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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作者:祁十二 第59節(jié)

    “對,一個演員和一個歌手。”

    “那小演員和唐景曜關(guān)系好像還行?最近網(wǎng)上老說他什么什么……皇長公子?”

    “和他飾演的角色有關(guān),過年時會播出。”蔚羌給他搜了庾裕的百度詞條,上面的內(nèi)容已經(jīng)完善差不多了。

    榮奕對上面的信息不怎么感興趣,雙手一拍有了計劃:“既然你今晚不能來,那我問問唐景曜能不能請他來一起玩!”

    在云省時蔚羌沒見過庾裕打游戲,他也腦補不出庾裕打游戲的樣子。但多交一個朋友對庾裕來說或許是件好事,這孩子的確需要學(xué)會與人打交道,榮奕就是個不錯的打磨石。

    這么一想,他也定下來了:“那你自己和唐景曜聯(lián)系。”

    “okok!”

    九點半時,禹文昊總算從化妝間里頭出來了,榮奕險些都沒認(rèn)出人來,稱奇地繞著他轉(zhuǎn)了一圈,沖緊跟其后的化妝師豎起拇指:“牛的?!?/br>
    禹文昊手里還握著一把不知從哪里摸來的紙扇,聞言抿唇笑了:“變帥了?”

    “禹哥本來就很帥啊?!睒s奕擠擠眼,“咱們現(xiàn)在去接笛姐嗎?”

    禹文昊點點頭,下巴朝窗外一抬:“車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就可以過去。”

    榮奕順?biāo)阜较蛞煌?,“我還以為會看到一排溜的馬車呢,哎?!?/br>
    蔚羌樂道:“成天到晚能不能想點靠譜的東西?”

    榮奕一板一眼地說:“比如晚上和那倆人吃什么?”

    禹文昊聽笑了:“你們從小到大感情還這么好?!?/br>
    “是啊,一輩子的好兄弟!”榮奕樂顛顛地撞了下蔚羌肩,等和禹文昊分車坐了,又貼著蔚羌耳朵偷偷摸摸地問:“我說哥們兒,你姐都結(jié)婚了,你還不著急啊?”

    “他又不會跑,我急什么?”蔚羌這話說得違心,但又同樣是那么一回事兒。他姐和禹文昊這多少年多少人一同看過來的,結(jié)婚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他和沈聽瀾要是突然放出個結(jié)婚消息,估計嚇得他爺爺都能晚上回來托夢拄著拐杖揍他。

    但可以偷偷地結(jié)。

    榮奕看上去比他著急,“我是說出柜的事,你不是說過年要帶沈總回家的嗎?說話不算話了?”

    “當(dāng)然算話啊,我記著呢?!蔽登继褪謾C給他看了一眼日歷,正月初一當(dāng)天標(biāo)著刺眼的三個紅字:見家長。

    榮奕吹了聲口哨:“加油!”

    蔚羌笑了笑,沒說話。

    他覺得他爸和他媽應(yīng)當(dāng)都會理解他的,幾十年的風(fēng)雨路讓他們比誰都懂愛的樣子。但這事又怎么能說得準(zhǔn)?更何況比起自己爸媽,沈聽瀾父母那關(guān)會更難過。

    他幽幽嘆了口氣,榮奕看他一眼,咧嘴摟著他脖子晃了晃,“被趕出家門就來我這兒,我家?guī)鶋虼?,打地鋪不成問題!”

    蔚羌摁著他捶了一頓,掏出和記那張卡,朝他胸前口袋里一塞:“我老婆有錢,還會愁沒有落腳地?喏,我老婆辦的,現(xiàn)在賞你了?!?/br>
    “什么你老婆,我要告訴沈總你背后都這么叫他?!睒s奕接過卡看了眼,“和記?我知道他家,你們不用了?那我今晚帶他倆去吃?!?/br>
    蔚羌趕緊制止:“你們在家吃最好,先不說庾裕,唐景曜你還敢隨便帶他上街吃飯?”

    榮奕鄙夷道:“你是不知道現(xiàn)在化妝多強大,直接化成個老頭,保證沒人能認(rèn)出他來?!?/br>
    “……那隨你們。”

    你們開心就好。

    車緩緩?fù)T诼愤?,迎親車一共十二輛,蔚羌和庾裕坐在倒數(shù)第二輛上,這么遠的距離只能看見穿著紅衣的蔚笛被一群女孩子簇?fù)矶鴣怼?/br>
    紅色的頭蓋像模像樣地遮去眾人的視線,當(dāng)那只戴著玉鐲的手搭上禹文昊的手臂時,鬧作一團的女生又飛快散開,像完成了丘比特的牽線任務(wù),只剩下兩位新人貼著輕聲細(xì)語。

    蔚羌撐在車窗上望了一會兒,也沒見那蓋頭被拿下來,反倒是禹文昊怕他姐穿的少了,沒停多久就把人牽上車?yán)铮辉俾睹媪恕?/br>
    “你姐眼光是真好,看人賊準(zhǔn)?!睒s奕瞇著眼感慨:“我哥說他都比不上你姐厲害,第一次見面的人三兩句話的功夫就能把人品看得一清二楚,可信度多少,有沒有吹牛,誠懇還是心懷不軌……她是天生的經(jīng)商人?!?/br>
    車列朝酒店方向繼續(xù)前行,蔚羌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把榮奕的話再說了一遍:“是啊,我姐很厲害的?!甭砸煌nD,他又說:“沒什么是天生的?!?/br>
    他還記得小時候蔚笛的房間里擺滿了毛絨玩具和洋娃娃,櫥柜一角放著好多迷你小衣服。

    但不知什么時候開始,蔚笛就不再需求這些東西了。他一直記不清這個時間段,可剛才和禹文昊聊天時,他突然回想起來了。

    他四歲和蔚笛玩扮家家酒,蔚笛讓他演爸爸出門上班。他憋嘴不樂意,他不想出門上班,他想像mama一樣在家里吹曲子。

    蔚笛細(xì)聲細(xì)氣地說:那jiejie去上班,你在家里吹曲子。

    蔚笛當(dāng)時不過七歲。

    蔚羌合上窗戶,搓了搓發(fā)涼的指尖,把沒說完的話說出了口:“但我姐是天生的新娘子?!?/br>
    下雪天,娘子命。

    他姐一定會幸福的。

    第53章 照顧好他

    這場婚禮并不隆重,就連司儀也只請了個在電臺工作的好友來充當(dāng)。

    長輩坐在上賓位,禹文昊的父母帶著滿身書卷氣,正和同桌的各領(lǐng)域退休業(yè)界人士敘述茶比酒究竟好在哪里,三言兩語說得人動搖不定,表面一片祥和。

    蔚羌打了圈招呼回來,榮奕正翹著腿在那邊嗑瓜子。他不在的十幾分鐘里,那一盤瓜子沒存活幾個,全進了一人的肚子里。他有些無語:“你沒吃早飯?”

    榮奕嘴里還咔咔不停響,把盤子往一側(cè)推了推,模模糊糊地說:“這不是嘴里空著就空虛嘛,你吃嗎?分你一點?!?/br>
    蔚羌好笑地把快空了的盤子重新給他推回去,“少吃點,小心上火。”

    榮奕點頭答應(yīng),也不知究竟有沒有把他這句話放在心上,眼睛朝他來時的方向瞟了瞟,努嘴問:“那邊都你認(rèn)識的人?”

    和已經(jīng)開始拓寬交際面的蔚羌不一樣,榮奕從不會主動和陌生人打招呼,除非是他哥拎著他耳朵過去碰面。說他性格內(nèi)向談不上,說是慢熱也不準(zhǔn)確,畢竟榮奕對自己感興趣的人很快就可以熱絡(luò)起來,但對那些沒有興趣的相處三四個月都不會有很多話聊。

    蔚羌不徐不緩地替自己倒了杯水,他的口有點渴。喝完半杯后,這才回答榮奕:“認(rèn)識一半,不算多吧?!?/br>
    “哦?!睒s奕本來就是隨口一問,心里不怎么在意,收回視線時愣了一下,很快賊兮兮的熟悉笑容掛上了整張臉,他搗了搗蔚羌的手肘:“哎,你老婆來了?!?/br>
    剛尋著人來的沈聽瀾正好把這句話給聽了個正著。

    蔚羌一回頭,就和那雙帶著點疑惑的眼睛撞上了。

    榮奕幸災(zāi)樂禍,滿臉真摯地胡說八道:“嗨沈總,蔚蔚剛和我說你你就來了,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呢!”

    蔚羌:“……”好兄弟。

    沈聽瀾沒有在蔚羌旁邊坐下,剛?cè)雸鲩T口的工作人員就按照名冊將他位置指給他看了,蔚笛是鐵了心要把他倆拆得一個在東角一個在西角,怕是中間隔著幾道路都不夠?qū)挕?/br>
    “你坐哪?”蔚羌乖乖站到他身邊,只字不提老婆二字。

    沈聽瀾說:“三號桌?!?/br>
    蔚羌順著一瞧,那邊正好是他剛打過招呼的地方。他把杯子一放,挺起背清了清嗓子,袖子一抬做了個“請”的姿勢,帶著鼓抑揚頓挫的腔調(diào)裝起了接待生:“這位先生,我給您帶路吧。”

    幾十米的距離哪需要人帶?沈聽瀾卻很配合,頭輕輕一點,笑道:“好,那就麻煩你了?!?/br>
    參加婚禮的人并不多,蔚笛本就沒有邀請多少。來現(xiàn)場的人交際圈多數(shù)都相通,兩人沒走幾步那邊就有人過來認(rèn)人了,先和蔚羌打了招呼,目光一個兩個便落在了沈聽瀾身上。

    沈聽瀾這兩年已經(jīng)把公司打理得有模有樣,也不再像剛接手時那樣?xùn)|奔西跑打點人際關(guān)系,聚會更是很少參加,旁人漸漸摸清了他的性格,知道他本人是極其喜歡安靜的。

    因此有人感覺詫異,但誰也不知他私底下和蔚笛關(guān)系如何,要說常有往來,這回到場也實屬正常。

    “那……你在這坐?”蔚羌眨眨眼,手搭在一個空著的椅背上,偷偷地問:“要我過來陪你嗎?”

    “哎呀,是來咱們這桌的?”說話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名叫胡友。蔚羌見過他幾次,其中兩回是在蔚笛的辦公室里。

    胡友畢業(yè)后在大學(xué)城經(jīng)營一家火鍋店,和蔚笛是高中同學(xué)關(guān)系,從小就擅長和人打交道,與誰都能聊上兩句。

    蔚羌是挺佩服他的,畢竟交談并不是人人都能輕而易舉掌握的技能,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巧嘴不知在社會上能少走多少彎路。

    “快來快來,坐我這邊,給你們騰個地兒。既然來了就別走了啊,小蔚羌,剛剛放過你一回,這次你可得喝一杯再走,你姐大喜的日子,你不得一塊兒慶祝慶祝?”

    胡友張羅著理出一片清凈地,順手把桌上的兩個杯子用開水給燙了。

    蔚羌無法推拒,只能和沈聽瀾挨著坐下。

    時間剛過十一點,這桌人也差三四個沒來,在這里聊天打發(fā)一點時間也不是不行。

    見人留下了,胡友有模有樣地晃了晃茶壺,有些得意地替他們斟滿,“嘗嘗,這可不是酒店的茶葉,我從外邊托人買來的,特地帶給你姐祝賀她新婚,順便帶一點給大家品一品,要是覺得不錯,回頭發(fā)個消息給我,保準(zhǔn)給你們備好嘍。”

    有人當(dāng)場笑開了:“胡老板年少有為啊,除了開火鍋店還準(zhǔn)備擴一家茶葉店?雙路通吃啦?”

    “我可沒這么多精力?!焙褦[擺手,“這一份茶葉也不值多少錢,誰要就送誰,當(dāng)然,郵費自理,快過年時的快遞可太貴了。”

    蔚羌嘗了一口,幽幽的清甜味在唇齒間蕩開,湯色碧綠黃瑩,的確是好茶。

    不知道拿來煮奶茶好不好喝。

    他舔掉嘴邊的水漬,歪頭湊到沈聽瀾耳邊:“你還挺喜歡喝茶的,要不要找他買點?”

    沈聽瀾慢悠悠吹著茶杯中的熱氣,聞言輕輕一笑:“這茶家里有,你喝不出來?”

    蔚羌詫異地又抿一口,回憶了好久仍然沒得到結(jié)果,只得皺眉道:“我又沒你喝的那么頻繁?!?/br>
    “你們關(guān)系很好?。俊焙褯]聽見兩人在說什么,但能看見他們交頭接耳的樣子。距離感在兩人身上沒有絲毫體現(xiàn),他們身邊縈繞的氛圍十分隨和,不知怎么,他覺得自己插這么一句話都顯得很突兀。

    蔚羌聞聲抬頭,思考了不到一秒時間,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我們住得很近?!?/br>
    “難怪?!焙讯嗫戳怂麄儍裳郏吧蚩傄沧≡诎亟▓@?”

    沈聽瀾淡笑著道:“是鄰居?!?/br>
    相鄰不到半張床的居民,這詞拆開來解釋也沒什么問題。

    胡友點點頭,又把話題掰回蔚羌身上,看著他問:“之前聽你姐說你還沒有女朋友,現(xiàn)在也沒找的打算?”

    “啊。有在交往的對象了?!蔽登疾恍枰俗穯?,就自覺地趕著補充說:“已經(jīng)在同居了?!?/br>
    胡友很驚訝:“哎?怎么一點消息都沒透出來啊,那感情好啊,是不是你姐這喜酒吃完就輪到吃你的了?”

    蔚羌瞥了沈聽瀾一眼,很快又收了目光,像不經(jīng)意間一帶而過。他笑瞇瞇地回答:“或許哦?!?/br>
    一旁有人八卦上了頭,看沈聽瀾一直沉默不語,便想要調(diào)動他的氣氛,趁機問道:“沈總呢?”

    “叫我的名字就好。”沈聽瀾隨和一應(yīng),知道他是在問和胡友一樣的問題,清晰回道:“有交往的對象,目前正在同居?!?/br>
    這完全照搬的試卷答案聽得蔚羌差點咬到舌頭。他開口說沒什么特殊的感覺,但聽沈聽瀾說反倒會覺得不好意思。

    這先后兩個答案毫無間隔,是個帶腦子的隨便一聯(lián)想就能猜到他們說的就是彼此好吧!雖然他毫不介意就此公開,但是……還是會很不好意思!

    蔚羌不可控地害羞了,但他知道現(xiàn)在人多眼雜,只面無表情地摸了摸自己發(fā)熱的耳垂,繼而接著嘗他還沒嘗出的茶味。

    可能胡友就真是鋼筋直,壓根沒往那方面想,表情比剛才更要吃驚:“好事啊。男人三十而立,你現(xiàn)在也站穩(wěn)了,有一個人成家陪伴是多棒的事情!我原來覺得這輩子結(jié)不結(jié)婚也就那樣,一個人也能照樣過,但有了我老婆后才明白,生命里有那么點東西是必不可缺的,人啊還是兩個人在一塊兒才叫生活,一個人那就只能叫活。你倆啊都得珍惜女朋友,在這世上能遇到認(rèn)識就是一種不得了的緣分了?!?/br>
    沈聽瀾低低應(yīng)和:“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