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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將這個想法壓下,不可能的…… 君后為人最是端方穩重,怎會有這種想法? 必定是他的錯覺。 在送上玉顏膏后,漸濃想起了一封信,這是他今日從宮外收到的,想來是洛家的人送進來的。 洛扶卿將信箋拆開之后,表情微變,問道:“此信從何而來?” 漸濃也察覺到了洛扶卿情緒的異樣,連忙說道:“這是宮外送進來的,送信的那人還是洛家人。” “這不是洛家的信件。”洛扶卿說道。 上面的字跡,洛扶卿是認識的。 這上面的字,是四皇女云昭的。 至于洛扶卿為何認識,因為云昭最開始的啟蒙,便是他來教導的。 云昭幼時比之云曦體弱,連貴夫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希望更大的云曦身上。 故而云昭也被丟過來被他養育了一段時日。 那時他教她讀書寫字,這孩子對他就好感頗深。 “出宮。”洛扶卿突然說道。 漸濃也大概知道有事,連忙退出準備馬車。 云朝嵐在剛剛進宮之際就遇到了洛扶卿恰巧出宮。 看著他如此匆忙的模樣,心下疑惑。 身邊的閑云見狀想要上前卻被云朝嵐阻攔。 “備車馬。”云朝嵐淡淡地說道。 閑云連忙應是。 洛扶卿看著信上的地點,這望月樓是京都之中較為偏僻的酒樓,不少王公貴族會在此處約著聚餐。 下車之時,洛扶卿戴上了帷帽,不遠處出現了一個模樣普通的侍君。 “貴人到了,這邊請。”侍君伸手做出指引。 洛扶卿緩步邁上臺階,侍君在前面躬身帶路。 望月樓地處偏僻,卻裝修雅致,洛扶卿最終被帶到了二樓雅間,雅間在長廊的盡頭。 在他推門而入之時,云昭已經坐在雅間的軟塌上等待了。 看到洛扶卿,云昭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父后!”云昭親昵地喊道。 洛扶卿退后了幾步,和她保持了一段距離。 “有什么話,直說便是,你拿捏了阿岫的什么把柄?” 瞧見洛扶卿如此冷淡,云昭微微咬牙,心中對云岫的記恨更多了幾分。 “把柄?父后真是把這話說的太難聽了,我只是想從她那里拿回不屬于她的東西罷了。”云昭憤恨地說道。 “不屬于?”洛扶卿雙眸微瞇,“如今大局已定,你又何苦執迷不悟,當個閑散皇女不好么?” “閑散皇女?呵……”云昭冷笑道,她徑自上前,直接將洛扶卿逼退幾步,“父后必定是被那賤人蒙蔽了,她瞧著老老實實,實際上是個再心機不過的賤種了,否則怎能在那種狀況之下上位?” 洛扶卿身邊的漸濃面無表情地上前將云昭攔了下來,說道:“四皇女請自重,女男有別。” “呵……阿昭對父后道歉便是,是阿昭的不是,可阿昭只是不想讓父后再受那小賤人的蒙蔽了,她根本并非母皇親子,初家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換子罷了。” 洛扶卿聽見此話,表情微變,嚴肅地說道:“云昭,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是想要皇位想瘋了嗎?” “父后!那本該就是我云昭的東西!憑什么要讓給這么一個孽種異族?還有那吃里扒外的初墨禪,既然為我兄長,不僅不為親妹考慮,反而扶持了這么一個孽障!” 云昭的語氣激動,她最是討厭那老實裝蒜的云岫,小時候癡癡傻傻就算了,她不應當搶得過她,她就應該在角落之中茍延殘喘。 可是現在她卻成了這世間最尊貴的帝主,而她云昭卻只能守著云曦的尸身變成一個快被妒忌憤恨蠶食的惡鬼。 “父后!父后!你自小就待阿昭好,你得知了真相,你會幫阿昭的是吧?父后你會幫我的對么?”云昭看著洛扶卿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希冀,此時的她似乎將洛扶卿當成了救命稻草。 洛扶卿看著云昭,他的眼神平靜,看著如此狂熱的云昭,他的眼中自始至終平靜無比,這樣的目光就像是一道灼人的光,一下子將云昭的目的揭露無疑。 “云昭,你的目的是什么,本宮不點破,你愿意喚我一聲父后,念在往日情誼,日后我自然愿意盡量保你一命,此事之后莫要再提。” 這個自小在云昭面前溫潤如君子的男子最終還是在這一刻說出了對于云昭來說如此殘酷的話。 云昭強壓著淚水,雙手握拳,咬牙切齒地說道:“洛扶卿,我從未做錯過。” “你到底如何,本宮不做評價,當初你對小二做的事情,本宮都記得,那睚眥必報的初墨禪能忘記么?你能在初墨禪手中茍活,已經不易,還是莫要再繼續硬碰硬。” 云昭后退了幾步,倚靠在桌子旁,屋外不知何時已經響起了驚雷,雨點噼里啪啦地落下,壓抑的笑聲從云昭的唇邊溢出。 “早該預料到的……我曾經最好的父后早就被那賤人搶走了。” 她不該報什么希望的。 既然得不到洛家的助力,那就別怪她魚死網破了。 云昭咒罵怨懟的聲音很輕,輕到洛扶卿都未能聽清她究竟說了些什么話。 “云昭,本宮最后說一句,明哲保身才是最好的決斷,若是你想以此以卵擊石,后果恐怕便是不堪設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