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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昭昭敏銳地注意到,隨著這道手勢,守在刑堂周圍的弟子們瞬間戒備起來。 這是在把她們當重犯戒嚴了。 羅霄率先開口:“三光峰寧瑤,太陰峰丁昭昭,巡邏隊發現你們二人在迦別林邊緣有意制造混亂,與魔族痕跡同時出現。自爆的那名弟子經查證,隸屬于太陰峰門下,已有入魔之相。你們與他同時出現,且他現今已尸骨無存,現疑你二人于魔族有染,你們作何解釋?” 他一開口,就直接認定迦別林巨響是她們存心搗亂,又和入魔的弟子出現在同一地點,事后那名弟子又自爆了事。 雖然沒有明說,但質疑她們殺人滅口的心思已經非常明顯。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他一開口就是如此有指向性的話,頓時議論紛紛。 俞慧沉默著沒有開口,顯然是認為他的判斷有可取之處。 沈和意聽到這話后立馬著急起來,身邊的沈云屏拽了拽他的袖子,提醒他不要失態。 薄野澤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但很快又愉悅地做起了壁上觀。 唯有阮飛桐眉頭緊蹙。 見寧瑤不說話,丁昭昭直接把事情原委前后交代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她最后看到的寧瑤與那入魔弟子的畫面。 她雖不相信女主會和魔族有染,但當時她所看到的情景對她來說實在是太不利了。 “照你這么說,你是和這件事情毫無關系了?”羅霄盯著她,目光充滿了壓迫感。 丁昭昭一愣。 她潛意識里覺得有什么不對勁,但始終抓不住那一絲感覺。 她與羅霄素未謀面,對方怎么會如此針對她? “是,弟子所說句句屬實。”丁昭昭抓不到那隱藏在暗流中的一絲小尾巴,只能如實應答。 “你倒是撇得干凈。”羅霄直接譏諷道。 羅霄莫名其妙的惡意太明顯,丁昭昭卻不能在此時嗆聲。 “你呢?她說的是真的嗎?”他轉向寧瑤。 照理說,刑堂由俞慧主管,也應由她來審理。 但此時的俞慧只是安靜地站在一邊,右手插著腰,四指搭在腰上纏的黑鞭上。 此次風波雖是刑堂主審,但宗內有魔修出沒一事一直是由巡邏隊調查,再加上當時又是羅霄親手抓獲—— 寧瑤從事發后一直到現在都異常沉默,羅霄問話后還是緊抿嘴唇,一言不發。 丁昭昭先前沒察覺她的異樣,這會兒見她沉默,不安感達到了頂點。 不會吧。 “無話可說嗎?” 寧瑤咬著唇,內心掙扎了會,還是決定按原計劃走。 她抬起頭,聲音堅定:“弟子確實發現了魔族出現的痕跡,但弟子絕無可能和魔族有染。” 羅霄嗤笑一聲,“你是如何發現的?” “弟子觀察到他有異已久,但因為并無充足的證據,不敢打草驚蛇。今日發覺他情況不對,一時心急,才會……” “你與他交手了?” 聽到這話,丁昭昭心頭一跳。 寧瑤下意識地眼神往身邊瞥,頓了一下,還是咬牙說道:“是,弟子想先制服他,然后再移交給宗門處理。誰料他忽然就自爆了。” 羅霄又問丁昭昭:“她說的屬實嗎?你見到了他們二人交手?” 最后那一幕,丁昭昭雖然看不分明,但又隱約察覺到寧瑤的意圖絕非想要制服他。 反而更像是引誘,引誘對方體內的魔氣。 但如果說出實情…… 那名弟子已經碎成了渣渣,現成的目擊證人又只有她一個,思及此,丁昭昭還是決定冒險為女主說話:“是。” 談永豐忽然重重地“哼”了一聲。 他睨了一眼底下的丁昭昭,說:“黃口小兒,當著這么多位長老的面也敢說謊,真是恬不知恥。” “此人潛伏在本派已久,向來隱匿得很好,怎么會忽然露了馬腳?” 他慢慢走了下來,踱步到寧瑤面前,彎下身子,森冷的目光直接同她相接,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她眼中的慌亂與恐懼。 “你用了些小把戲將那魔修體內的魔氣牽引出來,讓他發作,有意引他失控……是覺得宗門會念在你除魔有功的份上不會懲處你嗎?”談永豐湊得更近了些,“這就是你說的不敢打草驚蛇?” 寧瑤微微發抖。 “真是個廢物。”談永豐直起身一揮袖,掌風直接將對方拂倒在地。 “洞澈真君!”俞慧見狀喝止了他,“既然事情已經明了了,她們二人雖然因行事草率影響了羅長老的計劃,但到底與魔修并無勾結。” 說著,俞慧打算下定論,小懲大誡一番,這件事就算畫上句號了。 話未出口,堂上忽然響起一句異口同聲的“等等——” 說這話的人是羅霄和薄野澤。 薄野澤從方才起就一直在看戲,丁昭昭敏銳地注意到,即使是寧瑤受辱,他面上的神情也沒什么變化,同原著里為了寧瑤不惜以身犯險的深情人設顯然相去甚遠。 她手指微微收緊,腦子里快速閃動著由寧瑤補充過的原著劇情。 原著里,女主可根本沒有這一出,卷入魔族風波,甚至要受懲罰什么的。 這意味著什么? 薄野澤看了堂上眾人一眼,得到羅霄眼神示意后才慢慢走出來,不緊不慢地說:“三光峰弟子與魔修并無勾結,這點弟子沒有異樣,但丁師姐就未必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