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仙途之仙靈界 第98節
第217章 群英戰(二十九) 風云堂西。 西面。 戰字二號擂臺如今已是面目全非,射日弓十二支金箭形同十二只氣勢非凡的鳳凰,軌跡交錯飛舞向四方,在空中劃出十二道艷麗的波紋,釋放出的規則之力摧拉枯朽,它們的目標只有一個! 而破發瞬間的威能使得擂臺四周的禁制轟然碎裂!強大威勢朝四方傳播開來! 這可是合道期修士威能,哪怕坐鎮在上方的朝霞道人都無力壓制,面色慘白,只能眼睜睜看著這股力量就要波及外邊的觀賽修士,喊道:“快分散開!此處有危險!” 不過話音未落,一道火紅色的屏障從天而降,形成四堵火墻,將整個戰字二號擂臺都籠罩在了其中,同時也隔絕了那股暴虐的威勢。 原本驚恐逃竄的眾修們也略微放緩腳步,驚恐且疑惑的看著火墻。 還有不少發覺這邊異狀,剛趕到的修士看著這令人震撼的景觀,發出疑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無人能夠回答他們,就連原本在這里觀看比試的修士也大多時一頭霧水,本來打得還挺精彩的,到最后面那一次卻只看見薛峰手中長弓散發出耀眼光芒,再然后便是暴虐的元力,混亂的場面,最終便成了這副光景。 如今窺不得里面半點玄機,眾修也唯有在此安靜等待最后的結果。 相比外邊的慌亂,火墻之內的氣氛則更為的緊張。 四位合道期大能紛紛出手,一人攔截住兩道金箭! 巨大威能在空中炸裂開來,金光紅光漫天。 就算嵇山符箓中封印的元力并不算強大,但那威力通過神器發出,可是實打實的逆天之威,哪怕是合道期修士要攔截下來也得要花些時間。 梵天忍不住咧嘴罵道:“嵇山老兒!看你家徒兒干的好事!” 忽然間出了這么個大岔子,而嵇山面色也不好看,一邊對付眼前的兩支金箭,一邊沉著臉道:“你若還有閑空功夫說話,不如想辦法去攔截剩下四道,否則那女娃必死無疑!” 這下梵天的臉色也沉了下去,若想完全消滅眼前這兩道金箭,至少還需數息。而眼下多不過一息,那女娃就要被這些金箭穿個透,還來得及么?! 但見莫徵堇玉手一指,一把暗紅色長劍飛出,指天劍出馬,立刻又有兩道金箭被攔截下。 只是箭光太快,仍有兩道漏網之魚。奈何四人卻是再無時間阻攔! 早在射日弓失控之際,蕭瑤血紅的雙目便瞪睜開,雖然看不真切,可她還是能感覺到朝著自己撲來那些令人膽顫的氣息,這一劫怕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了! 危難之時,在她丹田內的豹子亦按耐不住,瞬間出現,并傳音吼道:“蕭瑤!老子劃開虛空,咱們進去躲一躲!” 只是下一瞬,就連豹子臉上都變了顏色,當它剛在空中劃出半道口子,便被規則之力所干擾,直接扭曲了空間,虛空竟無法打開! “王八蛋!居然這個時候給老子打不開?。?!”豹子幾乎是咆哮著怒罵,聲音異常焦慮。 逃生之路被封死,蕭瑤在混沌中聽著,心卻是意外的冷靜。 她很清楚就算自己用仙氣在體內護住了五臟六腑,這兩箭的沖擊恐怕也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結果或許難逃一個死字。但那又如何呢?從修道伊始至金丹碎裂再到重新踏上仙途修至今日。眼下她比任何時候都清楚自己最求的是什么,又會為此付出什么樣的代價,而死亡亦只不過是其中最常見的一樣。每一次進階,每一次爭斗,失敗的下場都有可能是死亡,當她習慣著面對這一切時,死就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事了。真正可怕的是當面對死亡時心里忍不住會妥協,會忘記自己最初的追逐與堅持,甚至忘記了去抵抗,那才是可怕之極! 所幸,現在她沒有,她戰意還在喧囂!她的心還向往著要再戰! 哪怕從射日弓失控那一刻起,老天便設下死局,便注定讓她無路可活,她也不會順從的接受! 胸中戰意如同一頭饑渴的兇獸咆哮著宣泄而出,宣誓著不懼的意志!幾乎就在同時,一團淡紫色的光暈從蕭瑤丹田內升起,那把淡紫色軟尺輕輕在空中劃動,紫色光芒結成一個北斗七星式的陣印。 轟!轟! 千鈞一發之際,陣印成!兩支金色箭支勢如破竹狠狠擊在陣上! 陣印剎那碎裂,魍魎尺身一暗,直接墜落。 而蕭瑤直覺神識一陣劇痛,緊接著便被金色光芒所籠罩,直接打入地下萬尺!身體撕裂般的巨痛! 她強忍著意志的崩潰,用體內仙氣緊護著五臟六腑,只要暴虐的規則之力無法絞碎她的內臟,便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只要活下去…… 嘩啦!嘩啦! 不知何時,淅瀝的小雨逐漸轉化為瓢潑大雨,沖刷著整個風云堂。 戰字二號擂臺前已被趕來的修士圍得個水泄不通,差不多是同時,火焰屏障撤去,路出里邊景象。 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所驚呆,屏障之內哪里還有什么戰字二號擂臺,只有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如同一張黑乎乎大嘴,吞噬掉了一切。 在大坑上方,立著六人,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其中四人身上環繞著令人膜拜的強大氣息,這等一輩子都有可能見不到一人強者,如今卻同時出現了四人!這實在太不尋常了! 場上一片寂靜,唯有雨水的沖刷聲回蕩在這天地。 “師父……”薛峰聲音黯啞,“弟子……弟子從未想過要解開那封印……” 那并不是屬于自己的力量,用了無疑便是作弊,是他的驕傲所不能允許的! 嵇山看著自己這名得意弟子,自然也了解自家徒兒的品性,絕不屑去做這等小人之事,只是世事難料,看來此事將會給他這徒兒留下不小影響。最壞恐怕還會影響到道心……,想到這,他面上免不得露出一絲苦笑,口中還是安慰道:“你不必自責,為師與你幾位前輩在上面看得很清楚,這只是個意外。只怪那女娃運氣不濟,她……唉……” 其他幾人面上多少也有些惋惜,靈魔大戰在即,群英戰的本意便是為了發掘更多有潛力的弟子。誰都看得出那女娃的實力絕不在嵇山之下,若是射日弓不曾失控,倆人間勝負還尚難預料。真是太可惜了…… 那朝霞道人看了看深坑又看了看四位前輩,雖然知道可能有些不合時宜,但亦是她職責所在,不得不小心翼翼問道:“四位前輩,或許有些唐突,不知這場比試的勝負該如何定奪?” 遇到這樣的事,勝負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嵇山看余下三人都看向自己,很明顯是讓自己宣布。 他一聲長嘆道:“薛峰雖勝,但他違反了今次比試的規則取了對手性命,所以他亦失去了今次群英戰的資格,這場比試——無人勝出?!?/br> 四周修士皆嘩然! 無人勝出?怎會如此慘烈?! 這會,霍元霸等人亦比試完畢,也都趕到了此處。 剛趕到就聽得亂哄哄一片,四處有人在嚷嚷,打死人了。 候壽只覺渾身一陣寒意,他看向霍元霸和朱斐,道:“戰字二號擂臺……,這不是蕭道友對戰的擂臺么?!他們剛說死人了……怎么可能??。 ?/br> 霍元霸黑著一張臉,看向雨中六人,那里并沒有那名淡若溫水的女子,心驟然往下一沉。 宣布完結果,嵇山也無意再呆在此處,對著莫徵堇道:“若能找到那女娃的尸首就勞煩界主將她厚葬。今次是我徒兒欠她的,待她轉世若有一日還能再遇,無論其資質如何,我嵇山都會收她為徒。”說完便領著薛峰離去。 睨著嵇山的背影,梵天皺起老臉,嗤笑道:“人都死了,說下輩子有啥意義,既然那么有心怎么不下去看人家兩眼?!?/br> 莫徵堇搖頭笑道:“梵道友,你得體諒一下嵇山的心情,他那弟子薛峰若是再下去看一眼,怕是要生心魔,還是我等去處理吧。” 兩人正說著,梵天四下看了看,問道:“白羽呢?從剛才起就不見人了。” 莫徵堇望著深坑,沉吟,“大概下去找那女娃尸首,說來他對那女娃也頗為看重。” “我說……”就在這時,白羽的聲音從下方悠悠傳來,“人都還沒死呢,兩位道友別在上邊咒我未來徒兒可好?” “什么!她還活著?!”梵天叫嚷著,當即便沖下深坑。 而莫徵堇面上也露出驚異之色,跟著他一同下到坑中。 只見白羽站在一旁,而離他不遠處地上則躺著一個渾身滿是鮮血的血人,雖說看上去好似和死了一樣,但從血人微微起伏的胸膛看得出這人尚還有氣。 雖說只是中了兩箭,但那也是合道期威能,還是神器的法威,煉神期修士被擊中沒化為虛無留有殘尸就很不容易了,居然還活著?! 梵天眼珠都快凸出來了,但隨即便很不滿道:“既然活著,你怎么還讓這女娃躺在這也不救治?” 白羽指了指蕭瑤四周正冒著泡泡的血液道:“沒看到么?這女娃血液里有毒,就算要處理也得謹慎?!?/br> 這下不止梵天,就連莫徵堇也忍不住掩住紅唇,似感嘆又似調笑:“這還能算修士么?救醒后我定要問問,她是怎么練就這般五毒不進金剛不壞之身的?!?/br> 第218章 群英戰(三十) 當蕭瑤再次醒來時,已是三個月之后。 初醒之時,她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至于夢到了什么,她是半點也無印象,只是恍恍惚惚滿腦子都是嘈雜聲,到后邊才稍微安靜一些,然后周身如同包裹在溫水之中,溫暖而輕柔。 她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白色的大床之上,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里邊十分寬敞,靜悄悄的,除了自己再無一人。 隨即她又內視了一下自己體內,發現身體損傷得十分厲害,雖有魍魎陣印在前做了緩沖,但金箭余威仍舊將她堅韌的皮膚嚴重擠壓撕扯,導致全身血管破裂,頃刻大出血,而體內仙氣因為護著五臟六腑而消耗了大部分,如今只留下幾縷在體內游走緩緩修復著受損的身軀。 很負責任的說眼下的蕭瑤便如同一只剛出生的奶貓,虛弱得任何人都可以捏死她,在陌生的環境里毫無自保能力,此乃大忌。要不是如今豹子還昏睡在她體內,無法進入虛空,她早就進入虛空去打坐恢復了。眼下唯有戰時忍耐住,弄清楚自己如今身在何方。 正想著,卻見房門被人推開,一個梳著兩個圓發髻的侍女端著盆水走了進來。 這名侍女看到蕭瑤已從床上坐起,先是一驚,隨后便喜道:“前輩您醒了?奴婢這就去通報界主大人!” 話音方落,人就匆匆消失在門口,縱使蕭瑤有心喚她想問些事也不得結果。 不過須臾,門外便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莫徵堇以及一名樣貌清俊的中年男修便出現在了房間內。 莫徵堇眉眼彎彎,是說不出的親切,“小友,你總算是醒了,再不醒我等都要懷疑這天下靈藥的藥性了?!?/br> 蕭瑤聽得一臉的茫然,但還是很有禮邊從床上下來邊道:“蕭瑤見過兩位前輩?!?/br> “小友有傷在身,無需多禮?!敝灰娔侵心甑廊碎L袖一揮,白光閃過,蕭瑤便又回到了床上。 這樣的無力讓蕭瑤心中一陣緊張,但很快她便看到那中年男修走過來坐在她床尾道:“蕭小友不必驚慌,在下乃白羽道人,我等并無惡意?!?/br> 蕭瑤能感覺到眼前這位大能身上的善意,只是她仍舊苦笑道:“之前擂臺上小輩雖然意識模糊,但對幾位前輩出手相救亦有感知,并非不分好歹之輩,只不過對這樣的無力頗多不適,一時有些惆悵罷了。” 她的不適,白羽不但理解亦生出幾分贊許,若非骨子里要強又如何能抵抗得住神器威能,當初他在上邊可是看得真切,薛峰那三箭她都是直面而對,就算最后射日弓失控,她重傷在身無能為力,面上都不曾出現過懼怕之色。當下是面色和煦安慰道:“蕭小友受到近乎毀滅性的重創,身體自是虛弱不堪,好在五臟六腑并無大損傷,假以時日便可復原。不過……” 說到這,白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顰眉道:“小友身體似乎帶有毒素,并且丹藥元氣不進,這段時間無論我等用什么靈藥替小友救治都效果甚微,基本全靠小友自身治愈,這其中可有緣由?” 白羽這樣問倒并非打探,只是這段時間以來,他們所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而且自己本就想收她為徒,自然對她的身體比較上心。 蕭瑤覺得在這等大能面前沒什么好隱瞞的,坦率答道:“只因小輩所修煉的功法有些特殊,只能靠自身治愈。不管進階還是療傷都無法依靠服食丹藥進行,服了也是浪費。說來慚愧,竟害各位前輩浪費這么多丹藥?!?/br> “不浪費,不浪費,”白羽連忙擺手道:“這些丹藥都是嵇山那老兒哪出來的,他本來就有愧于你,這點丹藥還不夠補償你流的那點血呢!只是為難你要慢慢修養了?!?/br> “多謝前輩掛心,小輩天生皮厚,已經習慣了,只要慢慢靜養一段日子便可。”蕭瑤朝他微微一笑,表示謝意。雖不明白為何這位前輩話語之中會帶著護犢之意,不過卻也接受了對方友好的善意。更何況在她看來薛峰本身并無過錯,這只是場倒霉的意外,恐怕最終的原因還是在自己身上。 “對了,”忽然間,蕭瑤臉色一沉,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之事,是道:“白羽前輩,不知小輩這一覺睡了多久?” 白羽答道:“三月有余。” 三個月?!這么久了么?! 當即,蕭瑤便翻身下床道:“前輩,小輩的本命法寶恐怕還遺留在擂臺附近,不尋回來,唯恐心中難安,所以今日先失陪了,改日小輩再親自上門向幾位前輩道謝。” 看她著急下床卻又因扯動到傷口疼得咧嘴的模樣,白羽和莫徵堇不禁搖搖頭。 又是一道白光過后,蕭瑤再度回到床上。 白羽笑道:“蕭小友莫急,你且看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