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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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以后,景安想著躺太久了,正要出去走走,活動活動筋骨,沒想到卻被小太監(jiān)攔下了。 小太監(jiān)急忙道:公子想去哪兒看看? 景安道:隨便走走。 說著便繞過小太監(jiān),走了出去。 小太監(jiān)忙攔住他,道:外面下著雪呢,公子還是在屋里吧,屋里暖和。 景安看著他。 站在門口,風雪吹進來,小太監(jiān)卻硬生生嚇出了汗。 景安還是沒為難他,點了點頭進來了。 小太監(jiān)頓時松了口氣。 景安就圍著白色的狐裘,手上抱著個手爐,腳底下又煨著腳爐,暖暖和和地坐在床上打盹。 燕含章一直沒回來。 景安也沒等他,迷迷糊糊睡著了。 前腳剛睡著,后腳燕含章就裹著一陣風雪進來了。 景安看了他一眼,就又睡過去了。 燕含章見他跟個小貓似的窩在自己的小窩里,露出個頭,心里直癢癢,連忙走上前解了大氅,扔到一邊,鉆進了被窩。 他這渾身透著涼風,把景安好不容易弄出來的熱乎勁兒都弄沒了,他徹底清醒了,睜開眼,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燕含章險些笑出聲來。 景安掐住他的后頸皮,道:出去,洗澡,把自己洗熱了再上來。 燕含章下了床,給他小心翼翼地把被角掖好,然后叫人打水,泡了澡。 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走出來,上了景安的床。 他窩在景安散著熱氣的懷里,道:什么時候回去??? 景安一怔,道:怎么了? 燕含章嘆了口氣,有點委屈的說:天天干活,都沒空總陪你了。 景安一噎,道:你回去以后就能不上班嗎? 燕含章又想到了這個憂傷的事實,他又嘆了一口氣,道:顧寧什么時候長大??? 他回頭,問景安:我在他18歲把事情都交給他怎么樣? 景安斜了他一眼,道:你兒子欠你的嗎? 燕含章理直氣壯:我養(yǎng)他這么大,以為是白養(yǎng)的嗎? 景安:那你怎么不讓景虞干? 燕含章怎么說都有理,他說:虞兒還小呢,那么辛苦干什么,反正我給她股份,等她成年了喜歡哪家男孩子就招回來當贅婿,不是很好嗎? 景安: 景安一瞬間意識到自己好像應該關注一下景虞的成長問題,免得顧三給慣壞。 他看著顧三,顧三眨了兩下眼,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么問題。 景安點了下燕含章的鼻子,道:回去再跟你說。 燕含章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還是很乖巧地點點頭。 登基大典很快就到了。 那天一大早,景安就被拉了起來。 你自己去吧,拉上我干什么。他皺了皺眉頭,看著燕含章。 登基這種事對于現(xiàn)在的燕含章還有他來說,簡直是累贅。燕含章自從恢復記憶以后對于登基這件巨麻煩的事簡直是深惡痛絕,所以景安也沒多重視,告訴他弄完早點回來。 燕含章看著他,目光有些躲閃。 景安清醒了一點,看著燕含章,皺了皺眉頭,道:有什么話就說。 燕含章輕咳了一聲,道:就是那個咳我已經(jīng)成年許久了,登基是要封后的。 你要娶妻? 不不不。燕含章連忙搖頭,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景安一眼。 景安其實一聽他說這種話就明白了,道:想封我為后? 燕含章點點頭。 景安也點了點頭,表達了對他勇氣可嘉的贊賞,道:現(xiàn)在是你自己出去還是我把你扔出去? 這人這個腦子是怎么當上皇帝的? 燕含章立刻一副xiele氣的樣子,然后又問:那跟我一同過去總可以了吧? 景安看著他。 這人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呢。封后什么的想想也不可能,所以燕含章就是跟他做個鋪墊,后面再提出個小的要求,景安就不好拒絕了。 景安看透了他的心機,但是也沒說什么,畢竟已經(jīng)習慣了。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走吧。 燕含章立刻轉(zhuǎn)陰為晴。 景安并沒有和他一起,而是由福公公領著提前去,站在了一隊不知道干什么的老頭子的最前面。 福公公剛走,景安就自己走到了后面。 偷偷看到的福公公: 陛下您看,這可不能怪我。 偷瞄他的各位重臣: 陛下您看,我們可真沒欺負他。 一陣劇烈的鼓聲過后,皇輦緩緩落下。 燕含章穿著一身龍袍,頭帶冕旒,氣勢凌人。 他緩緩走上玉階。 所過之處,萬人朝拜。 走到最后,走到了這些特赦不用下跪的忠心老臣面前。 他緩緩走過,身側(cè)的老臣們都情不自禁流出淚水。 直到路過景安的時候,他拉住了景安的手。 景安迅速把他弄下來。 他又拉了上去。 跟我走。他說。 景安剛想說些什么,就見剛剛還大亮的天一下子變得黑暗起來,不知道是哪里來的云遮住了太陽。 眾人紛紛抬頭,等著這片云過去。 可是天卻越來越黑。 下面的人人心惶惶起來。 景安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他看向燕含章。 燕含章不知道是早有預料還是不甚在意,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只是很鄭重地看著景安。 景安看著他,良久,也拉住了他。 兩個人一同走上玉階,走到了最中間,底下紋著龍的漢白玉石上。 整塊的漢白玉石發(fā)出光來。 有人終于忍不住,抬起頭來,嘶啞著嗓子大叫道:陛下!陛下可是仙人? 燕含章微微一笑,道:我走以后,就讓宋將軍做皇帝,他會好好待你們。 宋將軍咚地一聲跪下:陛下! 卻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這是仙人的指派,誰敢違抗? 景安搖了搖頭,心想,臨走了還裝一把,沒治了。 漢白玉石上的光芒更甚,下面的人紛紛被刺得閉上了眼,等到睜開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早已經(jīng)沒有了陛下和那位傳說中的顧公子。 第62章:結(jié)局 景安醒來的時候,看到了好大的一雙眼。 兩只大眼睛啪嚓啪嚓地眨了眨,然后反應過來,瞬間溢出驚恐。 景虞挪著小短腿快速往后爬,然后啪地一聲掉到了地上。 她扁了扁嘴,想哭,還是沒有哭出來。 爹地。她小聲地喊了一聲,眼圈紅紅的,你醒了,爹地。 景安看著坐在地上揉小屁股的景虞,看上去有些驚訝,道:你怎么這么大只了? 不是只有半年多沒見嗎? 景虞以為景安是在說她胖,終于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在門外的傭人聽見聲音,連忙趕進來,見狀驚呼道:快,快,給先生打電話,顧先生醒了。 景安和景虞對視了一眼。 景安看著她,忽然,伸出了雙手。 過來。他說。 景虞有點驚訝的看著他,過了一會兒,不顧自己疼痛的小屁股,站起來,朝他走過去。 爹地。 景安把她抱起來,抱到床上。 景虞坐在他的大腿上,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見他正看著她,開心的笑起來,踢打著小短腿。 景安! 門被用力打開,顧三西裝革履,站在門口,氣喘吁吁地看著他,眼眶發(fā)紅。 他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一把抱住了景安。 你終于終于醒了,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呢。他聲音里打著顫,一副驚魂未定,不敢相信的模樣。 景安摸了摸他的頭,道:怕什么,這不是回來了。 景虞從他們倆中間探出個頭,看著顧三,大眼眶里盛滿了眼淚,道:爸爸,疼。 顧三反應過來,連忙松開景安,看著景虞,緊張道:爸爸壓著你了? 景安冷言冷語:難道壓著點你不好嗎?可以讓你瘦點。 景虞看著他,眼淚立馬又要奪眶而出。 景安看向門口,顧寧小小的身影站在大大的門邊,旁邊站著皮膚黝黑的顧二爺。 顧寧看著他,眼神里溢出光芒,卻沒有上前。 景安對著他微微點頭,示意他過來。 顧寧猶豫著,不敢上前。 顧二爺推了他一把,皺著眉頭,道:怎么跟你爸小時候一樣?慫包。 景安蹙了蹙眉,下了床,上前,抱起了顧寧。 想我了沒有?他問顧寧。 顧寧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然后狠狠點頭:嗯! 景安眉頭一下子舒展開,眉眼中氳起笑意,道:我也想你了。 顧寧眼里立刻溢出巨大的歡喜。 顧三上前,抱過顧寧,看著景安,道:你剛醒,身上肌rou還沒恢復,別老抱著他。 顧寧一句話沒說,臉上寫滿不情愿。 顧二樂了。 他看著顧三和他兒子合不來心里就高興。 看了吧,你兒子也沒比我兒子強到哪里去。 景安無奈。 這家伙醋勁越來越大,越來越幼稚了,不知道跟個五歲的孩子爭個什么勁。 顧三回頭看了顧二一眼,道:你剛剛不是說帶著孩子上課去嗎? 顧二能給顧三找別扭的機會絕不放過,斜乜了他一眼,道:孩子平常太累了,放松放松能怎么著? 顧三冷笑一聲,道:學習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不是你說的嗎?你不愿意去,我叫吳管家?guī)麄內(nèi)ド险n。 顧二冷哼一聲,道:孩子是我養(yǎng)大的,我愿意怎么帶就怎么帶,管得著嗎你? 顧三頓時噎住,臉瞬間黑了。 錯過孩子成長將近四年,這件事是他沒法彌補的痛楚,別人連提都不敢提,就這死老頭子,恨不得往他心口上戳。 顧三氣的心里難受,說不出話來。 景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景虞和顧寧,對顧寧說:顧寧,帶著meimei去練琴。 顧寧雖然不情愿,但是還是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走吧,meimei。他拉起景虞的小胖手,走了出去。 景虞臉垮著。 不想練琴,不想學習。 爹地好討厭。 這下輪到顧二臉色不好了,他冷哼一聲,道:得,你們這一家子倒是團結(jié)得很。 話還沒說完,他的衣角就被一只小小的手拉住了。 景虞抬起頭,看著他,晃著他的衣角,大大的眼睛眨啊眨,撒嬌道:爺爺,我不想練琴,你陪我出去玩好不好呀? 顧二臉色頓時柔和了,心都快化了。 他對子女嚴苛,三個子女都和他不親,顧寧只親景安,不親顧三,也不親他,唯獨這個小孫女,從小就粘他,愛他,他第一次享受到天倫之樂,把小孫女捧在手心里,真是含著都怕化了。 這小孫女是看出他難受了,要安慰他呢。 他想到這兒,又心軟又心酸,立刻樂起來,抱起小孫女,樂呵道:行行,讓你兩個沒心肝的爹自己玩去,咱爺倆出去玩。 說完之后,七十多歲的人,抱著景虞,一蹦一跳地出去了。 顧寧看著他們倆,仿佛看兩個智障,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余光中,景安又看到了一個身影。 那人在門口晃了一下,好像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縮了回去。 景安皺了皺眉。 顧三回頭看了一眼,立刻挑了挑眉,在景安耳邊說:你老情人找你來了。 景安掐了他的腰一下,面無表情道:再說一遍試試。 顧三揉著被掐紅了的腰,把一句小學生似的試試就試試咽了下去。 算了吧,就當讓著他了。 他回過頭,看著門口的身影,冷聲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吧,畏畏縮縮地像什么樣子? 門口的身影震了一下,然后悄悄顯出身形來。 景安。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景安,然后囁嚅似的叫道。 他皮膚黑了許多,胡子拉碴,衣服凌亂,跟剛從農(nóng)田里出來似的。 景安有點震驚,他點了點頭,道:你回來了? 鄭召南點了點頭,悶悶的說:嗯。 景安蹙了下眉頭,道: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變成這樣子了? 他沒記得自己打壓過他啊。 鄭召南一怔,然后臉上顯出些尷尬的微紅,道:就是那年,小舅出了事,我就就跑到新城沙漠去植樹了。 景安:這兩件事之間有什么必然聯(lián)系嗎? 顧三坐在一旁,冷哼一聲,道:說是給我祈福去了。這個智商,我真懷疑他身上有沒有我顧家的基因。有這個功夫不知道幫你對付家族里的豺狼虎豹,竟然跑去祈福! 景安也有點震驚,但是他看了一眼被他毒舌的小舅說的滿臉通紅的鄭召南,還是沒能說出什么狠話,睜著眼說瞎話道:那這次你小舅和我醒過來有你的一份功勞。 鄭召南沒料到他這么說,頓時愣在原地。 顧三冷哼一聲,斜乜了他一眼,卻也沒說什么。 事已至此,再說什么也沒用了。何況鄭召南還是他jiejie的兒子,他總不能送他去監(jiān)獄。 鄭召南尷尬的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