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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棠:“??” - 向陽扔給她的燙手山芋,秦卿雖然是接了,但幾次和錢老的助理聯(lián)系,對方都客氣地推脫,表明錢信柏最近實在沒空。 不過對方先前是和秦卿交接的,對她印象不錯,于是只當(dāng)好心,提醒了她一下:“錢老平時都住在實驗室,但每周日會回泛園。” 泛園是洛城科技大學(xué)的幾棟小洋樓,年紀(jì)約摸和創(chuàng)校時間相差無幾,只給對本校作出杰出貢獻的老教授居住。 秦卿仔細(xì)道過謝,準(zhǔn)備周日去碰碰運氣。 周四上午,卻意外接到了林雅的電話。 剛從港城回來,約她在廣電大廈附近的商圈吃個中飯。 掛了電話,秦卿有些恍神。 林雅似乎是一下飛機就給她打了電話,還像是怕她工作忙抽不開時間跑太遠(yuǎn),特意挑的附近。 低頭,重新翻了遍通話記錄,確認(rèn)是真接到了不是她在做夢。 唇角不自覺地翹起來。 她不知道是自己潛意識里,其實一直還有期待,還是因為車禍之后,生活工作和感情上的記憶穿插混亂。 仿佛有時候,總有種仍舊停留在十六七歲小姑娘似的心態(tài)。 那種小時候生了病渴望被關(guān)心的期待,好像順延到了如今,終于被滿足了一回。 秦卿放下手機,繼續(xù)敲起了鍵盤,整理陳華的采訪稿。 范棠看見她又接完電話笑得一臉滿足,忍不住問:“又是你那個追求者啊?” “啊?”秦卿回神看她,“不是。” 回答完,又笑了下,“是——我很重要的人。” “學(xué)姐,范棠姐,中午一起吃飯嗎?”陳奕辰從向陽辦公室出來,“老大說,鑒于我平時還算有用,下個月,我就能轉(zhuǎn)正了。” “嚯,可以啊陳奕辰!”范棠也替他高興,“那是得請jiejie們吃飯了。” 秦卿正想說“你們?nèi)グ桑裉熘形缥矣屑s”,范棠就替她先說了,“但還是改天吧,你學(xué)姐要跟很——重要的人共進午餐。” 陳奕辰愣了下,看向秦卿的時候,還是彎了彎唇,笑著問:“那……等學(xué)姐有空的時候?” “沒事的你們?nèi)コ月锊挥玫任摇!鼻厍湔f。 “別啊。你不去,”范棠說,“我跟他大眼瞪小眼的都不知道聊什么。” 陳奕辰:“……” 秦卿笑,幫他說;“你倒是直接。” 范棠也笑,又跟她八卦:“所以中午又是你哪個重要人士啊?” 秦卿唇角一挑,滿臉正經(jīng):“我媽。” 范棠:“……?” 真當(dāng)我買的學(xué)歷?? - 林雅選了附近置地廣場的一家私房菜館。 秦卿到包間的時候,林雅已經(jīng)點好菜在等她了。 倒是林雅一慣的作風(fēng),絕不浪費一點兒時間在不必要的等待上。 “mama。”秦卿進門,笑著叫她,落座。 卻莫名其妙有點兒緊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好像已經(jīng)快大半年沒見過她了。 林雅愣了下。 對秦卿這個小時候才有的稱呼。 秦卿和齊言洲的事情,已經(jīng)有人和她匯報過,林雅也沒再多問。 包間是雅致的中式風(fēng),八仙桌,秦卿此刻坐在她對面,像在談判。 瞥了眼林雅事先叫服務(wù)生撤走的兩側(cè)位置,剛進門時的情緒,莫名低落了些下來。 “先吃飯吧。”林雅很淡地笑了笑,叫她動筷。 秦卿抿唇“哦”了聲,又看了她一眼。 利落的齊耳短發(fā),職業(yè)化女式白襯衣,保養(yǎng)得當(dāng)看不出年歲的臉上,明明看似溫和,卻依舊藏不住上位者迫人的氣勢。 秦卿掃了眼奶白色鮰魚湯上撒滿的香蔥,低頭,食不知味地戳了筷青豆莢進嘴里。 突然覺得……不知道該和她聊點兒什么。 倒是林雅先問了她:“之后有什么打算?” “嗯?”秦卿筷子抵著碗底抬頭,“我們主編在爭取副主編的位置,我在臺里兩年多,成績是夠,但資歷還淺,到時候會全力以赴,競爭她的位置的。” 秦卿說得很自然,本來就是一早打算好的事情。 也有點小開心,林雅也不是全然不在意她的事。 話落,林雅卻頓了會兒。 最終,不知道是無奈還是覺得有點好笑,擱下筷子,看著她氣聲似的輕嘆了聲。 秦卿一愣,垂在桌下的左手不自覺地攥緊。 有些緊張起來。 從小到大,林雅對她的要求都很高。即便從沒明說過,但是那種拿她來和“丈夫前愛妻的孩子”對比較勁的情緒,她卻是能時刻敏感體會到的。 可她不喜歡,她只想逃避。 秦灼對她來說,并不是“同父異母只有競爭關(guān)系”的人,而是真心誠意待她的親哥。 是她在秦家,比面對林雅和秦澤恩,更能自在無拘的存在。 斂了情緒,秦卿勉強笑了下,帶著不自知的小心翼翼的討好,問她:“怎么了mama?” “卿卿,”林雅無聲笑了笑,“你怎么……還天真得和小孩子一樣?” 指節(jié)依舊攥著,滯悶涌進胸腔,秦卿抿了抿唇,沒說話。 “我是問你,”林雅說,“準(zhǔn)備和齊言洲怎么辦?” “我……”情緒稍松懈,秦卿有點扭捏地說,“我們……我們現(xiàn)在挺好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