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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花,象征著生機,也是阿岫灰暗的二十多年中鮮有的鮮艷顏色。 “再后來,我做了一個最為叛逆的決定吧,在我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還撿了你。那時候阿蠻都覺得我瘋了。” 瘋了么?云岫自己也不知道。 她真的很平庸,從未做過什么力挽狂瀾的決定,也沒有什么雄心壯志。 那時候,她看到滿地的血,總是想到第一次來例假的時候。 她也流血了。 然后成功挨了一頓打罵。 賠錢貨,臟褲子……她那時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不是因為打罵,而是因為褲子上的血。 她真的一直將這事當成自己的負擔。 當成自己和別人的負累。 她那時就在想著,這么多血啊,他會死么? 流了好多好多血。 在那一刻云岫的身體都是顫抖的。 或許真的是因緣際會吧,她救了他一命,而他也拉了她一把。 “陛下是最好的。”初墨禪抱住了她,聲音沉沉。 “最好的么?”云岫喃喃自語。 她看著煙火漸漸熄滅,她突然問了一句:“你會騙我嗎?” 得來的是良久的一陣沉默。 或許真話總是會令人失望的。 云岫嘆了口氣,他不是之前就對她撒了個大謊么? 沉默或許又是另一種默認的真誠呢?云岫如此自我安慰道。 “我有些累了,回去休息吧。”手中的煙火已經熄滅,只剩下一點點煙氣消散在春夜的寒風之中。 初墨禪似乎欲言又止,可最終還是一句話都不曾開口。 他看著云岫緩緩離去的背影,沉默不語。 阿箬手捧著許多煙火,回來時已經懵逼。 方才氣氛正好的兩人怎的又開始鬧別扭了? 等回到馬車上時,云岫沉默了一會兒,心中又有些懊惱。 她是不是太任性了? 可她也終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這一晚他們沒有回宮,尋了宮外的一處客棧低調落腳。 等翌日云岫醒來時,初墨禪已經換好了常服。 云錦白袍貼合地穿在他的身上,襯得他四肢修長纖細,袖口繡了一些不知名的花。 或許是昨夜起了風,云岫受了些寒氣,起床時就有些咳嗽。 初墨禪吩咐如竹熬了藥,自己親自端了過來一口口喂給云岫呵。 云岫倚靠在軟塌上,病懨懨的樣子令初墨禪的心難受得緊。 “陛下,墨禪……” 不曾欺瞞這四個字初墨禪卻總是吐不出。 他知道他欺騙了陛下。 他是個會敲骨吸髓的惡鬼啊…… “我沒有生氣的。”云岫摸了摸初墨禪的面頰,“只是心緒有些起伏。” 脆弱的身體,連起伏的心緒都可能會為她帶來一場致命的傷害。 “陛下不要生氣,墨禪以后都不會欺騙陛下的。”初墨禪看著云岫的模樣,連忙小心翼翼地解釋著。 云岫搖了搖頭,說道:“沒必要如此小心翼翼的,你在我面前太戰戰兢兢,其實昨夜是我太過執著了。” 如果換做是她,或許也不會承認自己是玉檀奴罷。 這樣的后果太過可怕了。 好不容易達成所愿,卻因為一個謊言欺瞞而變成鏡花水月。 而她又在期待些什么呢? 之后初墨禪便沒有再繼續說話了,喂完藥之后輕輕問道:“陛下可要回宮?” “我想去看看小石頭她們。”云岫說道。 原以為按著他控制欲這般強的性子,云岫的話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說出自己的想法時,連云岫自己本身都不抱什么希望。 自己現在都這副模樣了,初墨禪怎么可能放她出去。 果不其然,初墨禪并沒有說話。 他轉身離開,似乎有事要忙。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云岫嘆了口氣,自己給自己拉了拉被子。 如竹瞧見想上前幫忙的時候,就見到云岫搖頭拒絕了。 她將自己埋在被子里,被子里有著專門發熱的小鍋子,裹了薄絨,暖呼呼的。 云岫的身體時常是冷冰冰的,被子就算蓋得厚實也沒有什么用處。 被子冷得跟冰塊似的。 后來初墨禪便想了這么一個法子。 原本是用水囊來暖被窩的,后來一次水囊破了,云岫睡得正香,一下子沒醒。 醒來發現時被子已經濕乎乎、冰涼涼的了。 然后人倒是成功高燒不止了。 后來初墨禪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種小鍋子,小鍋子里面裝上燒得熱乎乎的石塊,溫度加上薄絨正好適配。 冬天也因為這樣,云岫好熬了許多。 云岫輕輕抱住了小鍋子,整個人蜷縮在被子里,反正等她睡醒了說不準就回宮了。 卻沒想到在睡醒的時候聽見了小孩子奶聲奶氣的聲音。 “jiejiejiejie,糕糕jiejie。”小團子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輕輕掀開被角,然后就看見了幾個孩子圍繞在她的床邊。 手里還拿著一小簇花。 “fafa~”年歲最小的小團子還說不清話,只咿咿呀呀地把手里的小花簇遞給她。 云岫看著這些已經白胖了不少的小孩子們,心中也不由得歡喜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