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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不由得倒吸口冷氣,后面還帶著鄉音感慨起來,引得許明奚倒是多了幾分情怯,雖然懷南娘子cao著口標準又流利的官話,可她與許明奚對熱絡親切的村音亦是莫名的依戀。 談于敏是先前在天寧山開設藥莊的散醫,與懷南娘子似乎曾是舊識,許明奚自小都叫他談叔叔,時常到他的藥莊尋藥問醫,上次四季相思的小曲也是她兒時在藥莊聽來的,只是早在幾月前,他就為了解決某種棘手的蠱毒跑去尋藥,如今許久未歸,回來卻只能看到懷南娘子的牌位了...... “誒!明奚!” 楊碧桃拉回她的思緒,走過來蹲下,好好端詳著她,隨即壓低著聲音,“我聽著這將軍的惡行害得我這幾天都沒睡好,擔心死你了。” 許明奚一笑,拿出隨身帶的藥膏替她涂著手背的蚊子包,低眉柔聲道:“我是嫁進侯府里的,能出什么事,而且將軍他......” 說著,她抿了下唇,“我覺著大家對他有偏見,不像大家說的那么不堪,反正以后,我們都要在王府里了,可得謹言慎行才行。” “好!你都這么說了我還有什么好反對你的。”楊碧桃聳了聳肩,起身向她福了福,“是吧!夫人,以后就跟著你吃香喝辣的。” 她的性子不適合這樣規矩多的地方,可在許府她也愿意耐下性子來去學規矩,雖然有時會暗中說些刁蠻嬤嬤的壞話,可明面上也從不與她們發生爭執,這令許明奚倒是有些意外。 “好了,今天比昨天暖和許多,還出了太陽,我們去庭院看看吧!那開的黃香梅可好看了!” 說著,楊碧桃迫不及待地拉她出去,風風火火地依舊是沒有變。 奈一個時辰后,梅林傳來水流滴答聲,伴隨著歡聲笑語,楊碧桃正和幾個侍女在耳房前的院子踢起了毽子。 以她這八面玲瓏的性子沒多久就和廚娘侍女們打好關系,而許明奚還是一如既往地,在亭苑下看著她們玩,翻閱著醫書,手邊你還有本雜錄,上面多是寫寫畫畫的藥名和草藥圖,隨處可記。 只是近來她開始看起了有關毒經的書,沉思其中,面色凝重。 殊不知,這庭院熱鬧的一幕正遠遠地被人瞧著。 沈淮寧揉了下額角,放下手邊的密信,沉聲道:“這還真是鬧騰。” 袁青木將信焚毀,笑道:“屬下覺著挺好的,將軍您就不覺得,自從夫人來了之后咱們整個院子都亮堂暖和起來,再也不是他們說的,陰森森的鬼屋了。” “哼!”沈淮寧眉眼一挑,“原來咱們袁副統領平日那么有意見啊!” 說罷,轉著輪椅出去。 “將軍,您去哪?” “散步。” 袁青木頓時愣住了,扯了下嘴角,“又......又散步啊!” 不多時,兩人散步到廊檐下,青鈴丁零當啷作響,敲打著聽者心泉,熹微的日光照拂在身上,散去昨日的冷意,溫軟的梅香淡淡襲來,沁入心脾。 遠遠望去,許明奚正查著醫書,以銀針扎在楠木小人上嘗試,有時面露難色,咬著筆頭思索,難以下筆,有時又茅塞頓開,自言自語著,下筆如有神。 沒過多久,楊碧桃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拉她下來一塊踢毽子。 許明奚頗有點不好意思,在她們的注目下,面色認真凝重,小手拎著毽子,鄭重其事地一甩,再信誓旦旦地一踢。 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毽子可憐又無助地飛到另一處院子。 伴隨著輕聲驚喊,許明奚竟踩著融化的雪水,一頭栽進雪堆里。 倏地,袁青木著實忍不住,隱隱憋笑。 沈淮寧收回目光,頗為無奈,“真是有夠笨的,這都能摔。” 待回過神來,楊碧桃去了別處院子撿毽子。 許明奚掃干凈自己身上的雪漬,正好看到了廊檐下的二人,連忙朝這邊揮了揮手,笑意盈盈。 袁青木亦是笑著揮手回應,“將軍,夫人在向我們打招呼。” “我不瞎,能看到。” 沈淮寧沉聲說著,本想轉身回去,卻見許明奚匆匆忙忙跑到亭苑下,捧著金玉托盤過來,上面正撐著珠翠茶壺和茶杯,氤氳著裊裊熱氣。 這小短腿跑得還挺快的...... 許明奚一路走來,幸而比平日小心走得穩,沒中途摔了,否則丟死人。 “將軍,這是我向她們學的煮茶,這是從津門來的葉茶,您嘗嘗。” 說著,雙手捧到他眼前,眼眸亮晶晶的。 沈淮寧稍愣,目光落在這茶壺上,氤氳著淡淡的茶香,疏解了些許煩悶的燥意。 許明奚抿唇打量著他的反應,捧著托盤見他久久沒有動作,心下涌上一絲失望,正打算放下手來,不料余光卻見衣袖甩過,虛影漸漸。 沈淮寧以修長玉指拿起茶杯,低眉而下,輕輕吹散著熱氣,隨即送到嘴邊飲了一口,細細品著茶中的各種滋味。 舉手投足間,無不在顯露著貴氣清冷。 末了,他訥訥看著這茶色極好的茶湯,溫聲道:“不錯,能入口,喝得下。” 袁青木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就不能說點好的嘛...... 可許明奚卻笑意更濃,似乎已經很滿意了,眸光中瞳水光影縈繞,繼而問道:“那將軍,您覺得尚可的話,那我每天都給您泡壺茶,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