汗。 她到家之后擦了一把汗,跟程青枝說道:“哥,今天咱們可以多熬點粥了。” 程青枝有些意外:“真的?” 她點頭,現在正好是村里人最瞧不上她的時候。 尤其是有了那個在她家廚房偷窺的村民的背書,那些村民就更加不會懷疑她。 “今天你多做點,把兩頓粥都煮了,下午就不要生火了。” 那個偷窺村民的話也點醒了她,頓頓生活做飯確實惹人懷疑,而且為了避免以后再被人偷窺,程青枝做飯的時候她都要好好守著才行。 “好。”程青枝沒有問她原因,只要她說什么,他立馬就照做,乖得很。 不一會兒一鍋濃稠的粥就出鍋了,為了防止別人看見,她們干脆就在布滿熱氣的廚房里湊合著吃了起來。 一口粥一口腌蘿卜,一直空落落的肚子終于有了飽腹感。 但渾身也被汗水洇濕透了,快到夏天的布料本就單薄,程青枝身上也只穿了薄薄的兩層,廚房里熱氣蒸騰,又悶又熱,將肌膚也蒸出了薄薄的櫻花粉色,柔軟的耳根也紅得幾乎透明,仿佛連血管都清晰可見。更有汗珠凝在他濃密的睫毛處,像纖柔的花瓣垂掛著晶瑩的淚珠。 或許是因為呼吸困難,程青枝扯了扯因為汗水打濕兒緊貼肌膚的衣襟,精致的鎖骨微微起伏的胸膛,猶抱琵琶半遮面。 汗水像算好時機似的從他的額頭一路向著纖長的脖頸蜿蜒,順著鎖骨精巧優美的弧度一路向下延伸,薄汗輕衣透。 程松兒紅著臉,移開視線。 忽然程青枝低低的笑了一聲,聲線柔軟好似被揉爛。 緊接著輕柔若浮云般的柔軟觸感在她的額頭輕貼著,恍惚間似乎還帶著淡淡的香氣。 “怎么出了這么多汗?”程青枝溫柔體貼的用手絹為她擦拭臉上的汗,額頭、臉頰、脖頸、甚至連耳垂都不曾忘記。 下垂的手緊緊攥著衣裙,程松兒覺得呼吸仿佛更加艱難了,像快要窒息似的,臉上的汗珠冒的更加淋漓,好像剛從溫泉水池里撈出來,渾身上下都冒著熱氣。 “這么熱嗎?”程青枝靠近了些,柔軟的聲音宛若蠱惑,微微上挑的丹鳳眼在廚房蒸騰的水霧間顯得深情迷亂,整個空間都變成了粉紅色。 救命......太色清了。 她差點從小凳子上摔下來。 “可......可能是廚房里太熱了,我出去透透氣。”她咽了咽喉嚨,步伐凌亂的開了門。 新鮮空氣鋪面而來,程松兒深吸一口氣,去后院的井口打了一桶涼水往臉上澆了幾次,終于將撲通撲通亂撞的心跳穩了下來。 “唉、你收到徐叔的請帖了嗎?”后院不遠處突然傳來幾個人議論紛紛的聲音。 程松兒趕緊多了起來,她家后院有一條路可以直接通往后山,幾個中年男人正提著籃子送山上下來,應該是去挖野菜了,可惜這些人忙的灰頭土臉,籃子里卻空空如也。 “收到了,你是沒看到徐叔當時臉上笑得那個勁喲、嘖,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娶女婿了一樣。”一個男人撇了撇嘴。 “可不是嘛,他現在可得意了,說什么林玉秀嫁了地主,人家地主還是獨女呢,跟我們炫耀以后地主家的家產全是他兒子的。” 忽然一個人冷笑道:“人家如今可闊綽了,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還大言不慚的跟我炫耀說他花了兩斗小米就娶了一個女婿,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現在還能拿出兩斗小米似的。” “聽說他辦喜酒的時候還要殺雞殺鵝呢。”另一個男人眼里明晃晃的嫉妒:“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我們一家五口都要餓死了,他還能頓頓大魚大rou。” 另一個男人嫉妒的咬牙切齒:“是啊,村頭有個帶著兒子的老鰥夫,為了活命,把自己的親兒子論斤賣給了人販子,才賣了兩斤小米,他倒好,又那么多糧食不知道接濟鄉里,反而跟我們炫耀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