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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誰問你別的了?問的就是螺旋藻膠囊!”梅景沒耐心等他扳著手指頭數。 “好像是兩瓶……對,想起來了,是兩瓶,確定。” “那你就不用回去看你的了。”梅景說,“小鋒家里還有一瓶沒拆封的,打開看了,是深綠色深得有些發黑的那種顏色。” 趙嘉屹更糊涂了:“那這瓶里面的是什么鬼東西?” 江云野說:“我聞著像蝦粉蟹粉,還是海腥味特別大的那種蝦蟹。” “所以這就更蹊蹺了。小鋒肯定不會這么無聊把自己螺旋藻膠囊里面的粉末一個一個地換成蝦粉蟹粉,而且他本來就不吃海鮮。”梅景接過江云野的話茬,說,“云野一直覺得就憑那幾個柿子是不可能把小鋒撂倒的,還這么嚴重這么危險,所以懷疑是別的東西跟柿子混著吃了才引起的。如果這里面真的是海鮮制成的粉末,那就說得通了。” 見趙嘉屹聽傻了,江云野又接著梅景的話說:“鋒子本來就不能吃海鮮,一吃多了就胃疼嘔吐,再加上大家都說了他后來胃更不好,所以可能不太多的海鮮也能讓他中招,更何況我又帶了柿子來,他不知道他的螺旋藻膠囊其實是海鮮膠囊,他吃了柿子又服用了那個膠囊,這兩種東西分開吃對他的胃都不太好……” 他說得有些哽咽,腸胃不好的人不宜多吃柿子,這個道理他是懂的,可他給艾鋒帶柿子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柿子算是他們當初的定情物,對他們而言意義是非同一般的,又惦記著那個特殊的數字19,就真的帶了19個過來,完全想不到這么多柿子會給艾鋒的健康造成這么嚴重的影響。 梅景見他哽著說不下去了,幫他往下說:“分開吃對小鋒的胃來說都是個挑戰,何況混在一起吃了,危險性就成倍增加,何況這兩種東西本來就是不能同吃的,危險性就更是翻了好幾番……” 江云野一直在悄悄觀察潘星翰,見他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但那份慌亂一直顯而易見,于是等梅景的話告一段落之后,他又說:“我是周五下午把柿子給鋒子的,據說他當天下午就吃了一個不太熟的,但當天他并沒有不舒服。他是周六晚上比賽馬上就要開始的時候才因為不舒服而臨時退出了首發陣容。所以我覺得,最起碼在周五下午的時候,他的螺旋藻膠囊應該還是正常的,只是后來才被換掉了。” 梅景點頭:“所以不管這膠囊里面到底是不是海鮮粉,我們都有必要回隊里調出監控看一看,雖然房間里沒有監控,但走廊上有,看看從周五下午到周六離開基地之前,都有哪些人進過小鋒的房間,然后一個一個找來問……” 趙嘉屹說:“我肯定是來來回回進過他房間好多次,但我真的不知道是誰這么……這么……”他一時想不起該怎么形容,又說:“這就算不是海鮮粉,干這事兒的人也是居心叵測,如果是海鮮粉,那就更是蓄意害人了……” “是不是海鮮粉明天白天可以去做個鑒定。”梅景轉頭問潘星翰:“你呢?你去他房間好幾趟,有沒有注意過有什么不對勁的?” 潘星翰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終于哇一聲哭了出來:“嘉屹哥,梅花哥,我錯了,是我干的,可是我也真沒想到會成這樣了,我就是……我就是……我只是想讓鋒哥在比賽之前不舒服那么一下,我沒想到會成這樣……” 他蹲到地上痛哭流涕,最后是跪坐在地上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另外三個人面面相覷,江云野和梅景倒是在回來的路上就懷疑潘星翰了,趙嘉屹卻是一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星翰!你怎么?!你怎么……唉!”他一拳揮到他臉上,似乎是打掉了他一顆牙。 潘星翰默默地把被打掉的牙吐到自己手心,依然淚流滿面:“我知道我錯了,你們怎么懲罰我都行。” 江云野此時心情太復雜,攥緊拳頭的手都在抖,他原本覺得將這孩子揍得牙齒掉光都不解恨,但此時還是竭力忍住了揍他的沖動,也蹲在他面前問他:“你這么小,就有預謀地要害別人生病,到底是為什么呢?只為了這一場比賽的首發?” 潘星翰抽泣著說:“本來就該我首發的,之前李指導就跟鋒哥說好了讓我首發,結果周五下午鋒哥不知道怎么了非要首發,就去找李指導說了,我在一線隊第一次首發的機會就這么沒有了……” 趙嘉屹在一旁跺著腳:“你特么這么年輕,以后不多的是你首發的機會嗎?少了這一次就不行?” 潘星翰眼淚越發洶涌:“我爺爺癌癥晚期快不行了,醫生都不讓他住院了說回去準備后事吧,說就這幾天的事兒了,然后我剛知道我能首發的時候特別高興,就跟我家里人說了,我爺爺已經話都快說不出來了也為我高興,特別費勁地跟我說他要看我首發,要看我進球。結果鋒哥一句話我就不能首發了,我……我真的是不想讓我爺爺失望,想他讓走之前看到我在全安首發出場……我就想著鋒哥不能吃海鮮,吃了會胃疼嘔吐,如果我偷偷讓他吃了海鮮,他不舒服就不會上場了,那我就還是能首發。我以為他頂多就是疼一陣,或者上吐下瀉,過一會兒就好了……我真的沒想到會這么嚴重啊,要知道的話打死我也不會這么做的……我真的沒想過要害他……我頂多就是想害得他不舒服那么一會兒,然后上不了場,我本來還想著今天找個機會去把那瓶膠囊換回來……我真的沒想過要把他害得這么慘的……我真的沒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