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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書讀這么好有什么用?女孩子考上大學有什么用?占男娃的名額罷了。女孩子當老師考公務員就好了,多穩定,錢不用多賺,找個有錢老公就好了。 洛扶卿沒有想到自己短短的一句夸贊竟然令眼前的女孩沉默了下來。沉默過后,是女孩抬眸之后鄭重的感謝。 “謝謝。” 洛扶卿待的時間并不長,他對身邊人大致交代了一些事情,又給了阿岫一塊隨意出入的令牌,讓她在宮中大膽些行走。 阿岫看著這個溫柔在她腰際掛上玉佩的人,就算不是小孩子,這樣一個溫柔的人,應該也很容易俘獲人心。 可是這和她并沒有什么關系。 只是十年前的一段記憶,剛剛短暫的影響已經過去,阿岫想開了之后又在走神思考今天晚上要吃些什么。 讓小白去整只烤雞,多撒點孜然,雖然吃不了幾口,聞聞香味也是好的。 正當阿岫愣神之際,腰間玉佩已經被系好了,洛扶卿站在她面前,比她高了一個頭,阿岫卻沒有覺得有壓迫感。 “以后若是有事,便來尋我。”洛扶卿承諾道,似乎是察覺到了阿岫的不信任,甚至還補充了一句,“不會再同先前那般。” “多謝君后。”阿岫行禮。 今日她對洛扶卿說的最多的就是謝,當然很多時候,她對很多人說的也都是謝。 這邊阿岫的狀況算得上是歲月靜好,沒幾日就找到了一種周朝堿礦產的堿液,她也嘗試自己弄些脫脂棉花,這棉花的用處還挺大的。 只是阿岫的棉花剛弄完,正打算去懲戒所門口找一找抬傷員的阿蠻時,就遇到了一個正在被欺負的奴隸。 第12章 . 第十二個鳳君陷入泥淖的白梅少年…… 或者說,已經不能說是欺負了。 阿岫看著流到了自己足尖的血跡,殷紅的血跡讓阿岫想起了一些不大好的回憶。 這樣的“欺負”在這個命如草芥的皇宮之中,再常見不過。 尤其是懲戒所。 眼前的這處大房子,常年難以散去一股子血腥味。阿岫并不喜歡來到此處。 被那群侍從圍著毆打的是一個看不清樣貌的人。 因為被血糊了滿臉。 他的衣衫已經有些破爛了,依稀在肩胛骨處看見一個奴印。 阿岫深吸了一口氣,面色變得蒼白。在皇宮之中,被烙上這樣印記的約莫是被抄家的罪人之后。 她也只聽過阿蠻提起過懲戒所的雜活一般都會讓這些奴隸去做。這些奴隸在懲戒所就像草芥之中的草芥。 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 對方的長發結著血痂,露出的皮膚也都是皮開rou綻、青青紫紫的。 就在阿岫看著那小奴隸時,那奴隸若有所覺一般,往阿岫的方向看了看。阿岫只覺得這眼神熟悉。 對方并沒有像尋常奴隸那樣卑躬屈膝地像那些毆打他的侍從求饒,如墨般的瞳眸只是冷冷地望著那些高高在上欺壓他的那些人,神情之中似是存了死志。 是不想活了么?阿岫垂眸想道。 不過眼睛還真好看呢。 彼時失神之際,阿蠻已經從懲戒所走了出來,對門外的事情亦是熟視無睹。這樣的場景在懲戒所再熟悉不過。 見到阿岫也只是招呼她一起走。 說實話,如今阿蠻并沒有將阿岫看成皇女,更像是把阿岫看成了一個朋友,阿岫也不怎么在意。 只是這次阿蠻打了招呼之后,阿岫并沒有像往常那般回應,反而愣愣地看著那被打的奴隸。 “二殿下。”阿蠻這才換了語氣喚道。 阿岫回神之時,阿蠻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阿蠻。”阿岫連忙打了個招呼。 “二殿下,我們該回去了。”阿蠻的語氣有些不好。 阿岫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可是腳步并沒有挪動。 其實阿岫本人也知道,最好的選擇就是莫管閑事。她自己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又怎么救得了一個奴隸呢? 拳打腳踢的聲音不斷在阿岫的耳邊響起。 一些隱藏在心底的記憶不斷涌起。 這些屬于“前世”的記憶浮現在她面前,轉而很快消失。 阿岫就這樣有些渾渾噩噩地被帶回了醫女所。 小白見到阿岫回來,開心地朝阿岫展示了他幫忙晾曬的棉花。阿岫先前就已經把這棉花用堿液脫脂,曬干之后,吸水性會好許多,用來消毒最合適不過。 說起來,最初拿到這堿液時,阿岫還頗為驚訝,畢竟她也只是先前和阿蠻提了一嘴,阿蠻說是君后給的,還順手把名下的幾處礦產給了阿岫。 原本阿岫應該為這事情的進展而感到高興,可是因為腦海里總是浮現那奴隸渾身都是血的樣子,阿岫的胃中總是一陣一陣的犯惡心。 都是血啊…… 【“賠錢貨!不帶把的!老子打死你!”】 【“不久流點血么!難不成還會死?”】 【“褲子上全是血,丟老子的臉!賠錢貨!”】 “殿下……殿下……”一聲聲呼喚把阿岫的意識喚回。 小白擔憂的面龐在阿岫的面前出現,少年的模樣欲言又止。 “殿下是有不開心的事情嗎?”小白問道,“還是小白有哪里做得不好了?” 濕漉漉的眼神讓阿岫不由得心軟,她摸了摸小白的頭,安撫道:“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