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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冷眼旁觀著,娶了隔壁村一個手腳麻利的男人。 但她心里的那點齷齪的心思從來沒有斷過。 聽說程松兒打算賣掉程青枝以后,她就偷摸帶著錢跑去了怡紅樓,想等有錢人給他開完苞,她再解解饞。 其實不止她,程家村不少女人都存著這種齷齪的心思。 平時大家鄉里鄉親其樂融融,實際都各懷鬼胎,女人垂涎程青枝的美貌,看著他遭難卻不施以援手,反正推波助瀾,恨不得他的處境在糟糕一些,這樣自己才能睡到程青枝。 雖說程青枝有個不守夫道的爹,但程青枝卻是恪守男德,讓她們下不了手。 她們便在背后編排他,說他水性楊花,yin/亂不堪。 村里的男人們見自己的妻主都惦記著美貌的程青枝,嫉妒又憤怒,說他有個蕩夫爹,將來肯定也是個蕩夫,也集體排擠他詆毀他,連小孩子看見他,都能往他身上扔石頭。 總之,程青枝實在太慘了。 施加在他身上的暴力遠不止程松兒一個人,這樣的人最后沒有黑化報復社會,而是選擇一個人默默死去,真是令人傷感。 正因為程青枝太慘,所以穿越到原身的程松兒才更想保護他,至少給他一個正常人應有的生活。 她腳步沒有在‘老實女人’的院子前停留,只冷冷說了句:“嗯,不賣了,以后我跟我哥好好過日子。” 程力好像聽到笑話似的毫不客氣的笑了。 程松兒一記冷眼掃了過去,她打架鬧事還是很出名的,村里人雖然瞧不起她整天吊兒郎當,但更懼怕她。 只一眼,中年女人的笑聲頓時就萎了。 “當家的,快來吃飯了。”程力的丈夫端著菜出來了,嫌棄又嘲諷的眼神掃在程青枝身上,等他們走遠了,才小聲的罵了句:“小蕩貨。” 程松兒越走越遠,程力的丈夫更加不知收斂:“不是要把他賣了嗎?這種sao狐貍精怎么還在我們程家村陰魂不散!” 程力不屑一笑:“鬼知道呢,程松兒說不賣了,還說以后要好好過日子,你說可笑不可笑。” “程青枝那種貨色賣去青樓肯定值好幾十兩銀子,程松兒可能不賣?”程力的丈夫眼中浮現出一絲惡毒的笑意:“別怕是被怡紅樓的老板查出來是個破爛身子不肯收吧!連青樓都不收,嘖、真臟!” 聽了丈夫這么說,程力譏諷一笑:“那不正好,反正程松兒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爛魚配爛蝦,絕配!” 兩夫妻就這么在對程家兄妹的惡意詆毀中,開開心心的吃了一頓飽飯。 但程松兒和程青枝卻沒這么好過了。 因為現在的程家實在是太窮了! 搖搖欲墜的小屋,連窗戶都是破的,四面透風,但凡有個刮風下雨,屋里就成了災,只有荒涼破敗的院落里零星的種著幾個萎靡不振的小白菜,就這幾顆小白菜還是家里唯一的存糧。 慘!太慘了! 現在正是飯點,別人家的飯菜香飄到她的鼻子里,餓得她肚子咕咕叫。 她先把程青枝放到土炕上。 看著炕上只有一條薄被子,根本抵御不了秋天瑟瑟的寒風,她心一涼,唉——被子也得買。 程松兒已經記不清這是她第幾次嘆氣了。 程青枝卻聽得膽戰心驚,生怕下一秒程松兒就變了臉,他顧不得腳上的疼痛就要下炕。 “你腳上都是傷,還不躺著下床干什么?”程松兒忙拉住他的手。 程青枝指尖一縮,心頭戰戰兢兢:“我、我去給meimei做晚飯。” 一聲meimei,差點讓程松兒沒憋住。 “我不習慣這種叫法,你以后你叫我松兒吧。”她的朋友都是這么叫她的。 程青枝聽話的點頭:“好、那我去給meimei...給松兒...做飯。” 程松兒擺擺手,將僅有的一床薄被子蓋在他的腿上:“你別動了,我去給你打點水清洗一下傷口。” 說著,程松兒就出了門,從廚房水缸里打了一盆水。 等她打了水回來,就看見程青枝全身緊繃的坐在炕沿邊上,指骨扣著沿邊,一副害怕極了的樣子。 程松兒明白,他這是還沒適應過來。 以前的程松兒不打他就已經是大恩大德了,哪里還會給他打水清洗傷口什么,她不往程青枝傷口上撒鹽就已經很好了。 忽然程松兒手一頓,遙遠的片段浮上心頭。 這該死的原身,竟然真的往他的傷口上撒過鹽。 雖說程家的落魄很大程度上跟程青枝的爹許藍有關系,但程青枝可是一點都沒摻和。 許藍也經常打他罵他,說他是個拖油瓶,耽誤了他不好改嫁,不然以他的美貌,早就可以嫁給地主了,根本看不上只是富農的程家。 聽說許藍跑路之前還打算把程青枝賣給一戶人家沖喜,換彩禮錢。 但因為事情暴露太快,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跑路了。 許藍是真的不在意程青枝的生死,只在乎自己。 不然也不可能放任程青枝留在已經是‘仇人’的程家不管。 可憐的受氣包啊! 遇到的都是壞人,人生一點光也沒有。 她把水盆放在炕沿邊,盡量壓低聲音不嚇著他:“把襪子脫下,我給你擦擦血。” 程青枝死死捂著腳,臉上漲成屈辱的紅色,自己的腳怎么能給女子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