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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接把錢袋子塞回老鴇手里:“誰說我收了你的錢?拿回去,人我不賣了!” “你——”老鴇詫異無比,就連神情悲涼的程青枝也抬起頭看著她,眼眸閃爍了幾下。 “程松兒你可想好了,這五十兩銀子可足夠你揮霍到明年的了,你現在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兜里也就兩塊銅板,就算不賣了你哥哥,你和他能撐得過這個冬天?只怕兩個人一塊餓死!”老鴇甩了甩手里的手帕譏諷道。 程松兒最討厭別人陰陽怪氣的說話,瞪了那老鴇一眼,強行將瘦弱不堪的程青枝扯到自己身邊,冷眼道:“我們的事不需要你管。哥,我們回家!” 說罷,她拽著程青枝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老鴇死死攥著手帕,看著程松兒離開的背影咬牙切齒:“到手的好貨色就這么丟了,呸——程松兒,我倒看看你這種無能的小混子能堅持到多久!” ------------------------------------- 程松兒拉著程青枝的手一直走、一直走。 她穿到了程松兒的身體里,自然也有了原身的記憶,他們的家并不在成陽縣城,而是在十幾里之外的程家村里。 想當初程松兒家也是村子里有名的富農,繼父卷錢跑路,把田地、魚塘、還有城里剛買的鋪面都賣了,就剩下一間搖搖欲墜的老房子。 莫名其妙的穿越了,程松兒雖然自認倒霉倒也略微慶幸。 自己和程青枝都只是原著里小而平凡的人物,沒有什么勾心斗角的陰謀,也沒有復雜的人際關系,只要她們認真生活避開男女主,倒也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正當程松兒這般想著時,她忽地感覺身后人的手腕下沉。 她一回頭,程青枝跌倒在地上。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女尊世界,女子的體力遠甚于男子,就連邁步的步伐也比男子大些,程青枝很難跟上,這才一不留神,摔了一跤。 “你沒事吧。”程松兒蹲下身擔心的問道。 “......沒事。”程青枝緩緩的搖頭,青絲從他肩頭滑落 這還是程松兒第一次聽到程青枝說話,他的聲音乍一聽有些清冷,實則藏著對她的懼怕。 程松兒湊得近了些,西沉的暖陽光照在她和他的身上鍍了一層柔和的金色。 方才她的注意力都在老鴇身上,這還是她第一次仔細的打量程青枝,他長相極為標志,放在現代也是妥妥的小鮮rou一枚,只是細看起來,白皙的臉頰邊上有淡淡的五指印。 程松兒眼神復雜,視線往下。 衣領里露出的一截兒脖頸上有一條清晰而鮮明的紫紅色勒痕,像是被人用繩子狠狠勒過。 再向下,手腕處盡是被荊條抽打過的痕跡。 可以說程青枝渾身上下,除了臉稍微好一點,其他的地方都被狠狠折磨過。 程松兒眼神閃了閃,她繼承了原身的一切,自然也包括虐待程青枝的記憶。 那真是......慘不忍睹。 而原主除了經常□□打罵程青枝之外,精神控制也是一把好手。 pua手法玩的爐火純青,一直用他爹欠他們程家的借口來只配程青枝,讓他忍受著非人的折磨,哪怕是尋死,也要在原主的允許之下,賣個好價錢再死。 這就是程青枝寧遠忍受著永無止境的折磨,也不會逃跑或者尋死的原因。 唉—— 既然都附身在原身身上了,程松兒還是想對這個飽受折磨的男子好一些。 “是不是腳扭傷了?”她柔聲問道。 程青枝全程低著頭不敢看她,程松兒盡量溫柔的聲音反而更加讓他懼怕。 程松兒嘆了口氣,手伸向他的腳踝:“給我看看。” 程青枝的丹鳳眼猛地睜大,眼底寫滿了恐懼。 男子的腳豈是隨隨便便能讓女子看的? 盡管恐懼,但程青枝卻不敢把腳縮回去,生怕再受到喜怒無常的程松兒的虐待。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腳踝被程松兒手捉住,劇痛傳來,程青枝眼眸一顫,緊緊地閉上眼睛,迎接著即將到來的屈辱,淚珠滾落。 “你......都出血了,怎么也不說一聲?”程松兒掀開他的衣擺才發現,他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時候都已經被磨破了,這十幾里坑坑洼洼的山路,他就一聲不吭的忍著過來,腳底也被磨得血rou模糊,鮮血滲透了襪子,血rou粘連。 “你看看腳都磨破了。”她的語氣里有一絲責怪,看向程青枝。 卻看見程青枝嘴唇哆嗦著,蒼白毫無血色,眼角淚痕漣漣。 程松兒慌了,他怎么哭了?他為什么哭? 她也沒做什么啊? 盡管她滿腦子問號,但男人還是得哄的。 她從袖子小心地擦拭著他眼角的淚痕,有些手足無措:“你別哭啊,是我剛才語氣重了嗎?對不起。” 程青枝睫毛顫了顫,眼底淚珠凝結劃過一絲疑惑,程松兒從來沒有用這樣輕柔的語氣跟他說過話。 她向來厭惡他,惡心他,用最殘忍的手段折磨他,就連說話也像沾了血的刀子,恨不得他即刻死了。 更別提道歉了。 程松兒是絕對不會向他道歉的,她曾說過,他活著就是孽,就應該像他的爹一樣,做陰溝青樓里最下賤的小倌,償還他爹對程家的虧欠。 所以她才會在今天帶他去怡紅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