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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寧冷笑幾聲,“那現在把這臭毛病給我改掉,以后人家要是捅你一刀你就必須得捅回十刀,要是敢打你,就斷他的手?!?/br> “那那那怎么行!”許明奚頓時口吃,已然想到這血腥恐怖的畫面。 沈淮寧起身喝茶,“這是命令,要是有人找你尋仇,就讓他來找我,這可是旁人都沒有的待遇?!?/br> “那......那還真是感謝將軍?!?/br> 許明奚苦笑一聲,又舀了杯茶給他,不過細細回想,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種種,他也從來沒有逼迫她要做什么,反而都是...... “將軍,我聽府里的人說,四姑娘到大相國寺祈福,而且還是去一年這么久,這難不成......” 沈淮寧瞥了她一眼,“只是因為我看她在府里嘰嘰喳喳的,十分厭煩才尋個理由趕她走的,你要是再敢多話,就讓你去大相國寺旁邊的尼姑庵當尼姑去?!?/br> 話落,一手將空的茶杯放到她的腦袋上。 許明奚乖乖應了聲,接過茶杯,見他復又躺下,好似難得的慵懶和舒朗,平日常蹙的眉目的也漸漸化開愁緒。 “許明奚,唱首揚州小調來聽聽。” “啊?將軍,可我不會......” “不會也要唱,就唱你之前彈過的,四季相思?!?/br> “將軍怎么跟個小孩一樣?” “你說什么!” “沒有!那......那我就唱大概記得的部分,您可不準笑?!?/br> 不多時,輕柔的聲音溫溫響起,穿林而過,拂下心泉的波瀾,不平不淡。 引得窗欞邊上的貓頭鷹駐足而立,兩顆圓咕隆咚的眼珠子轉悠著,撲朔翅膀而去,留下灰羽,飛向許府的另一處庭院,依舊是燈火微閃的廂房,透過屏風,隱隱約約瞧見里頭的兩個身影。 忽地,嬌弱的咳嗽聲響起,顫得窗邊的梅花也跟著簌簌而落。 “蓁兒!” 羅緝熙匆匆坐到床邊,替許思蓁的撫順著后背,她才稍稍得以喘息。 饒是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也讓人看了心生憐惜。 “熙哥哥,我沒事,睡一會兒就好了?!?/br> 許思蓁虛弱地應著,正好春華應聲送來湯藥。 兩人目光匯集之處,卻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不由得莞爾一笑。 許思蓁看著羅緝熙這般緊張自己的樣子,再回想他今日對許明奚的態度,心下滋生的對解氣舒爽頓時蔓延開來。 終歸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十幾年前母親用來對付那的張揚跋扈的妾室之法,如今依舊管用,憑借著這點,熙哥哥就不可能再相信她,更何況還是沈淮寧的女人,這就愈加視她為眼中釘rou中刺。 “蓁兒?” 喚聲響起,對上羅緝熙悲戚不忍的目光,她又掩唇咳了幾聲。 羅緝熙小心吹散藥湯上的熱氣,突然想起什么,“你不是會隨身帶些蓮子糖的嗎?在喝藥前吃些,就不會覺得那么苦了。” 許思蓁頓時傻眼了,“蓮......蓮子。” “對??!你當時救我的時候,因為止痛的藥丸過于腥苦,你就和蓮子糖一塊送到我嘴里,我們西南的大夫也有這樣的習慣,怕碰到不愿用苦藥的孩子,都會帶些糖在身上?!?/br> 許思蓁顫了下嘴角,這她哪知道...... 春華見情況不妙,連忙打圓場,“世子爺,這蓮子糖平時出門都是婢子帶著的,婢子等會就去拿。” 一聽春華說話,羅緝熙眉眼稍蹙,平日的溫和頓時煙消云散,沉聲道:“你今日沒有貼身護著你主子也就算了,還去救那罪魁禍首,就該讓她掉下去嘗嘗苦頭?!?/br> 春華嚇得撲通一聲跪下,“婢子知錯。” 兩人也著實沒想到許明奚會下意識地去拉住她,若是反而被她救上來了,這就完全變味了,更何況當時春華也的確被嚇到,她們跌落之際也不敢靠近,只好事后拉著許明奚上來。 “好了,熙哥哥?!痹S思蓁連忙扯開話題,“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怎么能怪春華呢!而且jiejie自小被養在老家的鄉鎮,想來不適應京中的規矩,今日實屬意外,沖撞了您,我代她給您賠不是?!?/br> “你還袒護她?!绷_緝熙小聲埋怨著,“行了,不想提她,這藥已經不燙了,我來喂你。” 這兩人的殷殷切切著實讓在場的春華受不住,尋個拿蓮子糖的借口就應聲退下,合門之際,紙窗掩映著兩人的身影。 春華不由得倒吸口冷氣,打了個寒戰,便匆匆下去了。 只是不知,在庭院常青林的暗處,卻有一雙眼睛時刻盯著這廂房的情況。 第二日一早,許明奚打算乘馬車離開侯府,不知為何今天醒來就發現躺在寢室內的床上,而沈淮寧早早地起床打坐調息。 難不成昨晚他是睡在哪里的? 許明奚不解,一路聽到灑掃的小廝說到,昨夜許思蓁起夜時不小心摔倒,從二樓順著臺階摔下來,手臂還脫臼了,一整夜都是鬼哭狼嚎的聲音。 許明奚聽著,想來是夜里太暗沒看清楚路才這樣的。 思及此,她見袁青木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眼尾微紅,眼瞼一團青影,像是一晚沒睡的樣子。 “袁統領,昨夜可是沒睡好。”許明奚說著,從衣袖取出青玉瓷瓶,“將這個抹到太陽xue上會好很多。” “夫人,您和將軍一樣,喚我青木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