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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隔日一大早,紀云川成了后軍都督府都督同知的事兒便傳遍了整個盛京。大臣們都覺得不妥,連番上奏要皇上出來阻止。可皇上確實是起不來,這些人如何鬧也是沒有用處的。 紀羽也不管這些大臣如何鬧,他想要做的事,便不會讓這些人去阻攔自己。從前那些所謂被大臣逼著釀成大錯的皇帝,不過是自己壓不住大臣,也沒那個能力罷了。 不過,紀羽如今還不是皇帝,只是在皇上病重之時監國,到底還是有些受限于這些大臣的。不過也沒關系,只要李全昌那兒不借機以皇上的名義傳些什么話,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大差錯。 紀云川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只覺得荒謬,他也能猜到是暗衛將自己與徐夫人的話遞給了紀羽,這才有紀羽這般動作。可紀云川只想找個低一些的位置去給自己找點事做。紀羽這番動作根本不是給他這個機會,而是讓他有個官職在身上可以當閑人吃俸祿。 真是敗家,這樣就把從一品的高官給出來了,大臣們不肯也是他紀羽活該。 紀云川并不想要這個,可他此時此刻也沒有什么辦法讓紀羽將這決定收回去。 有些決定說出去便沒辦法改了,除非找個由頭把他的官職削了。 若紀羽此時已經是皇帝還算好辦,可紀羽不是皇帝,這時候想要請求收回成命,只能去見皇上。可皇上……紀云川不想見到他,那事之前紀云川是把皇上當父親看的,即便那事發生之后他對皇上只余下復雜,可皇上在他身份暴露之后竟然想過那樣的事…… 簡直是惡心,惡心到紀云川過了這般久,甚至死過一次了都不想見到皇上。 紀云川閉了閉眼,看著眼前賜下的飛魚服和鸞帶,拿起那鸞帶打量著上邊的紋樣,擺擺手讓青竹他們下去,仿佛自言自語那般說:“回去告訴紀羽,我要見他。” - 東宮。 紀羽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些不敢相信,蹙眉盯著那暗衛不放,走近兩步面色不善地說:“他真的想見孤?” 暗衛垂眸看著地上,略張了張嘴,沒有糾正紀羽話中的些微不對之處,只說:“魏世子說要見殿下,瞧著該是挺急的。” 其實暗衛也不知道紀云川究竟是不是急著見紀羽,但瞧著這二人怎么看怎么不對勁,既然這樣不對勁的一對兒里邊有一人要求見面,那想來該是急切的。 紀羽不知道暗衛是這般猜出來的,只當是紀云川真的這般想,來回踱步想著究竟該如何見紀云川。 見紀云川有許多種辦法,一個是召紀云川到東宮來,一個則是紀羽親自去一趟榮國府,再有一個自然是紀羽如上回那般偷偷摸過去。 可偷偷摸摸過去,會不會又像上回那般叫紀云川不高興,紀羽記得上回紀云川的反應很大,瞧著似乎還有些害怕他靠近一般。 且上回紀云川說的話也讓紀羽不得不重視起紀云川對自己的恐懼,能看得出來當時他做的事傷透了紀云川的心,這才讓紀云川那般恐懼自己的靠近。 可剛開始的時候紀羽靠近紀云川為什么又沒事呢? 紀羽腦中突然蹦出這個問題,皺起眉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讓紀云川一會兒怕他,一會兒又不怕他。 紀羽瞇著眼回憶起紀云川在魏云川身上重新活過來之后的每一次接觸,最后發現唯一一次紀云川對自己產生恐懼,也剛好是唯一一次他與紀云川在床上生出肢體觸碰。 難道紀云川恐懼的就是這個嗎? 紀羽蹙眉想著,又不怕太過肯定,心中轉了個彎便決定試一試。 紀云川知道紀羽一定會來,一早便叫伺候的人都回去休息,獨自一人等在屋內,看著那桌上的飛魚服和鸞帶陷入沉默。 此時已經入夜,燭火搖曳著將那昏黃亮光打在紀云川臉上,也同樣打在那桌上的飛魚服上,讓上邊華美絲線顯得更加的惹眼。 不過他并沒有打算穿上這身飛魚服,自然不會在意他到底是不是華美的。 紀云川垂眸看著它,嘆了口氣站起身朝窗邊走去,似有所感一般打開窗,與站在窗外的紀羽對上目光。 紀羽見他來開窗,以為他是來接自己的,眼睛一亮便去抓他的手,說:“我就知道你心中也是有我的……” 紀云川皺起眉,嫌惡地甩開紀羽的手,轉身時冷冷看他一眼,說:“不過是察覺窗外有人,過來看看是不是誰家野狗跑進來了。” 這話意有所指,想來紀云川原本并未這般想,只是發現來人是紀羽,才這樣說來惡心他。 可惜他現在滿心都是將好不容易動心的對象哄回家里去,半點沒有覺得紀云川這樣的話有哪里不好,還翻窗進去,跟在紀云川身邊說:“若是當你的小狗便能原諒我,那也不是不行。” 聽到這話,紀云川略有些震驚地看向紀羽,眉頭一皺,嫌惡地瞥他一眼,說:“我不需要你這樣會咬人的狗。” 紀羽見說不動紀云川,抿了抿唇,垂眸不知想了什么,又上前去死死抓住紀云川的手,說:“從前我那樣對你,你不想報復回來嗎?” 紀云川想甩開紀羽的手,但力氣不如對方大,實在是沒甩開,還被拽著往床邊走去。他見紀羽拽著他往床邊走,瞳孔一縮,整個人顯得有些慌亂,可他又不肯叫紀羽發現自己的異常,只能強裝鎮定地答道:“我又不是狗,被狗咬了一口還咬回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