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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打眼一看,許明奚一身五色錦盤金彩秀裙,外披月白蝶紋斗篷,頭別累絲珠釵,聽聞這還是成衣唯一件的成品,被成寧侯府買下。 在她身上儼然落落大方出身世家的模樣,完全不似剛抓回許府時瘦弱不經嚇,氣色紅潤飽滿,讓人不禁多看幾眼。 許思蓁瑰麗姣好的妝容逐漸破碎,忍下不悅的涌現,落到他坐的輪椅上,才有那么些許寬慰。 羅緝熙感覺到握緊的力道,察覺她不對,懨懨地瞥了眼他們。 臺面上打過招呼就不想多說,想帶人走。 路過之際,兩邊女子蓮花瓣裙角微現,層疊交織在一塊,腳下生蓮。 沈淮寧余光一瞥,倚著扶手,漫不經心地道:“這世子妃可還記得上次踩出的那一腳?” 驀地,許思蓁停了下來,后背一涼,握緊團扇。 不由得扯了下嘴角,“上將軍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沈淮寧轉著輪椅過來,幽幽說道:“聽不懂?我要不要提醒你一下,新年盛宴、煙花、閣樓、蘭因公主。” 尾音逐漸加重,意有所指。 盡管坐在輪椅上,這壓迫感亦是撲面而來。 許思蓁的手抖得篩糠子似的,眼睛直發愣。 這事老實說她早就忘記了,當時不過是想教訓一下乖張的小公主,但沒想到卻變成了她與李正則的鬧劇,大家哄堂大笑就過去了,并沒有多想。 羅緝熙將許思蓁護在身后,左手抵在軟劍劍柄上,沉聲道:“上將軍說話可要注意點分寸,莫要聽了風言風語,就為難蓁兒。” 話鋒指向,話里有話,許明奚頓時懵了,聞到彌漫在空中的一絲火藥味,引得沈淮寧毫不猶豫地白了眼,卻被她拉了下衣袖,小聲道:“將軍,我有些累了,我們走吧?” 冷哼一聲響起,沈淮寧斂回神色,丟下一句:“愚不可及。” 說罷,隱下些許煩悶,眸光漸柔,朝她眼神示意了下。 便拉著她的手往回走,朝扎寨之處走去。 只余兩人呆滯在原地,許思蓁悶悶地踢了下腳邊的石頭。 羅緝熙眉頭尚未舒展,溫聲道:“蓁兒,剛剛他說的,是指蘭因公主要摔下閣樓那一次嗎?” “啊?”許思蓁顫聲應著,葡萄大的圓溜眼珠子轉悠,“熙哥哥,我不知道啊?我這姐夫也太兇了......” 眸中充盈著淚,往他的心口里挨著,默默啜泣。 羅緝熙疼惜地撫著肩,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以后等我繼任西南王,你就是王妃,他們定然不敢為難你。” 許思蓁弱弱應著,奈何卻發現,羅緝熙的目光卻禁不住往遠處追去,捕捉至拐角消失的一抹裙角。 *** 及至一片草地,各府都派小廝和侍衛在此處安營扎寨,遠遠看去,還能看到大相國寺的的檐獸金頂,莊重的鈴鐸隨風而動,凈化人的心靈。 許明奚推著輪椅進到營帳中去,問道:“將軍,剛剛你說的可是蘭因公主差點在閣樓摔倒那一次?的確是我,沒站穩撞到了公主。” “哪里是你,明明是那許思蓁趁人多之際踩住你的裙角你才摔的,和她爹一樣,專搞些見不得人的小動作。” 許明奚微愣,恍然大悟,“那你是怎么知道?明明當時你在另外一側,怎么可能看得到?” 垂下營帳幕簾,沈淮寧趁著無人站起來走動走動,給她倒了杯茶,眼底又漫起笑意。 “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許明奚著實氣笑了,“你怎么每次都這樣?” 可還是勾著她的脖頸壓下,親昵地在唇上落下一吻。 沈淮寧環著盈盈一握的腰身,摟在懷里,淡聲道:“當時有人告訴我了,可那個人是誰,你往后就會知道。” “你!你這說了跟沒說一樣。”許明奚支起身子,掐了下他兩邊的臉頰,卻被他圈著,掙脫不開來,只好作罷。 隨即撫著玄裳上精致的蟒紋金絲,垂下眸光,淡聲道:“我覺得,許思蓁對我有怨懟也是正常的,畢竟我是因為要給她替嫁才冒出來的庶姐,這換誰也難以接受,而且......” 許明奚溫熱的掌心撫過他的手背,疼惜地摸過厚繭,笑道:“而且,本來和你有婚約的是她不是我,我真的很幸運遇上了,就算不是我,他們也會找別人來。” 沈淮寧耐心聽著,心下五味雜陳的滋味緩緩涌上,又酥又癢,心疼地吻了下眉心,柔聲道:“說什么呢?你忘了我們第一次是怎么見的嗎?即使沒有這婚約,緣分讓我們總會遇到的。” 撲哧一聲,許明奚沒忍住笑。 從來不信鬼邪神說的將軍竟然為了哄她說緣分這種東西。 可待她想說些什么,溫涼的嘴唇覆上,話頭盡數湮滅在嗚咽聲中。 經過這段時日,許明奚逐漸適應了與他的親密,有時還會主動來逗他,可到底出身武將,精力過于旺盛,沈淮寧也只是淺嘗輒止,每到深夜見她睡下了,才好去沐浴一番再回來。 營帳內,微微喘.息夾雜著黏膩的水聲,與爆蕊的燭火星點子相得益彰。 一吻過后,許明奚腰身一軟,倚在他心口,清晰地聽到心跳聲。 沈淮寧耳骨微微發熱,極力壓下異樣,撫著她鬢間的碎發,問道:“今日的藥,能不能給我多吃一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