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
第一個地方定在初見的柬埔寨暹粒旅拍,提前向政府申請了婚紗拍攝許可證,過程倒挺順利。那邊古寺宏觀,日出日落又壯麗,成片效果令人驚艷,只是早出晚歸挺折騰人,一連三天,都沒睡好覺。 后來兩個團隊結束工作回國,周意立和程午二人留下來,決定把當時遇見了卻沒一起走的路重新走一遍。 這些年,程午到過的國家不少,因為要保護老先生老太太安全,她沒有哪次認認真真看過風景。 所以她現在才意識到,沒有工作性質的旅游是多么放松。 又去了小吳哥,和當時一樣,遠遠就看見棕櫚樹下,當地婦人熱情販賣棕櫚汁。 他腦海里不由自主浮現出她當時站那兒認真喝光的情形,笑了笑。 程午發(fā)覺了,問,“你笑什么?” 周意立握著她手,下巴朝著棕櫚樹點了下,“還想喝嗎?” 她愣了一秒,想起來了,說,“我不是很喜歡它的味道。” 他微微詫異,“當時看你挺滿足的。” 程午疑惑,“是么?” 她只是不愿意浪費。 他笑笑,“那會兒你也看見我了吧?” 她“嗯”了聲。 他回味著她那淡淡的眼神,“是不是以為不是什么好人,沒安好心?” 她否認了,“沒有。” 周意立問,“那后來為什么不愛搭理我們?” 程午解釋,“我在工作。” 重點是,她已經表明無需多謝,馮博仍拿這事找她搭訕,便讓她無感。 再往里走一些,有不怕生的小猴子蹲在低矮的石欄上,抱著個桃兒啃。旁邊的古跡群倒映在一池清水中,被絢爛的天空鍍上一層金光,壯麗無比。 靜靜欣賞了會,周意立側頭,“程午。” 他很久沒叫她的名字了,她有些意外,對上他的目光。 周意立的目光從她逛街的額頭一一向下,棕色的眼睛、高挺帶有雀斑的鼻梁、飽滿的嘴唇…… 去年在這里見了四面,他才徹底把她看得清楚。故地重游,且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她收到眼底,自然感嘆緣分的其妙。 那會兒頻頻相遇,他就覺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果然,她成了他的妻子。 最終他的視線落回她清澈有神的眼睛,四目凝望,都笑了。 這天的晚飯在一家中式餐館吃的,老板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不過由于地方不同食材不同,炒出來的成品還是有著很重的高棉口味。 周意立本來吃不太慣,見程午吃的香,他便陪著她,最后覺得好像也不是那么難吃。 夜里,吹起涼爽的風,把燥熱的溫度降下來。回到酒店除了游泳也沒什么其他娛樂項目,兩人索性牽著手壓馬路。 他們走的不是繁華路段,街邊美食唯有昆蟲小吃攤,油炸的蜘蛛蟲蛹,太重口味了,提不起食欲。 幸好兩人都不饞嘴,散步打發(fā)時間罷了。 走到了一片樹林旁,他們都想到了初見時的情景。 周意立好奇的問她,“當時為什么不接受道謝?” 程午說:“我接受了。” “口頭道謝不算,畢竟幫了個大忙,怎么著也得請你吃一頓飯。為什么不留聯系方式?” 她突然想起了,“那會兒好像你并沒有道謝。” 在暹粒偶遇的幾次,除了周靜讓他拍照,從頭到尾,他都沒理她。 “是么?” “是。”程午很肯定。 “我不是看你嫌棄馮博那套做法,不想再來招你煩么。”周意立停頓一下,挑挑眉,“如果是我找你要聯系方式,你給么?” 當時的程午不見得會給,但是現在她說:“給。” 周意立驚訝,久久看她,“真話?” 程午面色坦然。 他忍不住笑出聲來,“會說標準答案了,進步很大。” 隔日上午,兩人商量了下,去了吳哥的藝術學校買了幾件純手工制作的工藝品,準備帶回國,等別墅裝修好了,帶去新居做擺件。 之所以這樣做,倒不是因為這些工藝品多么優(yōu)秀名貴,權當支持慈善事業(yè)。這是法國人開辦的學校,雇傭人員都是當地窮苦及殘疾的出身,讓他們學一門技術,以此養(yǎng)活自己。 他們先去參觀,進了木雕工作間,穿著統(tǒng)一服裝的年輕人專注的做著精細活。 為了不打擾人,程午和周意立各看各的,沒有交流,也沒有停留太久。 即將走出去的時候,她被一個年輕男人吸引目光,他正在雕刻一尊成人食指長短的瘦佛,認真的打磨著紋路,看上去非常虔誠。 這個瞬間,程午的心被觸動了。 她以前也陪徐敬和劉曉娣見過不少藝術家,不論知名與否,他們對手上的作品,都揣著一顆匠心。 程午想,不做保鏢了,她也許可以試試做個手藝人。本來上次錄制節(jié)目時制作木桌,她就覺得挺有趣。 突然的福至心靈。就像他之前所說的一樣,感興趣的事物自然而然出現了。 她是一個靜得下心又有耐心的人,其實很適合去學一門手藝。 買好東西后,坐到車里,程午對他說,“我找到自己的興趣了,我想學一門手藝。” 周意立來了精神,“哪門?” 程午說:“這倒沒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