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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格怎么比之前漲了許多?”她問。 伙計笑道:“這不是快過年了嘛,家家戶戶都屯年貨呢,米面什么的自然少不了,這才漲價了?!?/br> 程松兒皺起了眉頭,她有原主的記憶,即便是古代,只要不是天下大亂,政府對米價都是有把控的。 以前過年的時候米行不會漲價,就算漲價漲幅也不會這么大。 許多事情在發生之前就已經有了預兆,想必是有些有錢人已經預料到了明年可能會出現的糧食大減產,所以提前備糧,才導致米價波動。 這種簡單的預測,連她這樣一個不從事農業的人都知道,其他人更應該心里有數。 之所以沒有出現大規模的賣糧現象,只有一個原因。 富人有錢有資本,可以提前備糧,而窮人即使提前知曉,也買不起糧,只能望天興嘆,賭來年風調雨順。 如此一想,程松兒心中竟有些后怕起來。 幸好她現在手里有錢,可以提前備糧,否則明年真的糧食大減產,她一沒存款二沒地,她和程青枝兩人都要餓死。 糧食漲價的刺激,讓程松兒更加堅定了提前屯糧的決心。 這次如果不買,下次價格可能會更貴。 她跟伙計說道:“來三百斤小米,三百斤糙米,三百斤粗面,兩百斤大米和兩百斤面粉,以及五十斤糯米?!?/br> 伙計眼睛微微睜大:“程松兒你瘋啦,買這么多,這些可要十多兩,你哪來這么多錢?” 程松兒淡淡一笑:“這不是快過年了嘛,村里人也要買糧食,知道我要來縣城,正好幫他們帶回去。” 聽了她的話,伙計明顯放下心來:“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發財了呢?!?/br> “哪里,我要是發財就好了,就是給人打零工混口飯吃罷了?!彼笱艿?。 伙計很快就將她要的糧食都搬上了牛車,買這些東西一共花了程松兒十兩零五百五十文,可把她心疼壞了。 但好在有了這些糧食,明年她們可以安穩如山,也算是值了。 程松兒原本還想再囤幾百斤大白菜的,但是看著沉甸甸的牛車,感覺再多買點拉車的牛都要累死了,于是便作罷了。 因為堆了太多東西,車棚里留給他們兩人的位置實在不多,無奈兩個人只能擠在一起。 她和程青枝的手臂緊緊的貼合在一起,那種感覺好像即使膈著厚厚的冬衣也能夠感受到對方熾熱的體溫一樣。 “去程家村?!彼龑囍魅苏f道。 車主人駕著車往城外邊駛去,程松兒的目光挪向外面,縣城里就是比村子熱鬧許多,她忽然看見了一個賣小物件的攤子,大喊一聲:“停車?!?/br> 然后果斷拉著程青枝下來。 那個小攤上的東西琳瑯滿目,簪子鐲子還有各種玩的用的,都是男兒家最喜歡的東西。 小攤販看著程松兒拉著戴帷帽的男子向自己的攤子走來,他的臉都快要樂開了花。 “兩位隨便看,我這些都是好東西?!?/br> “你看看你喜歡什么都買回去。”程松兒說道。 “不用了,這些東西我都不喜歡?!背糖嘀ο駱O了一個懂事的小孩子。 程青枝常年生活在壓抑的家庭環境肯定沒有得到過自己真心喜歡的東西,她清楚對方不是真的不喜歡,而是不想讓她浪費錢,所以下意識的用這種借口拒絕。 “不喜歡?我覺得這些東西很好啊。” “就是就是,小郎君你看看你家妻主對你多好,喜歡的東西還不趕緊買?!毙傌溤谝贿叿?。 “我們是兄妹。”程松兒有些無奈的解釋,今天已經是第二個將他們認錯的人了。 小攤販笑著連連賠罪。 程青枝緊咬著下唇,唇色鮮紅如血,被帷帽遮擋的眼帶著莫名其毛的恨意死死的盯著小攤販。 那張謙卑的臉上的笑意就像一根針扎進了他的眼里,此刻那不是賠罪的笑,而是刻意的挖苦、嘲諷、輕蔑,那張平淡無奇的臉每一處都好像在嘲笑他的狼狽和癡心妄想,將他好不容易在衣鋪老板出收拾好的心情再次打碎。 “我真的不喜歡?!彼鲁鰩讉€字,盯著小攤販的眼神帶著幾分寒意:“我們回去吧?!?/br> “是嗎?”程松兒并沒有從他可以壓制的嗓音里聽出異樣:“可我覺得這個很好啊?!?/br> 她從小攤上滿目琳瑯的小東西中挑出了一個小鐵罐子。 小鐵罐子呈圓柱形,大概一小節手指的高,手腕大小,她打開罐子香氣散了出來。 “這位姑娘您可真有眼力見,這盒蛇油膏滋潤的效果特別好,尤其涂抹在男子的手上,膚若凝脂,手如柔夷,那叫一個嫩啊?!?/br> 程松兒笑了笑,穿過帷帽薄紗將那盒蛇油膏塞在他的手里,闊氣的說道:“我要了,多少錢?” “20文。”小攤販喜笑顏開,這樣爽快的客人不多見了,果然男人的生意最好做。 “不要?!背糖嘀跺X的手搖頭:“這太貴了?!?/br> 她淡笑著:“難得給你買一樣東西,多貴我都舍得,才20文而已,不貴的?!?/br> 他緊捏著盒子,睫毛顫動。 付過錢后,她拉著程青枝回到了牛車里:“你的手以前經常在水里泡著,年年都長凍瘡,手又紅又癢,我記得蛇油膏有緩解這方面的功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