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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許明奚嚇得直擺擺手, 慌亂地看了眼沈淮寧。 楊碧桃看熱鬧不嫌事大, 笑問道:“還以為阿娘會說這樣有損貞潔呢!” “呸!貞潔牌坊算是什么玩意!能當飯吃嗎?”楊大娘啐了口唾沫,“奚兒,你要是喜歡,楊姨給你!” “楊姨, 您快別說了。”許明奚壓低聲音道, 從懷中取出的一塊令牌, “這位就是成寧侯府的上將軍, 也是我的夫.......夫君?!?/br> 許明奚這還是第一次如此介紹,總歸有點不太適應(yīng)。 楊大娘眉眼一挑,眸光盡碎,上下打量著這氣質(zhì)不凡的人,可面上未見慍色,反而帶著點玩味摩挲著指腹,審視著他。 倏地,楊大娘腿一哆嗦,跪下道:“草民有失遠迎,冒犯了上將軍,請將軍恕罪!” 說罷,還一手拉過楊碧桃,摁著她的頭,“你也快跪下,上將軍啊!民婦女兒這段時間給您添麻煩了,她時常說話沒個把,望您大人有大量......” 沈淮寧總算是知道楊碧桃這性子這是從哪學的了? 思及此,倒是多了幾分趣味,落到忙扶著她們起身的許明奚身上。 剛剛,這小姑娘還是第一次叫他夫君。 不對,之前好像叫過的,在新婚第一夜,不過后來她都是恭恭敬敬地叫將軍,或是......叔叔?! 許明奚有些搞不懂,楊姨說了那么大不敬的話可他似乎并沒有生氣,好像心情還很好的樣子,總是帶著幾分笑,比以往多了幾分溫度。 楊大娘見他這樣貴客到,緊趕慢趕地準備飯食,一路使喚著楊碧桃抓雞殺雞,自己擼起袖子麻溜地在大灶鍋上炒起了臘rou,油潑辣子倒入,頃刻如火海般席卷著上頭的食材,色澤飽滿,令人垂涎欲滴,整個院子都幾乎浸在這樣的香味中,引得在旁邊燒柴火的蘭青連聲咳起來,淚花幾乎涌上緋紅的眼角,面頰上還有些灰漬。 一旁滿身雞毛的楊碧桃已經(jīng)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蘭青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么狼狽的樣子。” 蘭青柳葉眉為蹙,稍顯慍色,睨了她一眼,隨手拿起一把重斧,一手將柴火劈得四分五裂,楊碧桃只好訕笑一下噤聲,想要兩手接過斧頭,說道:“怎么能讓您這拿劍的手拿斧頭呢?我來吧!蘭青大人。” 蘭青默不作聲,直接丟給她,害得楊碧桃差點拿不穩(wěn),重的到處轉(zhuǎn),“哇哇哇!這也太重了吧!你就這么狠心啊!阿娘,阿娘,快幫我!” 沈淮寧默默瞧著皰屋那邊的雞飛狗跳,這難得的吵鬧卻讓他有些陌生,好像回想到以往在戍守大漠的日子。 “阿嚏!阿嚏!” 許明奚聞著這辣味還是忍不住嗆了幾聲,就連噴嚏也開始不停地打,恍神中,卻見一個什物出現(xiàn)在眼前,通透白玉而制,上面勾勒著赤兔飛馳的奔騰景象。 “這是?” “鼻煙壺?!鄙蚧磳幾谳喴紊?,膝蓋上還幫她拿著菜籃子,“放在鼻前,會好受很多?!?/br> 這么名貴的玩意她還是只在書上瞧見過,便小心接過,拔出玉塞,沁入的冷梅香撲面而來,消解了幾分嗆人的辣意。 “嗯,真好聞,和將軍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br> 沈淮寧眉眼一挑,稍稍俯身,與她對視,問道:“那是什么味道?” 許明奚屏息一瞬,他的目光依舊熾熱,嚇得她往后退,差點一腳踩入菜地里,被他一把攬過腰身,扶著站好,似乎還有點無奈。 “怎么還是笨手笨腳的?” “哪......哪有!”許明奚沒嗔了他一眼,可目光卻始終躲開,落到環(huán)在腰上的手,白皙指節(jié)摩挲著綿密的花紋,輕輕勾住腰間衣帶,卻又帶著點玩味玩著垂落的一角。 許明奚頓時面目漲紅,想往后退卻又被他禁錮住,她只好掐了下扶著的雙肩,“要是......要是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嗯,毫無威嚴的威脅。 沈淮寧眸光沉沉地看著她,這小姑娘說不定還真的敢,一聲不吭地一走了之,什么沒帶走,也沒留下,完全不理會他是怎么想的,還把他一人丟在枯林里,倒也不是個心軟的主。 這次,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手稍稍用力,沈淮寧掐了下她腰間的軟rou,還順帶撓了下癢。 “怎么最近還瘦了?都不見長rou的?!?/br> “好了好了!將軍你快放開?!痹S明奚忍不住笑出來,連忙掙脫開他,繞到菜園子里,“楊姨還等著菜呢!你今日想吃什么菜?” 沈淮寧聳了下肩,看向這片綠油油的菜園子,目光深沉,不知回想起什么。 許明奚突然想到他出身侯府,不像他們那般日日想著吃食要做什么,可能連菜原本長什么樣都不知道,正想為他介紹一下。 卻見他到處指了下,說道:“我剛剛看到有牛腩,可以放些白蘿卜一塊,他的根可以用來煲湯,小白菜也來點,還有這個枸杞葉,也適合這個時候吃......” 如點兵作戰(zhàn)般,指揮著許明奚在菜園子里來回攛掇,不過一刻,她緩了口氣,擦了下手上的泥點子,不料轉(zhuǎn)頭一看,沈淮寧已經(jīng)熟稔地在院外擇菜洗菜,基本都處理好。 “你怎么!” 沈淮寧用清水洗干凈手,淡聲道:“成寧軍多年領(lǐng)兵在外,休戰(zhàn)時期都是自耕自足,我小時候入軍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挑糞澆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