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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的臉上帶著和往日那般再溫和不過的笑容,只是吐出來的字卻令人不斷膽寒。 “自私自利之人就莫要再裝作深情模樣了,往日你要將我斬草除根之時,卻也沒見你曾思量那你以為的半分情誼,在權勢財帛面前,我初墨禪也不過爾爾。” 就像揭開了一張滿是仁義道德的面具,云曦被刺激得幾乎瘋魔,她大喊道:“你不要說了!你不要說了!” 她的手不斷撿起地上的石塊亂砸,表情猙獰又憤怒。 初墨禪直接上前掐住了云曦的頸項,他輕聲說道:“我最后悔的便是最開始念著為阿岫留下好名聲而留下了你的性命。” “你……你……”云曦的呼吸逐漸開始變得困難。 初墨禪手中的力氣卻沒有減小,他說道:“我曾想過無數種弄死你的法子,想來還是這樣的法子最令你痛苦。” 云曦死死盯著那雙凌厲的鳳目,一股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似乎有什么東西要破土而出,在幾乎要窒息的時刻,云曦的腦海之中閃過了一道白光。 “你……和母皇有什么關系?”云曦的臉已經漲得青紫,已經接近了死亡邊緣。 初墨禪看著云曦,薄唇抿住,沒有說話,下手也愈發用力。 將死之人何必知道這些事情呢? 咔嚓的聲音在空曠的荒野之中響起,云曦也最終闔上了雙目。 初墨禪看著已經徹底癱軟的云岫,表情未變,未轉身時,身后的龍將已經將墨童帶到了他的面前。 墨童被擒時,直接上前狠狠地咬住了初墨禪的手臂,初墨禪臉眉頭都不曾皺一下,血跡逐漸在青衣之上蔓延。 “你也就這點本事了。”初墨禪開口嘲諷道,“現在也應當殺了你。” “住手!”沉默已久的阿諾突然開口,整個人都擋在了初墨禪面前。 “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怎么敢救?”初墨禪嘲諷地說道。 這小孩,骨子里有著墨家稀薄的血脈,就會是個執著偏執的瘋子。 “你給我松開!本殿想救就救!”阿諾就是要和初墨禪對著來。 初墨禪沒有反駁,只讓人將墨童松開。 墨童被松開的時候趔趄了幾步,身后的阿諾拉住了她。 初墨禪看著這家伙的樣子,只輕嗤一聲沒說話,將手中的長弓隨手扔給阿箬就轉身離開了。 見到初墨禪離開,墨童才緩緩松了口氣。 阿諾用手拍了拍墨童的后背以示安撫。 墨童回眸看了一眼阿諾,身邊依舊有著若有若無的狼嘯,墨童感覺自己的心跳逐漸加快。 “我想去那邊休息一下。”墨童緩慢地吐字。 阿諾看了看墨童指著的地方,不遠處有著一條深溝。 “不如換個地方?”阿諾眉頭輕皺征詢了一下墨童的意見。 阿諾瞧著眼前人看著年歲不大,卻也莫名陰沉。 “我自己去就好。”墨童自顧自地走了過去。 見她執著,阿諾也無可奈何,只得跟了上去。 墨童沒有說話,余光卻瞥見阿諾居然跟了上來。 “你為什么跟著我?”墨童低聲問道。 “我覺得你說的話很有道理,若是能送阿岫一支狼毫,她確實會很高興。”阿諾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哦。” 墨童懶洋洋地應聲之后就沒有繼續說話。 二人走到了深溝旁,下面一片漆黑難以見底,風吹拂起墨童單薄的衣衫,她的面容依舊猙獰,臉上的疤痕分布幾乎可以目視的所有地方。 墨童依舊許久不曾打開鏡子看自己現在的模樣了。 即便是只從別人的口中闡述也大概知道自己現在真的丑死了。 阿諾見到墨童沉默,撓了撓頭,卻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話。 “你今日故意引我來這邊就是為了和那三皇女一起殺了我么?”阿諾問道。 “我只是完成他們交代給我的任務罷了。”墨童說話的時候仿佛毫無生機的機器。 “完成任務?”阿諾似笑非笑地看著墨童,“那現在任務尚未完成,你要如何?” “你現在在生氣。”墨童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沒有。” “狡辯。” “我可是救了你誒,若是你落到那初墨禪的手中,肯定將你活剝了。” 少年一臉氣憤的模樣。 墨童冷冷地盯著阿諾許久,說道:“你只是賭氣罷了,你不想讓那初墨禪好過。” “你……”阿諾一下子被墨童戳中了痛點,一時之間居然說不出什么話,憋了半天竟然還憋出來一句對不起。 “你為什么要道歉?換成我,早就將想要害我的人給殺了。” 十來歲的女孩將殺人直接掛在嘴邊,臉上沒什么表情,似乎已經將所有事情都看透了。 “怪不得說是和那初墨禪有些許血緣關系呢,狠還是真的狠,休息夠了我們就走吧。”阿諾也沒什么心情和這樣一個并不怎么可愛的女孩說話了。 “你過來一下。”墨童突然說道。 “嗯?”阿諾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看著墨童站在深溝旁邊,還以為她過不來。 于是自然地上前想要拉住墨童。 女孩站在風口處,裙衫飄搖,看上去好不可憐。 她朝阿諾伸出手,阿諾也沒多想,直接上手想要拉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