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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并不喜歡金飾,而是喜愛這黃金的價值。 送走異族侍從之時,初墨禪一直是面無表情的樣子,等回身之際,阿岫已經把自己的寶貝們都收拾了起來,少年進來時便看見阿岫在收拾,沒多說什么,只沉默站在一旁。 阿岫見到他收下了那大金環,也松了口氣,如果收下那就意味著至少這樣的回報初墨禪是接受的。她并不想欠他們什么。 初墨禪并不知道阿岫的想法,只以為她還是寶貝那些黃金,收著自是無可非議。在阿岫收拾完之后,初墨禪大致寫了今日的行程,昨晚因為阿岫受驚,第一日的慶祝并沒有現身,大殿下和君后都曾派人來慰問過。 “好的,本宮知道了,對了……”阿岫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昨日誤闖的那人既是來自百越,為何會獨獨入了本宮的院子?” 阿岫其實一直對這事兒存疑,人家給的官方說法時王子頑皮迷路,她總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無奈人家拿了黃金堵她,那她自然無法多問。 人走了,好奇心便上來了。 【“應當是誤闖的,那百越王子瞧著是個頑劣性子,可能是宴會前覺得無聊便亂走走到別院來了?!薄?/br> 看了解釋,阿岫只覺得解釋了個寂寞,她想著約莫初墨禪也不知道其中緣由,便沒有再多問,雖然有好奇心,但是好奇確實害死貓。 赴宴之際,阿岫換了一身深藍色的袖袍,里面是白衣打底,袖袍和后背都繡了栩栩如生的白鶴,長發用羽冠盤起。大周朝女子為尊,因在外行走的需要,發髻也不再過于繁復,通常會用冠束起,偶爾也會簪花。 阿岫到場時,大頭的那幾位還沒來,不過百越的小王子好像已經到了,像只哈士奇一樣四處張望著,見到阿岫眼神發亮,阿岫的心情也還不錯,看他就像看一塊行走的金子,于是禮貌行了平禮,之后便坐到了女子席位去了。 之后大多數人也陸陸續續都來了,阿岫也瞧見了云朝嵐。他也瞧見了阿岫,只是很快收回了目光,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又看了一眼百越王子。 雖然男女分席而坐,但是因為此時的百越王為男子,女帝為了面子上過得去,只把男女分成兩排,中間隔了一道淺橘色的紗簾。 阿岫就坐在位置上,腦子放空,準備當個透明人混過去。她順便還想吐槽一下這宴會的食物真是不咋好,為了好看精致都做得不好吃,不好吃就算了,還是涼的,用個紅泥小火爐熱著多好。 她還輕聲和一旁的初墨禪吐槽了一番,又涼又膩的食物,若是吃了又要躺好幾天。 初墨禪只輕輕拍了拍阿岫的后背以示安撫,在這些吃食中勉強尋了一些阿岫能入口的讓她先墊墊。 女帝是最后和百越王一起壓軸出現的,百越王是個中年男子,瞧著四十歲左右,眼神精明凌厲,阿岫瞧見他的第一眼恍惚以為回到了男尊世界。 初墨禪給阿岫倒了一杯自帶的溫水,阿岫有些心不在焉地喝著,她見過的絕大多數男子都可以算是溫良恭儉讓占齊了的,就算偶有刁蠻的也是因為有著大少爺脾氣。很少見到像百越王這樣就差把野心寫在面上的男子。 而且連她都能看出來的東西,怕不是她的便宜媽也早就看出來了。想到此處,阿岫的貓瞳懶懶地瞇了起來,想著這場宴會或者說這次的秋獵還是場鴻門宴啊。 不過阿岫猜著應該和她沒什么關系,她都已經是廢柴中的廢柴了,還能有啥利用價值? 只是阿岫終歸還是太年輕太嫩了些,身為帝王的家伙,無論男女,最會做的事情就是廢物利用最大化。 當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時,她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杯子。 她發現周圍人有一些還在看那個百越王子。 一旁的初墨禪上前替阿岫解釋道:“二殿下前些日子因病致聾,未曾及時上報,是奴之過。” 三皇女和四皇女面上都帶著意味不明的笑,阿岫也連忙行禮致歉,女帝聞言眉頭輕皺,一旁的百越王似乎也有所不滿,如此孱弱的女子,時常得病便罷了,如今竟然聾了? 他的心中也有些后悔為了求和生出這樣的想法讓兒子嫁給這樣的女子。 柔弱嬌怯,只剩一張臉可以看,一眼瞧著沒半分皇女該有的氣度。 這一切謎團在阿岫看到圣旨之后都解開了,自己現在又多了一個未婚夫。 她現在總算想明白那只小哈士奇為啥會闖過來了,合著是先來悄咪咪看看相親對象唄。 在聽到這話的同時,阿岫感覺到了一股子來自身邊的低氣壓,回眸一瞧就見到初墨禪低著頭,額前的碎發擋住了他意味不明的神色。 這種被夾擊的感覺著實有些不好受,可阿岫也沒膽子當場頂撞這周朝老大。 賜婚圣旨下來的時候,阿岫也只好小心翼翼地上前先接過圣旨,心中默默把逃跑計劃提前。 阿諾接過圣旨時和阿岫只隔了一層簾子,但是就算只隔了一層簾子,阿岫就都快被對方天生自帶的熱情給淹沒了。 “多謝陛下恩典?!卑⑨堵唤浶牡毓蛳滦卸Y,余光之中,她感覺到了來自上首的凝視。回到位置往那個方向瞧去時,發現居然是許久未見的君后。君后的眸光之中帶著擔憂,阿岫淺淺回以一笑。 她當然知道她那便宜媽肯定沒安好心,這種政治聯姻可不就是把她當工具人?;氐轿恢煤?,阿岫無聊地摸著卷圣旨的手柄,一直處于神游發呆的狀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