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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效果她很滿意,齊言洲干脆改了十指相扣。 秦卿偏頭看向另一邊,無聲彎唇,然后才回頭問他:“言洲哥,你怎么不跟我打一聲招呼就來了呀?” 齊言洲笑了笑:“不打招呼,就不能來找你了?” “那肯定不是啊,”秦卿舔了舔唇,“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打了招呼,萬一我有事,都能擠出時間來見你呀?!?/br> 海風(fēng)吹散些臉上熱意,秦卿壓著心跳看他。 齊言洲怔忪。 聽完這兩句同回憶里相似,又截然相反的對話,無意識的抽痛又裹上心臟。 他抬手想摁一下心口,又不動聲色地垂了下去,只替小姑娘攏了下被海風(fēng)吹亂的耳側(cè)碎發(fā)。 “你來……”秦卿笑瞇瞇地扭捏道,“就是為了給我送一瓶驅(qū)蚊水呀?” ——不,是為了陪你過節(jié)。嘉(麗) ——一瓶驅(qū)蚊水難道不重要嗎?只要是和你有關(guān)的事情,怎么可以用“就”這個字。 不要怕我受不了!多尬的情話我都受得住??! 秦卿眨著長睫胡思亂想。 齊言洲卻抬抬眉眼,避重就輕:“周姨說你只能用這個牌子的,別的都過敏?!?/br> “?”秦卿看著他。 “言洲哥,我發(fā)現(xiàn)你哦,”秦卿笑得有點挑釁,揚(yáng)了揚(yáng)眼梢同他說,“也挺口是心非的?!?/br> “也不知道以前是誰哦,研究了一大堆各品牌驅(qū)蚊水的成分,最后挑了這個給我用的?!?/br> 齊言洲輕怔,似乎因為她這句話,耳廓莫名攀上點兒抓不住的熱意。 不置可否,他抬手屈指,輕敲了下她額頭,漫不經(jīng)意地笑了笑:“沒大沒小?!?/br> 秦卿下意識往后躲了下,笑出聲。 看看看,惱羞成怒了呀!還動手了??! 摸了摸額頭,沒再戳穿他,她又拉著他往白天的細(xì)沙灘去。 那個位置,能看見洛城市區(qū)。 齊言洲的那顆心臟,卻仿佛在秦卿這兩句話里軟軟落下來。 從小,旁人都說她不講道理,脾氣不好。其實,她一直會妥帖小心地收著旁人對她的好。 至于只惦記著從小姑娘身上撈點好處的人,為什么要給好臉色? 他從小嬌慣的小公主,本就該任性恣意。 垂睫看了眼倆人交握的手,齊言洲提了提唇角,任由她牽著往前走。 細(xì)沙灘。 “言洲哥你看,”秦卿指了指對岸,“從這里看,會不會比在云頂大廈看到的,更全一點?” 對岸燈火璀璨又遙遠(yuǎn),齊言洲偏頭,瞥了眼小姑娘的表情,彎唇道:“嗯?!?/br> 秦卿想問問他要不要在這里坐一會兒,就已經(jīng)被齊言洲拉著坐到了細(xì)沙灘上。 然后胳膊被他捉住,聽他用漫不經(jīng)意的語氣,說出老父親的調(diào)調(diào):“這會兒倒是不難受了?” 秦卿看著他垂眼擰開玻璃瓶。 清清涼涼的液體,蘸在溫?zé)嵛⒓c的指腹上,觸上她皮膚。 看著他夜色下認(rèn)真細(xì)致的表情,秦卿心臟都軟了下來。 撇開秦澤恩和林雅不談,小時候,秦灼對她也不是不好。但好像只有齊言洲,把她當(dāng)做細(xì)膩敏感的女孩子對待。 即便她跟著秦灼野慣了,但是當(dāng)有人掀開她兜頭披起來的軟刺斗篷,溫聲對藏在里面的她說——沒關(guān)系,你不那么堅強(qiáng)的樣子也很好時,她還是會忍不住心動。 ……大約,就同無數(shù)個此刻一樣。 秦卿突然想起什么,自由的那只手,探進(jìn)小挎包里。 窸窸窣窣的聲音,像糖紙摩擦。 齊言洲手上沒停,微抬長睫,瞥了眼。唇邊卻突然被塞進(jìn)一顆水果硬糖。 甜滋滋的,草莓味。 動作一頓,齊言洲愣了下。 “不是勞務(wù)費(fèi),”秦卿挑挑眼梢,把高難度單手剝掉的糖紙塞回小包包里,翹著唇角同他說,“我只給長得好看的人吃。” 小姑娘聲音放得低,聲線又本就偏軟,不刻意擺足氣勢同他說話時,連氣息都是甜軟的。 草莓甜香,瞬間在口腔里蔓延開來。 舌尖在硬糖上裹了一圈,長睫開闔,齊言洲視線在她臉上掃了下,什么也沒說,只在鼻腔里發(fā)出一聲輕淺氣音。 似笑似嗤的,秦卿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胳膊被人輕輕放下,秦卿看著他擰上瓶蓋時,聽見身后焰火騰空的聲響。 她順著焰火的方向伸手在沙灘上撐了一把,無意識靠近齊言洲,扭身側(cè)頭,不禁感慨道:“市區(qū)好多年前就禁燃了,沒想到這里還能放焰火。” 說完,又彎著唇角輕喃了句:“哥哥你看,好漂亮?!?/br> 齊言洲長睫輕垂看著她,輕聲道:“嗯?!?/br> 秦卿一愣,那聲淡“嗯”糅進(jìn)燃火聲里,聽不真切。 身側(cè)氣息,卻同剛剛在便利店時一樣溫暖熾烈,侵略感十足。 心臟重重一跳。 秦卿抬頭,看見他身后的盛大燦爛,也看見他眼里唯一的自己。 “很漂亮?!?/br> 男人彎唇,呼吸綿長,尾音輕蕩出的繾綣氣息,滾滾熨上她唇角。 秦卿呼吸一滯,身形頓住。 他卻更欺身過來了一些,掌心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把她的手背,壓進(jìn)松軟微糲,還帶著夏末夕暉溫度的細(xì)沙里。 臉微錯著,溫?zé)釟庀⒃谒浇沁吶艏慈綦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