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仙途之仙靈界 第12節(jié)
駱劍英坐在地上,連眼都未開,只回道:“我既未妨害到諸位,這里亦不是白玉別苑府邸,不過是歇個腳,何來過不去一說?” “你!”曹桃桃語塞,雖然對方說的是事實,可是個正常人看到有兩方人對峙,這個時候不都是避之唯恐不及么?這人不但闖進來了,還如此目中無人,于是言辭不由嚴厲道:“你們本身便是對我等的妨礙!” 誰知駱劍英自覺話已言盡,乃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根本就不欲理他,至于劉倩碧心中雖然汗顏,表露出來的卻是彷徨無助的神情,為難的在倆人間看來看去,隨后低頭絞弄手指去了。 遇上兩個這樣的主,曹桃桃亦只有干瞪眼的氣。這一幕樂得在旁厲滿是哈哈大笑,“哈哈哈,駱道友說得不錯!有些人就是小肚雞腸,地方這么大,多容兩個人又有何不可?” 其笑聲太過刺耳,曹桃桃頓時不悅看向他道:“厲道友又是何意?幫襯著外人干擾我等比試,莫不是想壞你我之間這場比試?” “哼,”厲滿冷哼一聲,“不過就是多了兩個旁觀者,和比試有何關(guān)系?在我看來如此更好,有外人作證,諒你們輸了亦不能賴賬!” 曹桃桃亦反擊道:“若真是旁觀者還好,就怕有人居心不良,乃是請了幫手。” “幫手?”厲滿脾氣被激上來了,“這又不是斗法,怎么幫襯?我今日才知你們這些下界修士竟是如此胡攪蠻纏。那現(xiàn)在我便告訴你,他們是我厲滿請來的客人,隨你猜測幫手也好,心懷叵測也罷,又奈我何?” 眼見曹桃桃臉黑得可以滴墨,汪福連忙上前勸道:“桃兄,不過兩個外人,亦礙不得什么事,愛哪呆便哪呆,莫要因這點小事動氣,壞了心情,不若養(yǎng)精蓄銳,待贏過他們,才能真正滅其氣焰,揚我威風(fēng)。” 汪福一番勸解似乎起了作用,只見他想了想,神色忽明忽暗,一甩袖子冷哼道:“就讓他得意一會,待到午時便要得他好看!” 至此,兩人的不滿暫時算是平息下去了,而厲滿也將注意轉(zhuǎn)移到在正低首絞手指的劉倩碧身上,打量片刻后,便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上前攀談道:“在下厲滿,乃是白玉別苑名下白玉閣大掌事福山靈君之子,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劉倩碧心中不恥,像這樣上前與自己攀關(guān)系之人,可謂多如牛毛,一個個都是沖著劉家名號而來,最是令人厭惡。但為了維持自己天真嬌弱的形象,她還是羞澀一笑道:“小女子劉倩碧,家父劉國功。” 明明早已知曉,厲滿仍舊裝作方才知曉,一副恍然的表情道:“原來是劉前輩千金,失敬,失敬,如今劉道友乃是在下的貴客,盡管放心在這邊休息便是,不用懼怕那些宵小之徒。” “方才你們吵得如此厲害,我亦很是擔(dān)心,不知該如何勸解,如今有道友這句話,我便放心了,多謝道友。” 說著,她朝厲滿甜甜一笑,頓時,厲滿覺得一道熱流從小腹劃過,全身酥軟無比,乃是極力維持住鎮(zhèn)定,不過眼中暗光還是泄露出他的心思。 劉倩碧見狀,則表示非常滿意,這才似一般修士的反應(yīng),不像駱劍英這廝,根本就是一個怪胎! 接下來,厲滿又恭維了幾句,她亦羞澀恩恩啊啊的敷衍著,目光卻是悄悄在打量眼一干人等,除卻這厲滿以及方才那兩名男子,余下二十多人看上去都不怎么樣,其中似乎還有一名劉家外戚女子,時不時拿眼角在瞅自己,說不出是羨慕還是嫉妒。 很快便到了巳時,沒等著追趕駱劍英一行玉劍山莊修士,卻迎來了一男一女兩個張新面孔。 這倆人外貌均不算出眾,衣著亦是中規(guī)中矩,給人一種蕓蕓眾生,滄海一粟的感覺。就是這樣的兩人卻是引起了劉倩碧的注意,或許應(yīng)該說她在那名女修身上嗅到了一絲同類的味道。 劉倩碧自小開始便習(xí)慣了偽裝,并帶著面具活至今日,在看人某些方面有著異常敏銳的直覺,雖然此女容貌并不突出,周身氣息平緩和煦,平凡得再不能平凡,她卻能肯定此女亦是個善于偽裝者。 她出生在大家族之中,又是掌權(quán)者嫡女,不但要刻苦修行還要提防與族中各勢力間明槍暗箭,與各種親戚周旋。偏生自己并不擅長玩弄權(quán)術(shù),論聰明才智她不如劉蘭芝,論城府手段她不如劉蘭蔻,于是從小她便學(xué)會偽裝自己,佯裝天真不諳世事,讓所有認為大小姐是個扶不上墻的稀泥,降低族人的提防及戒心,姊妹們用來勾心斗角的心思她全用在刻苦修行上,唯有實力方是自保的最強倚仗! 于是幾萬年下來,在這層偽裝之下,她乃是有驚無險的活了下來。至今時今日,或許自己已經(jīng)完全可以不用偽裝而活,但這一體兩面的脾性在長久歲月中卻是深深刻入了骨髓,并且她萬分享受著眾人在知道真相那一刻面上或驚訝,或害怕,或是震撼的各種表情,偽裝習(xí)慣了便成為身體的一部分,再也無法拋開。可此女與自己略有不同,那泯然于眾的氣質(zhì)便是最好的偽裝,以至于大部分人都會忽略其平凡面容下所隱藏的真相,她有著偽裝者最向往的天然條件。 思及此,劉倩碧忽然升起一種微妙的嫉妒感,若是自己也能有這么一副皮囊,在偽裝的道路上那是多么的無往不利啊! 第27章 昆侖境(七) 撇開劉倩碧那點小心思不談,白玉閣內(nèi)眾修見到這兩人亦是詫異萬分,原因無它,這兩人雖然都是白玉閣修士,可一人屬于東極本土修士,一人則是飛升修士,乃是屬于不同陣營。這會狀似關(guān)系不錯的一同出現(xiàn),又算怎么回事?不止他們,厲滿與汪福亦是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 而蕭瑤跟著引路符至此,看到一洞室站滿了白玉閣修士,心中亦有些不滿,曾記得與汪福表述過,自己并不希望被誤會他們?yōu)橐换锶耍艜笏I下清單上寶物,以避開眾人耳目。如今可好,汪福在傳音符中根本就沒提過此次乃是眾修一同聚首,她就是想解釋恐怕也解釋不清了。 事已至此,蕭瑤只得走到汪福一邊,這次紫東并未有跟她一同,乃是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厲滿一方。 “這是怎么回事?”厲滿黑著張臉率先質(zhì)問道。 紫東一改纏著蕭瑤時的無賴潑皮狀,不咸不淡回了句:“碰巧遇上了。”還真別說,他那不茍言笑時的模樣,配上微微上挑的鳳眸,竟有一種上位者的氣勢,讓人捉摸不定不敢對視。 厲滿瞥了他幾眼,便在這股氣勢中敗下陣來,略微惱怒哼唧道:“你最好擺正自己位置,若是被我發(fā)現(xiàn)吃里扒外,哼!” 說著,人一甩袖子便轉(zhuǎn)身離開,紫東依舊淡定自若,連眉毛都不曾動一下。 猶記得自己第一次在白玉閣內(nèi)見到他時,便是這副不冷不熱的模樣,根本就不能與這幾日耍賴發(fā)潑之人對等,到底哪一面才是他的真實? 蕭瑤探究了一會,便收回視線,轉(zhuǎn)而對上汪福探究的眼神。 畢竟她并非己方之人,大家乃是合作關(guān)系,所以汪福不至于像厲滿那般不客氣,他只稍稍試探道:“重柔道友與那人是……” “在途中被纏上的。”蕭瑤言簡意賅。 “怎么會?”汪福又問。 “不知道。”蕭瑤實話實說,自己確實不知道紫東為何會纏上自己,為了要買豹子?可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如此簡單。見其似乎還想再問,她便有些不悅阻止道:“汪道友不覺自己管得太寬了么?我并非你們的人。” “我知道,”汪福眉心微擰,“但我覺得既然是合作,彼此就該坦誠,畢竟那是對方的人。” 蕭瑤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道友若要說坦誠,那是否該解釋一下這傳音符?為何不告訴我你們雙方是在此聚頭提起決出勝負?” 這么多人,她一猜便猜到他們的目的。 汪福臉色微恙,這是曹桃桃說的,怕她不愿來,所以傳音符上一切簡略。他略帶尷尬的輕咳了兩聲,“是我失禮了,不知道友拿到了幾樣清單上的寶物?” 這人怎么說呢,永遠都是馬后炮,道歉時無比誠懇,但在此之前卻不知在想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自己耍小心眼。這樣的人,下次出再多晶石她都不會與之合作了。 想著,她掏出一個儲物袋道:“都在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呆在“昆侖境”這五日,她除了前兩日先找尋“空鋼”,后邊時間都十分盡職的在找清單上寶物,前后尋到靈草,礦材等共七件,全裝在這小儲物袋中。 汪福驗過貨后,當場按市面價值折算成元晶,并遞予她道:“東西沒錯,這袋子中有一千三百五十塊中品元晶,都是按市價折算,道友請過目。” 蕭瑤用神識掃了眼,對過數(shù)目后便收入自己儲物手鐲之中,這時又聽得汪福道:“余下還有七千中品元晶,待我等決出勝負后,便會結(jié)算給道友,還請道友在此稍等一會。” 反正他們?nèi)硕荚谶@,也不急于這一時,蕭瑤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如今這里已經(jīng)沒她什么事,汪福便也不再與她多話,轉(zhuǎn)身去和曹桃桃累算今次拿到的寶物。 獨自一人,蕭瑤挑了處人少角落,靜靜在旁等待。這時,她亦發(fā)現(xiàn)了劉倩碧與駱劍英,并奇怪為何會有白玉別苑之外的修士在此。而且她還有種錯覺,那名貌美如花的貴女似乎一直在偷偷打量自己。 尚未來得及深究,趴在她肩頭的豹子忽然發(fā)話了,在識海內(nèi)說道:“蕭瑤,這地方有古怪,從洞內(nèi)碎石擺放以及方位來看,很像是一處死陣。” “此處是個大陣?”蕭瑤眼色微沉,仔細打量起石洞來。 這山洞空間極大,足有數(shù)十丈之高,三十余長之寬,其內(nèi)怪石嶙峋,不止長在地上,更有不少鐘乳石從洞頂垂下,并無任何人工痕跡。 她對陣法并不算精通,沒有人工痕跡,她也辨不出什么門道,只得問豹子確認:“我觀此處并無布陣的痕跡,此處真的是座大陣么?” 豹子白她一眼,鄙視其無知,道:“天地造物,鬼斧神工,亦會形成一些有天然陣紋的奇特之地,這些地方統(tǒng)稱為天然陣場,只要有陣盤在手,不用外物擺陣,便可自行成陣。” “那死陣又是何種類型陣法?” “顧名思義,如若死物。在沒觸發(fā)陣法前,不會起任何效用。不過,一旦滿足觸發(fā)條件,此陣便會蘇醒。” 聽到這蕭瑤眼神又沉了幾分,“難道是有人故意在此設(shè)局,欲將所有人一網(wǎng)打盡?你能從此陣中看出什么蛛絲馬跡么?” 豹子用爪子蹭了蹭腦袋,說道:“介于此地乃是天然陣場,所以很難判斷是很久之前留下,還是近期布置。不過給老子點時間,老子應(yīng)該能夠找出觸發(fā)陣法的條件。” “恩,你四處走走,看仔細些。”事情蹊蹺,若真有人想要對付厲滿以及汪福兩批人馬,蕭瑤可不愿稀里糊涂著了別人的道,跟著他們一起倒霉。 眼瞅著午時已到,豹子那邊尚未查出什么,兩方人馬卻有些按耐不住,情緒高昂。曹桃桃看了看外邊天色,思忖會對厲滿道:“如今午時已經(jīng)到,那些不曾到場的,依我看也不必等他們了,現(xiàn)在便開始如何?” 這會兒,飛升修士這邊還有一人不見蹤影,而厲滿這邊則缺了五、六人之多,他亦十分矛盾,不等嘛,寶物數(shù)量上怕是要吃虧不少;等嘛,又不知曉這人到底是死是活,要等到何時。看著對方眼神漸漸變得不耐,他皺了皺眉,下決心道:“好,不等便不等,我們現(xiàn)在開始。” 雙方都將自己收集的寶物拿出,放在石洞中央。并各自指派一人出來,將儲物袋中物品一一掏出,展示在眾修面前,兩人并同時報數(shù)道: “一百六十五件。” “一百六十六件。” “哈哈哈!”厲滿仰天長笑,“一百六十六件,加上你們答應(yīng)禮讓的十件,今次還是我們贏了!” 就在數(shù)字報出后,汪福同樣是面露喜色,但聽得厲滿所言后,卻是皺起眉頭道:“厲道友你是不是弄錯什么了?作為擅自改變比試時間的補償,該禮讓的是你們才對,一百六十五對一百五十六,贏的乃是我方。” “怎么,輸了便想賴賬?”厲滿停止笑聲,囂張的拋出一張符箓,“早提防你們會耍賴,這東西我可是特意留著,里邊證據(jù)清清楚楚,看你們怎么狡辯!” “那可真不巧,我們手上亦有一份證明,也請道友看仔細了。”汪福寒著臉,同樣甩出一張符箓。 雙方交錯著將兩張符箓讀了一遍,發(fā)現(xiàn)里邊除了抬頭稱呼相互對調(diào)了一下,其他均是一字不差! 這下所有人都有些蒙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們作假!” 未待他人反應(yīng),曹桃桃第一個站了出來,憤怒的指著厲滿一行人。 厲滿先是一愣,隨后一副恍然的神情,厭惡道:“呸!真是賊喊捉賊!原來你們打的是這個算盤,實在太無恥了!造假的該是你們才對!” 飛升修士這邊有血氣方剛者立刻幫腔道:“說誰呢?!嘴巴放干凈點,偷偷摸摸選了這么一處地,你們才更像是賊人!” “屁!這地方明明是你們定的,現(xiàn)在倒是反過來誣賴我等!” “要我說比什么尋寶,這世道就是拳頭硬的說話,這種時候就得狠狠揍這幫龜孫子一頓,讓他們心悅誠服!” “誰怕誰啊?!一切正合我意!看爺爺我不打得你們個滿地找牙!” …… 頓時,雙方相互謾罵,各不相讓,逐漸的四周戰(zhàn)意高漲,最后不知道吵鬧中,不知是誰先動了手,一道法光閃過,竟是真打起來! 場面忽然失控,令汪福一時有些措手不及,忽然他腦海中有什么一閃而過,臉色大變,忙嘶喊道:“大家快住手!莫要中了他人的圈套!” 可惜此刻眾修氣焰高漲,戰(zhàn)意兇猛,哪里有人肯聽他的,而且他扯這么一嗓子,立刻便引來了三、四人朝他攻去。 這時除他之外,場上還有三人同樣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其中兩人便是一直在角落中當看客的駱劍英與劉倩碧。 “打起來了?”駱劍英終于睜開雙眼,注視著眼前混戰(zhàn)。 劉倩碧假裝瑟瑟發(fā)抖,心中卻是想快些離開這是非之地,遂顫著聲線道:“好可怕,道友我們還是快些離開罷,以免傷及無辜。” 誰知駱劍英充耳不聞,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繼續(xù)穩(wěn)坐道:“不急,先讓我看看里邊有沒有什么高手。” 劉倩碧徹底絕望了,她深感當初叫住他是個多么錯誤的決定啊! 另一邊,同樣保持冷靜的蕭瑤,此刻已經(jīng)完全肯定此事乃是有人從中作梗,這死陣恐怕也是為他們這些人所準備的。 她在亂戰(zhàn)中找尋著豹子的身影,這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但危機之中,有些事情乃是不可控制,未等她先找到豹子,便聽得“轟隆隆”一陣聲響,死陣活了! 第28章 昆侖境(八) 蕭瑤試著神識聯(lián)系豹子,卻是無果,對方拒絕回應(yīng)。 在這節(jié)骨眼上,這廝竟給自己玩花樣!她眸子驟然冷了幾分,看來隨著修為的不斷提升,豹子亦變得越來越難以掌控了。 巨響過后,洞xue內(nèi)泛起陣陣白光,斗作一團的修士們這才驚慌不已的停止手上動作,卻是為時已晚。待白光過后,洞內(nèi)空無一物,剛才那場混亂仿若是場夢境,光過無痕。 “這是哪?”劉素娥驚慌不已的望著眼前陌生之地,她還記得自己跟在厲滿身側(cè)躲避那些飛升修士的攻擊,忽然間白光一閃,再睜眼時,人便站在了此處。 入眼的是灰蒙蒙的天空,地上是干裂的黑色土,不遠處一棵巨大枯木矗立在地表裂縫上,景色荒蕪,讓人有種莫名的壓抑。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里并非只有她一人,不遠處還站著三男一女,其中兩名男修她較為熟悉,那顎下蓄須,一臉面無表情的男子乃是厲滿的左右臂―余風(fēng),另一名大耳方臉的叫孔盛亦是幫中修士。至于另外一男一女則是飛升修士一邊的人,男的她不認識,女的她卻是記得極牢,當初就是此女不過釋放威壓便讓她口吐鮮血,腿腳發(fā)軟,差點暈厥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