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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年,就是莫青瑜和陸爭婚禮。 買了件婚紗,方便我在那天盛裝出席。 這算得上是大事兒,莫家上下都在為這事奔波,方虹更是滿面紅光,在她眼里,這是強強聯手。 本就是勢在必得,攀附上了陸爭,更是無人能敵。 人群里我和他對視,男人在外總是擅長演戲,看我一眼,素昧平生而已。 好像昨夜不是我和他,在寒風刺骨的夜里云雨。 我們那樣生疏又那樣的親密。 背著人,來到無人之地,他在我身上瘋狂索取,脖子上的吻痕幾日也不曾下去,報復一樣的抓著我,問我盛唐算個什么東西。 把他領到我面前…龍溪你是故意的。 你故意惹我。 可我好無辜又好委屈,親一親男人的喉結,又把他的話原封不動的送回去:“你算個什么東西。” 叫我氣瘋了,陸爭頂進來的每一下好像都帶著怒意,像是要把我劈開,死在他的身底。 我猜他喜歡這樣的結局,如果注定不能圓滿,那我猜他一定喜歡這樣的結局。 威比利誘、軟y兼施,陸爭恨不得把盛唐祖宗十八輩都刨出來看看。 可是他一個小孩子,他哪有那么豐富多彩的過去啊。 從我撿到他開始,他的生命里就只有我了。 雖然對他不親,可我對他又是極其負責的,如果不是身體不好,這個時候盛唐應該在學校里。 問來問去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陸爭愈發郁悶,把被子一掀,第一次主動離去。 衣服穿的格外快,我趴在床上,身上還留有齒痕。 撐起下巴去看他,男人橫眉豎目,夸我有本事。 “跟小孩子你也吃醋?” “他是小孩子?” 盛唐當然是小孩子。 他不是,難道你是? 這么一說,陸爭臉色更加難看了,走了幾步又不甘心,門都打開了,一轉身竟又折返回來了。 手里有籌碼,人確實硬氣,大馬金刀的坐在我對面,一副彈劾我的架勢。 好像我真是那水X楊花的女人,等著驚堂木一拍,就給我沉進塘里。 開門見山,陸爭半點也不啰嗦,只有一句話,龍溪,你不乖。 你乖我才配合你。 當著我的面跟人家手拉手? 這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氣勢十足,我真不知道陸爭還是一個講道理的人。 他向來專橫,手段直白又野蠻。 怎么今兒坦誠相見,還跟我講起理來了? 有點可笑,撐著下巴,我依舊是笑意盈盈的樣子:“盛唐是我弟弟。” “犟嘴。” “沒有。” 話音落下,男人猛然起身向我撲來,掐住我的脖子在他掌心,他似是瘋了,問我到底能不能學乖! “你了解我的,龍溪你了解我的。” 是啊。 我了解他的。 我還說過,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見過他的人。 陸爭真像看起來這樣彬彬有禮,一表人才嗎? 真的嗎?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大家說的都不對!!!! 窮山惡水間,我曾與他的靈魂撞過一個滿懷,脫離了法治社會,男人本性暴露,是一個絕對純粹的壞蛋。 或許人人都是如此,身份調換,我不一定有他慈悲。 可這也只是無稽之談,這人世間的種種假設都是無稽之談。 壞就是壞。 他是殺了我小兔子的人。 如今兇相畢露,我們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那個嚴寒交迫的冬日,還有那個焦金流石的夏天。 我還是那個嶙峋的少女,他也還是那個妄為的少年。 沒變。 一切都沒變。 就連我身上的疤都在呼喊,好像男人貼得越近它們就越是心安。 比起我,這些傷疤更熟悉陸爭的體溫,無數個夜晚,男人摸我皮開rou綻的身體,問我能不能學乖。 那時候我抖如篩糠,不停的點頭,祈求一個原諒。 盡興了、滿意了、開心了,陸爭就不會再計較什么了。 他不是一個不依不饒的人,目的大到了,過程從來都不重要。 至于前因后果,也不重要。 更何況我在他的領地里,根本就跑不掉。 就不急這朝朝暮暮、一朝一夕了。 日子那么長。 我死了。 他多無聊。 從那時到今日,寒來暑往,數千日月,我終于有本事與他對望。 對望著,笑一笑,他瘋魔般的執念包裹著我的心臟。 神色可怖,男人眼里密密麻麻的紅色血絲像是一張網,密不透風,點燃我們的過往。 好想知道我在這張網中,究竟是何模樣。 我該漂亮嗎? 又或者我是落魄的? 陸爭,漂亮的女孩那么多,你為什么抓著我不放? 我不懂這個問題,陸爭似乎比我更想不明白,隨即惱羞成怒、氣急敗壞。 捉摸不透我們二人之間的糾葛,但陸爭目的明確,他要我愛他。 喜歡都不行。 我必須肝腦涂地,必須奮不顧身,必須逆風而上直至魂飛魄散。 看啊。 多野蠻。 我對他,可是多看一眼都嫌煩。 終于終于,在陸爭的耳濡目染之下,我也學會了口蜜腹劍。 心里我在嚼他的骨,嘴上卻跟他說:“可以啊,但你要乖。” 但你要乖。 多奇怪。 不知何時起我們二人將身份互關,眼睛看他還是那個狂妄的少年,卻在無聲之間,被愛將脊梁壓彎。 只是這個時候不明白。 當局者迷。 我們二人都不明白。 也多虧了身在局中,大霧瞇眼,少了許多糾纏,白討一份清閑。 非我心狠,一直到我死我都在說,對于陸爭,我愛不起來。 想來想去,一段孽緣。 難圓。 可能是覺得失態,那日之后我和陸爭許久不曾再見,平日里碰見了,也只是碰見。 真像是陌生人一般。 陸爭送給我,又叫我送給莫青瑜的項鏈被我偷了回來。 有一日帶著,出現在莫青瑜的面前,她看了驚訝,遲疑著問:“青稞,你怎么帶我的項鏈。” “啊?什么你的項鏈?”我摸摸脖子,裝作不懂的問。 莫青瑜叫我高得一頭霧水,放下手中的事過來與我爭辯。 她說你忘了嗎,你送我的啊。 我說jiejie你記錯了吧,我送你的項鏈是銀色,我這條分明是金色的啊。 不相信,我就叫她自己去房間里看,打開首飾盒,里面果真有一條銀色的短鏈。 我笑一笑,拿起來替她戴好:“喜歡金色,我再送你一條就是,下次可別弄混了。” 事實擺在眼前,她就是不信也要相信,堵住滿腹狐疑,換成沒底氣的追問:“是我記錯了嗎?我記得就是金色的啊。” “你問李姐,我送你項鏈時,李姐還夸銀色的好看。” 說完話我就給人叫過來,再不允莫青瑜爭辯。 那女人和我一樣,有一身細長的傷疤,她抽空過來,說大小姐你忘了,銀色的好看。 是啊,jiejie銀色的好看… jiejie,相信我。 我是不會騙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