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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阿箬的話,云岫大概也知道事情確實不簡單了。 若非事態嚴重,初墨禪應該不至于連面都不露,只能說明他真的病的很嚴重。 “便是如此,朕也要去看他。”云岫堅決地說道。 見她態度就堅決阿箬也沒有繼續阻攔,吩咐手下人為云岫準備了口罩以做防護。 云岫瞧見宮中人都只是戴了口罩,想到他們也沒有做過衣服的防護,心中暗暗將此事記下。 入了倚墨閣,里面燃著一些安神的香料,紗幔之后,安靜地躺著一人。 云岫已經記不清自己是什么時候見他最后一面了。 她只記得二人每回見面時,她都是基本上沒給他好臉色。 她生氣啊,便是性格再綿軟,被他那般強硬關押囚禁,是個人都會生氣。 可云岫確實沒想到自己會見到他這般孱弱的模樣。 在她的記憶之中,初墨禪除了那一次在懲戒所,幾乎都是表現出一副精致得體的模樣。 他確實完美地表現出了一個世家公子該有的體面。 可眼前人現在正費力地咳嗽著,漂亮的墨瞳緊閉,薄唇蒼白干裂,發絲凌亂地散在床榻之上。 他現在真的很孱弱。 “吃藥了么?”云岫問了一句。 阿箬跪在一旁說道:“已經吃了,只是這疫病雖說源于百越,可已經比之先前更加來勢洶洶。” “他會死么?”云岫顫聲問道。 阿箬連忙跪伏:“鳳君吉人自有天相,陛下洪福齊天,必定能渡過此關。” 云岫聽完反應淡淡,只說道:“別說這些無用的話了,你先去安排醫女準備好口罩和酒精,這疫病最怕蔓延,要先做好準備。” “是。” “對了,最先有這疫病癥狀的是誰?”云岫記得這病明明已經被控制得極好了,突然出現,她很難不懷疑有有心人作祟。 阿箬很是訝異這小女帝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在鳳君徹底昏睡過去之前,他也曾這般吩咐過。 “奴曾去查過,據醫女所的大人們說,先前梁王世女曾出宮去往春風十里閣,后來歸宮之后便一直高燒不退。” “不是也有其他貴女去過么?”這件事情云岫也有參與,她記得那時有許多個世女都被捉去隔離了。 阿箬聞說道:“那些世女在先前便被鳳君大人給關了起來,梁王世女被洛家出面保了下來。” 當然阿箬將梁王世女回去之前也脫了層皮這件事情給選擇性忽略了。 他現在也知道要給自家鳳君大人維持一下人設。 聽到洛家,云岫愣了愣,卻也沒有將云朝嵐和洛家聯系起來。 之后的事情,云岫相繼吩咐了下去,她趁著此時改良了蒸餾器。她前段時間偶然發現這個世界也是有制造玻璃的工藝的,只是因著不如陶瓷實用且雜質過多沒有推廣。 如果可以改良,蒸餾和冷凝的效果都會更好。 圖和方法云岫前前后后改了好幾次,改完之后遞給了如竹,讓他去尋一些匠人制作。 夜里倚墨閣又傳來了動靜,云岫披了外衫前去查看,發現初墨禪發燒了。 宮中的太醫都被找來會診,開了藥方煎了藥就給灌進去。 而灌進去之后就全都吐了出來了。 云岫突然覺得自己至少還算得上是認真喝藥的乖寶寶。 “再去熬藥,多熬一些,吐了繼續喂。”云岫開口作出決策。 她說的話雖說屬實不夠憐香惜玉,可卻也是實話。 重新熬了藥之后,云岫接過藥碗做到了床榻邊。 現在因為發燒,初墨禪的兩頰燒的仿若染上了胭脂,云岫靠近給他喂藥時,起初他有些抗拒,可到后面卻莫名地無比乖巧。 阿箬在一旁瞧著,心中更是多了幾分慶幸。還好陛下回來了,不然光讓鳳君乖乖吃藥了,甚至隱約有能掌控局勢的勢頭。 當然云岫喂藥并沒有某人先前那般不要面皮,她就是捏住了他的下頜然后一勺一勺給喂進去的。 喂的時候,少年人的眼睛隱約睜開過,他似乎陷入了夢魘之中,伸手輕輕地捏了捏云岫面頰。 表情難得顯露了一絲脆弱。 這副模樣倒是和最初云岫見他時的樣子重合了。 “好好休息。”云岫隔著口罩的布料也能感受到他微微顫抖的動作,她也有些無奈只能開口哄了一句。 真是奇怪,明明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是她誒,怎么他還委屈上了。 或許生病的時候,一個人就是會脆弱些。 云岫照顧了初墨禪大半宿,快天亮的時候才回去休息。 休息的時候,初墨禪恰巧已經醒了過來,初春夜間寒涼,少年人卻因為發燒只著了一身輕薄的白衫。 他的喉頭疼痛,呼吸的時候都是痛苦的,他頭疼地揉著自己的太陽xue,長捷輕輕顫動,一睜眼就看到阿箬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阿箬無能,陛下今日還是回來了。” 初墨禪垂眸看著阿箬,眼神淡漠,說話時聲音沙啞極了。 “這次,先恕你無罪。” 月光之下,少年人膚色如雪,肩胛上的衣衫不知何時滑落了一截,奴印若隱若現。 “陛下這次著手干預了疫病之事。”阿箬繼續說著現下的狀況。 初墨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甚至輕笑了一聲,感慨著云岫長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