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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是個很簡單的道理,和離的如果是個普通人,誰稀得管你,越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眾修對他的私生活便越感興趣,茶余飯后聊著他的八卦,就好像把人從神壇上拉下來了一樣,怎一個爽字了得。 所以這一段八卦,在眾修士的口中硬生生流傳了十年,且依然有長盛不衰的趨勢。 此時板寸頭青年的左前方,有一桌三位修士便在八卦這道宗掌門和離之事。 只聽一人說道:“你們不知道,我嬸娘的表哥家的兒子便是道宗的外門弟子,聽他說,自打秦掌門夫妻和離之后,他們這女兒的修為可說是突飛猛進,從前雖說是金丹修為,可誰都知道,這金丹完全就是靠大量靈丹妙藥砸出來的,可你們知道前不久道宗大比,這秦婉兒真人在金丹組拿到了什么樣的名次嗎?” 左邊那人道:“莫非又是倒數?” 對面那人忙駁道:“誒,馬道友方才可都說了,秦真人這修為是突飛猛進,怎么還會是倒數?依我看,莫非是魁首?” 方才發言那姓馬的修士撫掌笑道:“對了,還真就是魁首,以金丹后期修為,完敗各位金丹大圓滿真人,硬生生拿到了頭名!” 左邊那人依然不太相信,小聲質疑道:“莫不是對手放水了吧?” 馬姓修士連連搖頭:“聽說最后一場魁首之爭,斗法可是把元嬰真君施加過禁制的斗法臺都轟裂了,你放水能把那東西轟裂?” 說完,他將手里的靈茶一飲而盡,接著壓低了聲音說道:“據說,這秦真人就是因為父母和離之事,發奮圖強,這才一飛沖天!你們說,秦掌門夫婦這么做,該不會是為了激勵這個女兒吧?嘿嘿嘿!” 他們這里聊得熱火朝天,一邊的寸頭青年也聽得感興趣極了,毫無焦距的眸子瞬間變得亮光閃閃。 他側頭看看那桌只坐了三位修士,略一思索,便飛快地跑過去湊成了一桌四人,而后興致勃勃問道:“這位馬道友,你方才所說可是真的?那秦掌門夫婦當真是為了激勵女兒奮發圖強才和離的?這里頭可還有什么內幕嗎?” 他這邊才問完,正滿懷期待地等著馬姓修士解答,余光瞥見遠處御劍飛來一人,頓時臉上笑意一收,八卦也不聽了,急忙返回自己原先的座位,正襟危坐等著那人過來。 鬧得這邊三個說八卦的人是一頭霧水。 卻說讓青年收斂性子的,其實是個模樣清秀的筑基女修,靠近茶棚,她從飛劍上一躍而下,徑直走向青年所在那桌坐下。 這鄉野茶棚甚少有筑基修士降臨,整個茶棚里原來都是練氣修士,她這一來,便成了在場修為最高的人,頓時聊八卦的心情都沒了,熱烈氣氛快速消散。 在修真界里,練氣修士和陌生筑基前輩坐在一起,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沒過多久,人滿為患的茶棚里,修士們三三兩兩的都離開了,最后只剩下寸頭青年和筑基女修這一桌客人,以及一個避無可避的茶小二,硬著頭皮添茶倒水,填完茶水,立刻有多遠走多遠。 筑基女修對眼前的茶盞視而不見,對臨座的寸頭青年卻頗為無奈:“這才出門多久,你就得意忘形了?” 寸頭青年將眉一挑,笑道:“師姐,我可不是在胡鬧,”說著他壓低了聲音,“很快不是就要混入道宗了嗎,我這是在打探消息呀。” 筑基女修哼道:“你難得出門,經驗不足,可別被人騙了,這些散修可都是人精。” 寸頭青年嘻嘻一笑:“放心好了,師祖都夸我機靈呢。”眼看他師姐還想繼續說教,他忙搶先開口,堵了她的嘴,“好了好了,明明只比我大了二十歲,弄得跟大了兩百歲一樣,笑一下嘛,嚴肅臉可就不好看了。” 他頂著一張極俊、極陽光的臉,一張嘴又甜得很,這一番說辭,順利讓筑基女修破功,“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她搖搖頭,微嘆道:“行了行了,臭小子,我說不過你!”頓了頓,用神識將盡量遠離的茶小二掃了一遍,見他確實不足為慮,這才道,“說正緊的,此次混入道宗,師尊親自為你煉制的護靈佩可要貼身帶好,那東西不止可以掩藏修為、混淆道宗檢測靈盤,更能在你遇上性命垂危之事的時候救你一命。” 提到“師尊”,她的聲音便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 寸頭青年笑著堵她的嘴:“知道了知道了,師姐真啰嗦,這一路上都說了幾十遍了。” 筑基女修瞥他一眼:“你別嬉皮笑臉的,要當真記在心里才好。唉,若非道宗只收筑基修為以下的弟子入門,你也不必如此隱藏修為。” 寸頭青年倒是心態良好:“師尊不是說過,以我的骨齡,如今的修為太過顯眼,普通一些才不惹人注目。再說了,我可是帶著目的去的,扮豬吃老虎也挺好。” 筑基女修笑笑說:“也罷,這藏得了一時,卻藏不了一世,師姐總能見到你一鳴驚人、震驚眾修那一天的。”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便留下幾塊靈石,御劍離開了。 看他們行進的方向,正是道宗所在之處無疑。 再過半個月便是道宗十年一度的開山門收徒之日,屆時除了宗門弟子從凡俗覓得的有靈根的孩童有機會入門,已有修為在身的練氣修士,通過擂臺戰得勝者,也能被納入道宗門墻。 寸頭青年和筑基女修便是沖著這“開山門”的日子去的,目的卻不是真心想成為道宗弟子,而是想要取得進入道宗離澤秘境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