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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洛嚴本身都被云朝嵐出乎意料的舉動給弄懵了。 云岫對于阿朝會突然站出來替她說話這件事兒也感到驚訝。 私心里,云岫并不想讓云朝嵐摻和到這里面來。 “諸位大人,朕心意已定,如今疫病橫行,愛卿們也莫要到處亂跑,不然朕只好按著軍法處置各位了。”云岫盡量將表情崩緊作嚴肅狀。 等到退朝之后,云岫發現沒了顧大人在她耳邊碎碎念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在即將乘上鑾轎之際,云岫收到了一位小侍君替云朝嵐的傳話。 看著穿過來的紙條,云岫大概也知道阿朝是擔心她,畢竟初墨禪將她囚禁,外面的人心里估計都門兒清。 她應下了云朝嵐的邀約。 再見云朝嵐時,他仍舊著一身素衣,似乎除了在朝堂上替她說話時硬氣得像只刺猬一般之外,他已經有了些這個世界的男人身上該有的溫良恭順。 他的發被完美地挽起,衣衫整潔一絲不掛,曾經張揚桀驁的表情此時也早就變得溫和。 和曾經意氣風發的大殿下沒有半分關聯。 云岫也不知這是福是禍。 刺猬被刻意拔掉尖刺,除了撕扯皮rou,傷害自己之外,也最終只會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 他為她斟了一杯茶水。 裊裊霧氣令他的面容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云岫隱隱覺得二人的距離似乎變得有些遙遠了。 “見到你平安無事,阿朝也就放心了。”云朝嵐開口說道。 在他面前的姊姊依舊帶著病容,今日她突然出現也確實令他驚訝。 原本以為按照那賤人的性子,會繼續把姊姊藏起來。 “看見阿朝平安,我也很開心。她們有沒有在朝堂上為難你?” “為難?當然沒有。”那可真是多的很。 就像曾經的女子難以在政治場上立足那般,這群宦海浮沉幾十年的老狐貍又怎么不會找機會為難他呢? 這不就是那初墨禪的目的么? 看似好像滿足了姊姊想要看著他的愿望私下里卻不過是讓他當了他這鳳君的擋箭牌。 大周朝一下子有兩個膽大包天的男子敢攝政,這群老狐貍不立馬開始跳腳了么? 云岫看著自家弟弟這副嘴硬的樣子,心下心疼。 她做到了云朝嵐身邊,像小時候那樣碰了碰他的額頭。 “阿朝,別對我撒謊好么?我會心疼的。” 云朝嵐感覺到了熟悉的觸感,眼眶微微發紅,卻還是強壓下要溢出眼眶的淚水。 “那姊姊呢?什么事情都讓姊姊撐著,阿朝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現在是哥哥!” 他是哥哥了啊!他是哥哥了啊! 他想要保護姊姊,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把她藏起來。 這世上全是壞人。 只有阿朝不會傷害姊姊。 云岫被云朝嵐的話弄的一時語塞。 她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子慌亂。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逐漸失控。 她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陛下,鳳君吐血了。”阿箬突然出現說道。 云岫想到那個尚未弄清楚的秘密,心中咯噔一下,連忙準備去看看情況。 起身之際,云朝嵐突然拉住了一云岫的手腕。 “鳳君有太醫照顧……”云朝嵐望著云岫,試圖求著云岫留下。 【“姊姊,你回來了么?”】 【“阿朝,姊姊今天臨時有事加班哦。”】 【“姊姊……”】 【“先不說啦乖阿朝,我們那狗比領導又開始碎碎念罵人了。”】 云朝嵐的腦海之中總是想起那一天在桌上擺放完好的生日蛋糕,生日蛋糕旁擺放著那本房產證,上面寫著姊姊的名字。 這是他給她準備的驚喜啊。 他想告訴她以后不用這么辛苦地上班了可以去做她喜歡的事情了。 以后阿朝可以成為姊姊的依靠了。 可是上天便是這般不公! 云朝嵐的眼眶發紅,他的腦海里總是不斷浮現那一天在醫院走廊上的場景。 滴滴滴的聲音幾乎成了他的夢魘。 姊姊……他最喜歡的姊姊。 為什么總是要有人奪走他的姊姊。 曾經落魄的生活,總是分走他姊姊的時間,他努力了,剛想給她一個衣食無憂的生活,她便匆匆離開了這個世界。 好不容易重逢,卻偏偏讓他遺忘了她。 在她想起來時,又出現了要搶走她的賤人。 賤人!狐貍精!搶走姊姊的賤人都該死! 最愛姊姊的只有阿朝! 云岫當然不知道她心里招人疼的弟弟已經開始發瘋了。 待她回到倚墨閣,仆役跪了一地,云岫瞧著這狀況,也知道其中的問題恐怕真的挺嚴重的。 原本云岫其實有些懷疑是不是這廝得了風聲知道她在見阿朝,所以故意找茬。 可是看到他在床榻上昏迷著,口中不斷溢出鮮血,也大概知道這不是裝出來的。 風太醫跪在了云岫面前,戰戰兢兢地說道:“鳳君幼時似乎吃過不少奇藥,按理來說身子應當相當強健,可是鳳君不知為何,身體氣血虧空,生息阻滯。” 云岫也沒太弄明白太醫說的啥意思,她問道:“你便說如何醫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