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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叔的眼神明顯支支吾吾,但林玉秀不同,他的眼神得意,明顯是在找程青枝準(zhǔn)備向他炫耀來著,在沒看見他的蹤影后,甚至顯得有些失望。 當(dāng)他看到程松兒在看著自己,林玉秀眼神忽然像害羞似的躲避,不肯看她,轉(zhuǎn)身回了屋。 程松兒想要不要現(xiàn)在打聽一下林玉秀和媒人說的如何了,順便再委婉的提醒他們一下。 但這時程青枝剛好把已經(jīng)蒸好的糯米端了出來,這種想法就暫時耽擱了。 打糍粑是個力氣活,程松兒拿著一個大木槌砸了20多分鐘糍粑才剛剛有點成型的樣子,但她已經(jīng)累得渾身是汗,汗珠順著額頭一路流到她下巴尖。 程青枝從袖子里掏出干凈的帕子在她額頭上仔仔細(xì)細(xì)的擦拭著,并用指尖將她被汗水打濕的額前發(fā)絲綰到耳后。手指無意間總會碰到她的額頭,這么冷的天氣下,她熱的像一團(tuán)火。 “累了就歇息會兒吧。”他的眼底滿是柔情,觸碰過她肌膚的手指指腹摩挲著,似乎是在回味剛才的溫?zé)嵊|感。 “不用,已經(jīng)快好了。”程松兒搖頭,目光堅定的落在糍粑上。 她的脾氣是有些倔的,想要得到的東西,尤其是想要吃的,一定要吃到,不就是區(qū)區(qū)糍粑嘛。 “好吧,那我去給你熬紅糖。”程青枝溫柔的笑著,語氣有些寵溺。 大約又花了十多分鐘,糍粑終于打好,程青枝將這些裹上粉用油炸了一些,炸到外表金黃內(nèi)里軟糯之后將它們一個個裝盤,再澆上一勺剛熬好的紅糖水,一盤紅糖糍粑就做好了。 程松兒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外表酥脆內(nèi)里軟糯,雖然剛要下去有點燙嘴,但是滿滿的糯米香,配上甜滋滋的紅糖,簡直不要太好吃。 “哥,太好吃了,你也嘗嘗。”她夾了一塊送到程青枝的嘴邊。 程青枝本來不想吃的,但是看著程松兒主動夾給他,滿眼殷切,他心中頓時軟了。 以前的程松兒在他眼里是高貴不可攀望的,她降臨到他的世界里,將他從深淵地獄中拉出來。 無聲的將他荒蕪的人生改變,但他卻始終覺得,她和自己橫亙著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永遠(yuǎn)相隔萬水千山。 這種隱憂令他惶恐,令他患得患失,時常在夢中驚醒,擔(dān)心有一天他睜開眼,她就消失不見了。 如今一場雪,讓她的身上多了一絲人間煙火氣,而他跟她之間的距離也比之前進(jìn)了一些,這一點令程青枝欣喜萬分。 “還吃嗎?”她又夾了一塊給他。 “不吃了,剛吃過午飯,我現(xiàn)在還飽著呢,你留著當(dāng)零食吃吧。”他笑著說,他光是看著程松兒吃自己做出來的食物露出開心的表情,他就滿足了。 他將那一盤糍粑端進(jìn)了堂屋。 北方的堂屋挺大的,平時被子疊起來,有客人的時候就在堂屋里招待對方,客人和主人家都坐在炕上,并在炕上擺一個小矮桌,零嘴小吃就放在小矮桌上,一邊聊天一邊吃東西。 下午沒什么事,程松兒就坐在小矮桌旁邊吃糍粑。 程青枝就把昨天買來的布料拿出來開始做衣服。 他昨晚已經(jīng)量好了程松兒的尺寸,又熬夜將布料剪裁好,如今只需要在布料里裝填棉花縫制上即可。 但這些在程松兒眼里就是一堆看不清形狀大小的布料,還以為他是在給自己做衣裳。 “這件荼白色的衣料還挺好看的。”她說道。 正低頭穿針引線的程青枝聽聞微微一笑,他就知道,松兒會喜歡這個顏色。 “松兒,你喜歡什么花?”他忽然抬頭問。 程松兒放下筷子,想了想:“我沒有特別喜歡的花,也沒有特別不喜歡的花......你呢?” 程青枝笑了笑,說道:“我也是...” 他原本是想試探著一點點了解她的喜好,然后將這些喜好妝點進(jìn)他的靈魂里,結(jié)果,算了... 松兒喜歡什么,他就喜歡什么。 隨后他繼續(xù)低頭縫制衣裳,青絲像瀑布一樣從他的肩頭滑落,窗外的陽光透了進(jìn)來,光芒照在他柔和的側(cè)臉,低垂的眉眼嫻靜溫和。 程松兒看的呆了一會兒。 不得不承認(rèn),即使和程青枝相處了這么久,還是會被他驚艷到。 他如果在現(xiàn)代,輕輕松松頂流巨星吧? 不想成為只會偷偷摸摸的癡漢,程松兒放下筷子,準(zhǔn)備出門。 她剛一動,程青枝立馬像應(yīng)激反應(yīng)一樣彈了起來,后背繃得筆直:“你要去哪兒?” “我去砍點柏樹葉回來,過幾天熏臘rou香腸要用。” “那我跟你去。”程青枝放下手里的衣服。 “不用。”程松兒摁住他的手,掌心的暖意一點點滲入他的肌膚,弄得他耳根紅紅的。 “只是去砍幾根樹枝而已,你在屋里做衣服,我很快就回來。”她說道。 “......好吧。”即使急切的想要跟著程松兒一切,但他的骨子里還是卑微的。 強硬的男子會讓女人討厭,過分黏人的男子會讓女人厭惡。 他就像在鋼絲上行走的人,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左邊是萬丈深淵,右邊是粉身碎骨,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絕對,絕對不能讓松兒對他有一絲的厭惡。這是程青枝心中唯一的想法。 所以即使內(nèi)心極度的渴望時刻跟隨在她身邊,程青枝也不敢違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