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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身旁的沈淮寧卻是一臉沉肅,既不在宮中,干脆說道:“你不留在宮中盯著李煙芷,跑出來做什么?” 李正則一邊朝百姓揮著手,一邊說道:“上將軍放心,我早就將城中巡防營和宮外三大營的兵權收回,將她禁足在府中,就算她想造反也無兵可用,而且......” 他睨了眼沈淮寧,繼而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前線的探子來報,突厥老可汗那家伙這次也要出征,說什么要報他兒子死在上京的仇,來勢洶洶,你父帥又和他死對頭,這恐怕又是一場惡戰,我作為北朝太子出兵,自可以鼓舞士氣,也別忘了,若我不做太子,你這位子可是不保的。” 沈淮寧真懷疑是不是這么多年他和穆清遠待久的緣故,這說話氣死人的功夫也是一脈相承,也確如他所說。 當年生母早逝,他在爾虞我詐的后宮孤立無援,也從小立誓要守衛邊境,就干脆領了道旨,跟著沈敬臣去邊境,本來這小皇子無人在意,只是沒想到十幾年后再回來,已然數立軍功,成為朝中不可忽視的存在,恰逢宮中年長皇子都折在李煙芷手里,泰成帝有意尋找對付她的勢力,就將李正則封為太子,有意提拔成寧侯府。 沈淮寧只好作罷,讓袁青木貼身跟著。 走了幾刻,卻聽他突然喊道:“淮寧,這不是你的小夫人嗎?” 沈淮寧轉頭,就見許明奚三人在一棵矮脖子樹下等著,小姑娘正踮腳尋著希望看到的人。 沈淮寧交待了幾句,便拉著韁繩騎馬而去,及至樹下,一躍而下,問道:“怎么出來了?說過不用送了,還穿得那么少。” 習以為常地,幫她攏著斗篷,打緊了結帶。 卻見許明奚手心捧著紅紅的什物,塞到銀甲緊貼著的褻衣里,抵至心口。 “給將軍的。”許明奚低眉而下,“我聽別人說,妻子都要為家里出征的丈夫平安符,緊趕慢趕,給將軍做了一個,可那邊天寒地凍的,我來不及給你做些冬裳......” 沈淮寧耐心聽著,瞧她眼下青影涌現,想是最近都在趕著做這個,心下各種滋味蔓延,輕輕摟著她過來,隔著銀甲,又不能摟緊了怕弄疼她。 卻縷著他鬢間的發絲,笑道:“怎么?怕我死了,就成小寡婦了?” “你!” 許明奚本來準備一肚子的話要說,如今卻半點都記不起來,氣悶道:“將軍要是死了,我就和舅舅去濟南算了。” 躲在樹后的楊碧桃不由得白了一眼,一腳踢開路邊的石子,嘀咕道:“蘭青你說說,哪有人出征前說那么不吉利的話。” 蘭青神色淡淡,應道:“正常。” 楊碧桃扯了下嘴角。 幸而沈淮寧并未聽到,仍浮著笑意,捏了下她的鼻子,柔聲道:“會活著回來的。” 說著,他伸手去掏這平安符,被許明奚攥著手制止。 “等等!將軍先答應我,回來才能把平安符打開來看。” “嗯?” “里面......”許明奚咽了下喉嚨,面色發紅,“反正回來才能看,有件事要同你說。” 沈淮寧頗為無奈,可也照做,將平安符放在褻衣最里層的暗扣里,貼著心口。 不料肩胛稍稍壓下,許明奚踮腳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說話要算數,我等你回來。” 說著,她又抿了下唇,喚道:“夫君......” 沈淮寧稍愣,本想說些什么,卻見許明奚匆匆逃走,拉著楊碧桃她們上了馬車。 他不由得笑了下,撫著心口的平安符。 可他不知,遠在城下,正有一縷目光始終注視著,眼底血光逐漸涌上。 身后的老管家走來,朝他頷首,“世子,按您吩咐,已經準備好了。” 作者有話說: 我忘了有沒有在作話中說過,不要同情小羅同學hh 第97章 宮變 夜涼如水, 檀香氤氳。 可許明奚睡得并不安穩,外面突然傳來紛擾的人聲,鐵器叮當作響,嘈雜作亂, 一聲劇烈的敲門聲讓她從夢中驚醒過來。 “夫人, 夫人!”門外傳來蘭青的急聲。 許明奚反應過來, 連忙披了件衣裳出去開門, 問道:“何事這么慌張?” 迎面而來的蘭青也少有著急, 連聲道:“不好了, 長公主起兵反叛了, 如今已占領了皇宮,夫人趕緊收拾東西, 我這就帶你們出城。” “怎么可能!她手里的兵權已經被釋解了,從哪里還能......” “是世子爺!” 許明奚一怔, 喃喃念道:“羅緝熙?” 如今才知這李煙芷被禁足困在府里也絲毫不安分,手里既無兵權可用, 他就借著刺激羅緝熙來用西南的兵馬,西南王賊心不死, 如今趁著大部分兵力都支援突厥邊境, 后方來勢洶洶。 許明奚從箱柜中收拾出包袱, 尋著路引和令牌,將值錢的什物帶在身上。 忽地,箱柜中丁零哐當地掉出一個楠木小盒。 這是先前懷南娘子留給她的遺物,只是其中凹槽似是六角玉戒的紋路, 無法開鎖, 就連玉戒上次回天寧山村也沒看到。 許明奚眸色一沉, 連忙將它裝進包袱, 跑到沈府后門。 街道盡是一路敲鑼打鼓的催促聲,兵馬涌入上京城內,嚇得來不及逃走的百姓躲到地窖里,街上逃亡行人皆被趕了回去,兇神惡煞,幾近大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