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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走過,腳下的泥濘開滿了張揚明艷的地獄花,無數(shù)的鬼魅只敢藏匿在暗處窺伺。 不時,子晹?shù)囊曇氨銤u漸完全清晰。 “看見了嗎?”云諫突然問道。 子晹看向前方,淤泥消失了,四面八方裹挾著的巖壁不見了。 只有一片平靜無垠的池水。 “什么?” 云諫輕聲笑了笑,緩緩道;“你丟失了你的的執(zhí)念,你求不得。” “我有辦法幫你得到你所思所想所求。” “但是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歷經(jīng)無數(shù)的折磨。” 子晹看著云諫,未等他說完,便道:“那也沒關(guān)系。” 云諫聽見子晹?shù)幕卮穑敛灰馔猓瓜骂^,在子晹耳邊輕聲道:“那祝你好運。” 子晹還未反應(yīng)過來,云諫突然猛然一推。 子晹瞬間跌落水中。 但這片水中,不再是數(shù)不盡的尸骸。 他看見了一座黑色的塔,靜靜矗立在水底。而水波卷動,一股巨大的吸力將子晹拉入那座塔中。 一陣地動,那座黑色的塔仿佛有了生命力一般,緩緩從水底浮出水面。 黑色骷髏看著那座黑塔再次浮出水面,又看了看前方一襲紅衣的云諫,忍不住回想起了幾百年前—— 那道紅色身影破塔而出時的模樣。 沖天的怨氣,將黃泉水都震得波濤洶涌。然后不過幾息時間,便盡數(shù)收斂起來。 如果不是那一襲紅衣墨發(fā),殷紅的地獄花將塔全部覆蓋。 仿佛一切都是他們的幻覺。 后來就是慘不忍睹的噩夢。 黑色骷髏從有意識起,便生存在這個地方。他聽過無數(shù)關(guān)于塔的傳說。 但是他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可以從那塔中出來。 看著云諫的行為黑骷髏又迷惑了。他實在是不能理解人族這種復(fù)雜的種族。 明明紅衣大魔頭就是來這個地方找這個紅瞳人族的,可似乎又并不是很在乎對方的樣子。 但他遇到危險時,大魔頭會毫不猶豫地將對方救下。 然后轉(zhuǎn)眼又將對方推入火炕煉獄。 云諫感受著那座塔中的能量波動,好一會才回到了自己的轎子上,布下結(jié)界,開始修煉。 在這個地方修煉,對于魔修來說,便是難得的風(fēng)水寶地。 當(dāng)云諫的修為再次達(dá)到一個境界后,將修為穩(wěn)固在一個堪要突破的邊緣。 還差一個契機(jī)…… 云諫默默想道。 他掐算了一下時間,抬手一道陰氣劃過,生后的巨大巖石又多了一道裂縫。 這里的時間流逝與外界修仙界并不一樣。 正所謂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而這“地府”更是如此。 一轉(zhuǎn)眼,無間地府過去了十年。 他習(xí)慣性用精神力掃視了一下四周,突然發(fā)現(xiàn)四周的陰氣已經(jīng)變得無比稀薄。 云諫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似的,立馬起身,趕到了那片水域 “已經(jīng)被打開了。”云諫喃喃道,“這速度還真是……” 說著云諫輕笑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黑骷髏顫顫巍巍跟在云諫的身后,看著云諫又來到了奈何橋。 此時的黃泉水無比安靜,沒有尸骸的慘叫,沒有波濤洶涌,安靜得甚至能聽見…… 一陣腳步聲。 每一步都很穩(wěn)當(dāng),仿佛走在心頭上。 一步一步,從奈何橋的另一端走了過來。 云諫笑了笑,道:“比本尊想象的要快不少。” 云諫話音剛落,而對面突然身形一掠,來到了云諫的身后。 云諫一個躲閃,一把抓住子晹伸出的手。 子晹一個巧勁,立馬又反扣住了云諫的手腕。 云諫笑道:“不錯啊……” 話音未落,云諫伸出指尖在子晹手臂上輕點了一下,子晹瞬間感覺自己的整條胳膊開始麻木。 正當(dāng)云諫想給這個不懂規(guī)矩的小崽子一個教訓(xùn)時。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感知不到對方了。 云諫用力反握住子晹,可抓了個空,只感覺一絲微涼的靈氣從自己的手章中淌過。 云諫發(fā)現(xiàn)子晹在那個地方徹底蛻變。 變得更加難懂。 他不知道子晹在里面經(jīng)歷了什么,看見了什么。 但是總歸是有一種力量,支撐著他出來了。 云諫本以為點到為止便結(jié)束了,但哪知道,子晹利用云諫那片刻的收勢,直接從背后禁錮住了云諫。 “我一直在想……”聲音從云諫背后傳來,低沉、沙啞。 云諫瞬間便知道這是子晹這十年來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他伸手掐住了云諫的惡鬼面具,緩緩道:“尊上為什么一直在幫助我。” “為什么那么了解我。” 云諫微愣。 “你之前說過的。” “當(dāng)我出來的時候,我的執(zhí)念會回來的。” “還記得嗎。” 子晹輕聲道。 “所以我在想,他會不會一直在我的身邊。” “所以,還望尊上配合我一起確認(rèn)一件事。” 說著,便摘下了云諫的面具,未束的墨發(fā)瞬間散落。 第三十章 云諫只是愣了一瞬間, 接著便輕笑道:“從塔里面成功出來……膽子肥了?” 云諫掙脫子晹?shù)慕d,轉(zhuǎn)身,墨發(fā)輕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