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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這三年早就摸清了皇宮各種小道,還真不敢擅自闖入這里救人,還帶著兩毫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 穿過御花園灌叢,來到南宮角門,青石小道開辟,前面就是出口,守門的侍衛不過兩三個,大可輕松解決。 不料待她行動之際,周遭灌叢發出窸窣聲音。 顏煙凝眉,拉她們過來,一把丟出梅花鏢。 只見灌叢攛掇出虛影,赤璋滑過眼前,他穩穩地接過這梅花鏢。 待看清眼前人,許明奚面上一喜,喚道:“穆大人?” 顏煙心生奇怪,上下打量著,看上去相安無事,急聲道:“你怎么在這?他們都說你失蹤了?這段時間去了哪?穆府可有事?” 少有的著急,可看到他出現在眼前又是心安許多。 奈何穆清遠比上一次見又消瘦許多,面色難看得很,他斂下眸子,攥緊了手中長劍,并未說話。 顏煙一怔,響起上次二人見面還是那夜的小樹林,頓時語塞,不知開口說什么。 許明奚左右瞧著,似乎陷入眸中微妙的氣氛,與楊碧桃相看一眼,她只得搖搖頭。 顏煙嘆氣道:“算了,你既然來了也好,我們可以一起走,出了這皇宮再說?!?/br> 說罷,她去拉穆清遠的手。 “立刻拿下!” 不料女子厲聲作響,御花園忽然躥出一隊死士,立刻將他們包圍起來,李煙芷和羅緝熙緊隨其后。 顏煙拔劍而出,擋在許明奚二人身后,說道:“穆清遠,人不多,你先帶她們沖出去,我斷......” “后”字未說出,穆清遠輕輕揮劍,將裝著玉璽的包袱挑出,拋到李煙芷那邊,被死士穩穩接住。 “你!”楊碧桃仍未反應過來,手中瞬間空空如也。 許明奚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訥訥地待在原地。 顏煙驚恐地搖了搖頭,一把拽住他的衣襟,“穆清遠,你這混賬,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那可是!” 穆清遠不敢看她,拉開她的手,孤身持劍上前,跪在李煙芷面前,頷首道:“無歸不負公主所托,拿回玉璽,望公主應下無歸先前所求,饒她們一命,放她們出宮?!?/br> 李煙芷撫著夢寐以求的玉璽,紅唇勾起,蓮步緩緩走過去,捏著穆清遠的下頷,說道:“你這叛徒,之前禁軍一事瞞著我,如今倒是肯將功補過了,還是說......” 她慢慢起身,饒有興趣地瞧著顏煙難以置信的神情,幽幽說道:“你想用當年你出賣成寧軍一事,來向我討要賞賜?” “你胡說什么!”顏煙劍鋒指著她,“休想挑撥離間?!?/br> 李煙芷撫過青絲,哀嘆道: “難道你還不知道嗎?真正穆家七公子自兒時就死了,眼前這個穆清遠,不過是個棄兒,從小被我用毒培養成了死士,安插在穆家和成寧軍,代號無歸,就是為了鏟除成寧軍的最后一步棋,對!就是害得你衛家被判賣國之罪的人,也是你的枕邊人?!?/br> “不可能!”顏煙失神地喊著,沖上前去晃著他的肩,“穆清遠,你說話呀!告訴我不是真的,你怎么可能是這種人,你不是......” “對不起?!蹦虑暹h顫聲說著,抬眸看向她,又喚了聲,“煙兒,我早該知道有今天?!?/br> 一旁的許明奚喉嚨阻塞,極力順著呼吸,她不敢想象,沈淮寧知道此事會是怎么樣,他那么痛恨背叛的人...... “?。 睏畋烫殷@叫拉回她的思緒,就見顏煙一劍刺入穆清遠的心口, 顏煙猩紅的眼睛瞪向他,可又壓抑不住內里復雜情緒。 不甘、心痛、后悔、遺恨....... 她咬牙道:“我三年前在父親衣冠冢前發過誓,定要手刃仇人,告慰衛家在天之靈?!?/br> 握著劍柄的手滿是發黑的毒血,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大口的鮮血噴出,迎面卻是釋懷的笑意。 穆清遠手里似是攥著什么,顫顫巍巍抬起給她看,顏煙拔出猩紅的長劍,血rou黏糊,伴隨著一聲悶哼,他直直地倒在地上。 刺裂一聲,他手中的赤紅玉鐲框框鐺鐺地掉出,滾到顏煙腳邊。 這再熟悉不過,正是穆清遠先前送她的鐲子,只是被她給弄壞了,也說過要再打多一塊給她。 倏地,顏煙冷笑一聲,仰天長笑,瞧著天上紛飛的喜鵲,瞳孔皺縮,抬劍抵著脖頸。 “不要!” 許明奚撕心裂肺地喊著,想要上前制止,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連著血rou的筋脈劃開,鮮紅的熱血迸濺到她臉上,只見窈窕身姿倒在血泊之中。 她一把按著噴出血漬的脖頸,拼命用衣裳圍著,奈何鮮血肆無忌憚地涌出,染紅了二人的衣裳。 許明奚頓時崩潰了,淚流不止,“你怎么,怎么那么傻.......” 顏煙硬扯出一抹笑,心口一起一伏逐漸歸于平靜,偏頭一側,緩緩睡了過去。 手里仍攥著玉鐲,借著兩人的鮮血染出妖冶的血花,似有紅魚游動,生機猶存。 身旁的羅緝熙瞧著這番局面,看著滿身是血的許明奚,不忍涌心頭,沉聲道:“你沒必要逼死他們兩個的,玉璽你拿到了,大可放他們二人離去?!?/br> “哼!”李煙芷冷笑一聲,“我就不,一個背叛我,一個刺殺我,我為何要放過他們,還是說,你心疼了?!?/br> 羅緝熙瞪了她一眼,“我說過,不準動許明奚,別忘了你是怎么拿下上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