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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岫瞧見這種欺軟怕硬的家伙心里就來氣,直接喊來了守衛將他拉了出去。 “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云岫惱怒地說道。 等罵完人,云岫才注意到不知何時昏睡之中的連淮已經蘇醒,正睜著藍眼睛定定地看著她。 連淮的眼睛和云岫的眼睛幾乎如出一轍,連眼型都很是相似,兩人如果站在一起,其實是能夠讓人聯想到兩人都著血緣關系的。 云岫發現連淮蘇醒,原本做出來的兇悍表情一下子就軟了下來,甚至有那么一種被抓包的感覺。 女孩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好像在懊惱自己這般兇狠的模樣被人給發現了。 “拜見陛下。”連淮緩緩起身準備對著云岫行禮。 云岫連忙阻止,緊張到連話都說的磕磕絆絆的。 “他們……他們太壞了,我幫你把他們趕走再換一撥乖巧的。”云岫磕磕巴巴地說道。 “無妨,如今能有屋庇身,奴已經很滿足了。”連淮說道。 云岫聽見他還自稱為奴,連忙說道:“我已經讓人幫你銷掉奴籍,之后你就不必自稱為奴了。” “多謝陛下。”連淮淡淡地道了聲謝。 云岫看著眼前人,心中不知為何有著一股說不上的難過。 “你是不是在見到我的第一面,就認出我來了?”云岫輕聲問道。 聽見這話,連淮的眼神之中有著些許訝異,之后他釋然一笑,說道:“我和初靈一直都知道,只是初家的存在特別,我以為這件事情只會成為一個永遠的秘密。” 甚至,連淮對于云岫能活著這一點都是驚訝的。 在換子的那一刻,連淮其實已經做好了和這個孩子永生不再相見的準備。 流放之前能夠最后見上一面,那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我該叫你一聲父……”親么? 云岫自己都有些茫然。 連淮在云岫尚未說出口前立刻阻止了她。 “陛下,莫要如此,這只會成為陛下的阻礙。”連淮此時無比清醒。 他的女兒,不該再因為他而受苦了。 “我……”云岫話說一般,卻咽了回去。 “陛下以后就莫要再單獨來了。”連淮輕聲說道。 坐在床邊的女孩低垂著眉眼,似乎賭了氣不愿意看他。 不過最終云岫還是應了聲。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其實連淮對于她來說也只是個陌生人罷了,如果她真的是原裝的云岫,或許還能為了感念親情對連淮親近。 可是她不是原裝的云岫…… 所以為什么呢?云岫想不通。 或許是自己的同情心太過泛濫,云岫想道。 在她離開之際,身后突然多了兩個女衛,云岫疑惑地看著那兩個女衛,其中一個解釋道:“是那位讓吾等前來送陛下回去。” 而那位是誰,云岫的心中自然再清楚不過了。 踏出宮門,云岫跺了跺腳,足腕上的金鈴傳來叮當的響聲,她的心變得好亂。 明明只是這具身體的父親罷了。 云岫為自己的動搖感到煩躁。 回去的路上,云岫偶遇了云朝嵐,他正從校場上回來,穿著干練的武服,額上纏了一條紅色緞帶。 見到云岫失魂落魄的樣子,云朝嵐直接詢問了緣由。 云岫吞吞吐吐地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熟料云朝嵐理所當然地說道:“說明你這具身體的父親還算為你考慮。” “我知道啊,正因為如此,我感覺好奇怪。”云岫茫然地說道,“對于我來說,他是個陌生人,同理,對于他來說,我也是個陌生人。” “阿岫是想不通為什么這個‘陌生人’竟然如此為你考慮是么?”云朝嵐直接點出了云岫的困惑。 云岫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想不通。” “或許是因為血緣之中的父母之愛?”云朝嵐說道。 云岫輕飄飄地看了云朝嵐一眼,眼神之中仿佛在說這個說法你自己相信么? 云朝嵐輕笑一聲說道:“這世間的稀奇事多了,阿岫相信一次又無妨。” 最終他們的談話某種程度上算不了了之。 云岫因為有事提前離開了涼亭。 被留下來的云朝嵐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水喝著。 就像云岫說的,這副說辭其實連云朝嵐自己都不相信。 父母之愛?阿岫最不相信的便是這個了。 可偏偏阿岫最渴盼的也是這個。 所以云朝嵐并不介意自己說些好聽話讓云岫能開心些。 漂亮的少年靜靜看著云岫遠去的背影,手中的茶水漸漸變涼。 若是連淮能夠一直這般安分,他當然不介意讓連淮繼續存在。 此人的存在,會是云岫的心頭大患。 想來這也是為何初墨禪沒有竭盡全力去找人的緣故。 找回來,那就會是個定時炸/彈。 就像他此番被四皇女利用,至此之后也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四皇女”想要以此來揭穿云岫的身世。 他可不能容忍阿岫有一天會被這樣算計。 ------------------------------------- 初墨禪歸來之時,就聽說云岫去看了連淮。 瞧著云岫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他也大概猜到連淮大概說了些“傷人”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