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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云岫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莫瑤吸引,她吩咐下人去給她送了身干凈的衣裙,身上血跡斑斑的樣子還真是有些駭人。 而初善就被嚇到了。 他似乎沒見過這般血腥的場景。 莫瑤此時動作也有些僵硬,她不曾想過會在這樣的場景遇見初善。 她緊張地不知該說些什么。 云岫也發現幾人氣氛的尷尬,她連忙打了圓場,讓人帶莫瑤去洗漱,帶初善去緩緩。此時的云岫并未注意到不遠處阿諾正定定地看著他。 而在云岫身邊安靜沉默的初墨禪卻突然抬眼看了一眼少年阿諾。 彼時初見,他不過是跟在皇女身邊的奴仆,可如今他確實女帝身邊最最尊貴的鳳君。而曾經對他而言觸手可及的妻主現在卻成了一個旖夢。 忙碌了一整日之后,云岫也有些累了,她現在只想躺平。 看著云岫懨懨的模樣,初墨禪也猜到她大概是累到了,他吩咐身邊的如竹幫云岫準備每日必須吃下的苦藥。 望著苦藥,云岫想伸手接過的時候,突然抬眸看了身旁的初墨禪。 “陛下這是怎的了?”初墨禪坐到她身邊。 云岫最終沒有說什么,她接過湯藥一飲而盡。 她回來之后便很是乖巧,除了婚禮那日鬧了小脾氣之外,所有的事情幾乎都是聽著初墨禪的意思來。 她從未表現過很明顯的不愉快,也沒有再和云朝嵐繼續接觸。 初墨禪看著這樣的云岫,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手中,不應當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么?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很快便被初墨禪壓在了心底。 “改日墨禪忙完了陪陛下出去散散心可好?”初墨禪看著突然變得沉默的云岫,心中生了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慌亂。 云岫意外于初墨禪突如其來的提議,她抬眸看向他,那雙眼溫情脈脈,只除了少了那一點小痣,他真的像極了檀奴。 他在擔心她么? 倚靠在床榻之上的阿岫不知何時垂下了眼睫,不愿在看初墨禪。她搖了搖頭,手不自覺地攥緊了錦被。 該放下的,該放下的。 什么都不想,才能過得開心些。 喝了藥之后,云岫便習慣性地困頓,天色才剛剛暗下,云岫便閉上了眼睛昏昏沉沉地睡去。 黃昏之際,初墨禪倒是迎來了一個意料之中的客人。 莫瑤跪在下方恭敬行禮。 “多謝鳳君為長姐主持公道。”莫瑤誠懇地說道。 “阿箬,快快扶起將軍。”初墨禪吩咐阿箬將莫瑤扶起。 “日后臣必定為鳳君鞍前馬后。” 莫瑤是個知恩圖報的,她今日敢踏入此處,也是知道這鳳君究竟想要什么。 一張神機營的任書輕飄飄地出現在莫瑤面前。 莫瑤先前也不過是代掌神機營,現在一下子真正接手神機營,一時之間也有些摸不清眼前人的心思。 “莫將軍胸有溝壑,那百越鐵蹄犯我大周,神機營今日所出的連弩想來莫將軍也已經知曉其中威力,日后少不得將軍成為一柄刺穿百越野心的利刃了。”初墨禪輕聲說道。 莫瑤也知道其中自然也有鳳君對自己的試探,她躬身行禮,說道:“日后臣必定盡心效忠于陛下。” 朝臣皆傳鳳君強勢弄權,陛下不過提線木偶,原本莫瑤是傾向于這樣的說辭的,可是今日她卻瞧見這鳳君對陛下事事盡心的樣子,眼里透露出的戀慕卻是做不得假的。 這初家郎君,今日便是在為陛下鋪路。 在莫瑤告退之際,身高腿長的女子轉身有些猶豫地詢問了關于初善的近狀。 初墨禪看著這女將軍內向靦腆的模樣,也知道她是動了凡心。 “善兒很好,他前些日子都還在感慨何時能瞧見莫將軍的真人,莫將軍鎮守玉龍關的事跡,他都不知聽了有多少次了。”初墨禪不動聲色地說道。 莫瑤在聽見這話時,先是紅了面頰,后面像是反應過來那般,訥訥地說道:“我不過一介武女,倒是難為善公子記掛了。” “若是得空,莫將軍卻也可以去宮外探望一二。”初墨禪說道。 之后二人的談話便結束了。 初墨禪回宮之際,就瞧見幾個奴仆緊張地跪在了門外,看見他歸來,神色變得愈發緊張。 “發生何事了?”如竹先上前問道。 其中一個小侍君瑟瑟發抖地說道:“陛下似乎夢魘了。” 另一個小侍君也連連附和:“方才一直在含糊不清地喊人。” “喊人?”初墨禪聞言眉頭輕皺。 那小侍君原本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在鳳君面前露個臉,可鳳君眉頭緊皺的模樣卻讓他硬生生的又后悔了自己的這個決定。 殿內的氣氛變得凝滯。 初墨禪撩開紗幔進入內殿,那單薄的身影一下子便映入眼簾。 金尊玉貴的小女帝確實如同那仆役說的那般,口中一直含糊不清地喊著一人的名字。 少年鳳君輕緩地坐在床邊,用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俯身聽著女孩含糊不清的囈語。 他聽見她喊著阿朝。 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幾乎在他的心頭迅速彌漫。 這份苦澀幾乎在瞬間轉變成了妒忌。 是啊,妒忌。 便是如此也依舊只念著你的好阿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