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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羽本來還因為紀云川這副表情而感到痛快,可聽到這話時,他臉上笑容瞬間消失,冷笑一聲后便不再管紀云川是不是被拖著走,只將人拖著回了東宮。 可紀云川這樣一個自小體弱的人,自然是受不了在雪地里這樣被拖著走的。何況紀云川身上除卻那外邊的棗紅斗篷,里邊的衣裙可都是夏衫。 紀羽當初叫他熬過這個冬天,想來只給夏衫也是不想叫他好好過完這個冬天吧。 半路上紀云川便暈了過去,紀羽起先并沒有發現,等到了離東宮還有小一段路程時想要回頭羞辱紀云川兩句的時候才發現人已經暈過去了。 “嘖……” 紀羽眉頭一皺,心里罵了一句這么不禁折磨,便扔下繩子快步上前探了探對方的鼻息,見還活著才解開他手上的繩子,將人打橫抱了起來,徑直回了東宮。 第10章 上元(三) 紀云川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被帶回了東宮,躺在自己的床上不知究竟睡了多久。 他只感覺腦袋重重的,額角還有些突突的疼,意識到了這個時候尚有些迷蒙,轉頭朝外看去,在朦朧燈影中看見了外邊的黑夜。 想來還是上元這日,紀云川該是沒有睡過去多久的。 至于紀羽,想來是在上元宴上邊主持,雖說皇上病重不該辦這些個宴席,但上元在大慶是四個大節日之一,宮宴能辦還是要辦的。紀云川也懶得去管紀羽如何,只掀開被子便想下床去倒杯水喝。 這時外邊進來一人,見他要下床連忙上前來,一邊跑還一邊說著:“哎喲,這么急著下床做什么!太醫可說了你得臥床休養,這腿近兩日能不用就不用。” 聲音明媚輕快,等近了看清人,發現來人確是明珠,紀云川剛突然緊繃起來的身體也放松下來,點點頭當做應了一聲,不再堅持要下床去。 “太醫來過?”紀云川坐在床上看向明珠,皺了下眉,有些不解紀羽怎么會讓太醫過來。 “是呀!殿下發了好大的脾氣叫人趕緊去請太醫,小六子跑得慢了還叫殿下給罰了一頓,說他定是存心要你不好。”明珠說著話,轉身出去了一趟,待回來之后將飯菜方才小幾上端來,才繼續往下說,“明川,你可嚇壞殿下了。你知不知道,你回來的時候那臉色像是……反正瞧著很不好,裙子一掀起來那腿上也都是血,我還當你腿要廢了呢,幸好太醫說沒事。” 被明珠這樣一說,紀云川才感覺到腿上確是很是不適,但因為上過藥了倒也還算好。 至于明珠說的紀羽都嚇壞了這件事,紀云川并不大相信。他并不覺得紀羽會為了自己著急,更不覺得紀羽會因為自己的暈倒有個什么情緒波動,至多是怕他這樣稀里糊涂死了,叫紀羽找不到人報復罷了。 所以紀云川聽著明珠的話,只垂下眼點了點頭,并不多言。 明珠只當紀云川是暈倒之后醒來尚不清醒,倒也沒有說太多的話擾了他休養,只多囑咐兩句便離開了這里。 留下紀云川一個人用完了這頓晚膳,將小幾搬到了地上去,坐在床上想今日任淑妃說的話。 紀云川不知道任淑妃究竟如何看出來紀羽栽在他這張臉上,他只覺得任淑妃是瞧岔了。就像當初任淑妃以為皇上是被她迷住了,后來才發現皇上只是覺得她模仿徐貴妃模仿得頗有些對味罷了。 任淑妃在這種事情上總是瞧不清楚的,他自然也不會將任淑妃的話放在心上。 只是他不想將任淑妃的那句話放在心上,心里卻還是不住回想起來,甚至無數次在腦海里回蕩著,一遍遍告訴他紀羽與皇上一般看上了這一張臉。 可事實上紀羽并沒有如同當初皇上對待徐貴妃那樣說些什么喜歡這里的話,雖說徐貴妃從不詳細將當年之事告訴他,但皇上在福泉宮的時候時常會提起當年如何情意綿綿地追求徐貴妃。 紀云川想,當年的皇上應該是十分有誠意地告訴徐貴妃自己有多喜歡她吧。無論如何,喜歡這樣的感情定然是十分清晰的,紀云川并不覺得紀羽這般不顧他的意愿將他困在身邊,還逼他做這個做那個的行為可以稱之為愛,甚至還拿去與皇上對徐貴妃的感情做對比。 紀云川與紀羽二人之間的關系,是不能拿來跟皇上與徐貴妃相比的。 紀云川垂著眸子看錦被上的紋樣,剛想一扯被子睡下,便聽見砰的一聲響之后,一個墨色身影從外邊進來了。 他眉頭一皺,剛想問來者何人,便被那走路速度極快的人一把抱住后壓在了床上。 那熟悉的面龐上帶著nongnong醉意,看得出來今夜是喝了不少酒的。 可紀云川記得紀羽的酒量很好,尋常宴席上來敬酒的王公大臣也不至于讓他喝成這樣。既如此,那紀羽又是為什么會醉成這樣,還跑到了紀云川屋里來。 紀云川想不明白,冷著臉就要推開紀羽,想著趕緊喊人進來帶走紀羽,至少讓明珠或是明環拿一碗醒酒湯來。 可紀羽卻對紀云川想推開自己這件事很是不滿,一雙如狼般的眼直盯著他,隨后對準他的肩頭狠狠咬了一口。 血腥味迅速彌漫開來,那一下咬得紀云川倒吸一口涼氣,手上推拒對方的動作更加的激烈。 但這樣的激烈動作卻是惹得紀羽更加的不滿,松開牙關之后撐起身子深深看了紀云川一眼,從身上扯了一條系帶來直接抓住他的雙手,將他的雙手綁在了床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