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作者:祁十二 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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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聽瀾應一聲,聽上去有些敷衍,仍舊沒有松手。 蔚羌抬手輕輕向后推了一下,“我去洗個澡。” 沈聽瀾鼻尖貼著他的脖頸,將他的手腕攥住,順著關節滑到指骨,輕緩地磨蹭了幾下,“待會再洗……我幫你洗。” 蔚羌經不住他的觸碰,更經不住他這么壓低聲音在耳邊引誘。緊繃的神經到底還是放松下來,正糾結著是否一大早就干這種事,沈聽瀾突然將他抱起走向沙發。 “你力氣怎么這么大,好歹我也是一米八的男人。”蔚羌別扭地被迫摟住他的脖子,有些不服氣。 聽見懷里的抱怨聲,沈聽瀾輕笑了一聲,不予置評。 等躺倒在沙發上,蔚羌迎著光還是感覺有些羞恥。他屈起膝蓋抵住沈聽瀾,分心道:“窗簾下午送來,你得和我一起裝。” 沈聽瀾俯視著他:“到時候我來就行。” 蔚羌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他近距離看著沈聽瀾那張英俊的臉,其中笑意還沒來得及消退,明顯能看出這個擁著他的男人心情很好。 這人五官連帶著那層皮rou都長在他的心窩上,平常沈聽瀾總是肅著一張臉,工作間帶著一副勿擾的冰涼氣場,現在笑起來倒是截然不同的溫和真摯。 他發現自己的情緒想要改變其實也很簡單,就像現在,他也忍不住像個傻子一樣雀躍不停, 蔚羌手腕一壓,摁住了沈聽瀾的后腦勺,順勢在對方湊近的下巴上咬了一口:“沈先生就不能給我留點掛窗簾的力氣?畢竟我晚上還得請你吃飯。” 沈聽瀾在他嘴唇上親了親,“這點要看你。” “哦?” “因為你總是會讓我喪失自制力。” 蔚羌噗地笑了,眼角一夾,道:“這么說還是我的錯了?我怎么不知道沈先生自制力這么差。” 沈聽瀾說:“那要看對誰而言。” 蔚羌眼珠一轉,乖乖地躺好,張開手臂邊笑著邊展示起身上的衣服:“你知道嗎?這運動服還是我大學時候買的。” 沈聽瀾評價道:“的確是很青春的款式。” 蔚羌笑得像個狐貍:“那我現在這樣像不像學校里的學生?” 沈聽瀾露出復雜表情,呼吸慢了半拍,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個字:“像。” 蔚羌哪會不知道自己離校三年早就揮發掉了學生氣,他也聽出了沈聽瀾語氣中夾帶的一點無奈,但往往人就是這么矛盾,想讓自己能輕松一點少吃點苦,又想要看對方為自己心亂的模樣。 他小聲說:“好可惜,我上學的時候沒遇到你。” 沈聽瀾抵住他的額頭:“不會,現在剛好。” “我覺得你挺按部就班的。如果沒遇到我,是不是家里人讓你結婚你也就結了?” 沈聽瀾問:“為什么會這么認為?” “你在我媽嘴里可是‘別人家的孩子’,說你從沒讓父母cao過心,我就不同了,一提這事她就得說我一通。”說到后面蔚羌還驕傲起來了,用嬉笑表情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不過你現在也不是‘別人家的孩子’了,是我的沈先生了。” “也許在別人眼中是你所說的那樣,我走的路都是家里人安排好的。”沈聽瀾閉了閉眼,再開口時聲音啞了,“但或許無數個定數堆積,才能有遇見變數的機會。” 踏上了這條有蔚羌的路,怕是他那個善于規劃的父親用多少頭牛都拉不回來了。 蔚羌舒展了一下身體,重新摟上他的脖子,“我想接吻了,沈先生。” 這句話等同于邀請,唇舌的相撞只是一個開關,像放出洪水猛獸的按鈕,一旦按下就只能隨著水浪搖曳前行。 蔚羌身上還殘留著前幾日沒能完全消退的酸澀感,他和沈聽瀾在這種事上仿佛天生合拍,熱戀讓他們這兩天難以自持,總是會莫名其妙地擦槍走火。 箭已上弦,氣氛曖昧到頂時,他耳朵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一些不該出現的聲音。 ……有人在開房門的鎖! 沈聽瀾比他反應更快,也不管地上那件強行被套上學生裝噱頭的運動服是否沾了灰,直接把愣在沙發上的人卷起來帶進臥室掩上門。 “蔚遙遙?”蔚笛回到好久沒來過的家里,一只腳踩著通往二樓的樓梯,在玄關前喊了蔚羌一聲。見遲遲沒人答應,她把手上的提袋放下,掏出包里的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蔚羌立馬聽見他隨手放在客廳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這都什么事,明明這是他自己的家,可怎么給他一種危機重重的感覺? 先前是他媽,現在又是他姐。 他頭疼地捂著腦袋:“沈聽瀾,我覺得我又得搬家了。” 可惜了他那個量好尺寸下午才能送來的新窗簾。 “人不在嗎?”停完車后上樓的禹文昊左右手各拎著一罐醉蝦和黃酒,原本打算和蔚笛一起回來找小舅子吃個飯。他伸頭一瞧,微微笑了起來:“看到他養的小貓了,還挺精神。” 蔚笛聳聳肩:“手機都沒帶走,他可是離了手機就六神無主的現代年輕人。” 禹文昊:“是不是在衛生間?” 蔚笛掃了眼客廳,眉梢一挑:“我們先上去收拾東西,好久沒回來肯定到處都是灰。” 等手機不再叫個不停,蔚羌這才松了口氣。他也不管什么汗不汗的了,一邊把運動服重新往身上套,一邊回過頭來安撫沈聽瀾:“沒關系,我姐一向注重個人隱私,哪怕住在一個房子里,她也不會不問過我就進一樓的。” 沈聽瀾蹙了眉,他嘴唇抿成一條縫,上邊還帶了些蔚羌剛留下的水漬,看上去比平常紅艷一點。 蔚羌心虛于自己這種時候還能生出旖旎心思,他想反駁沈聽瀾先前的話,他也同樣為沈聽瀾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個表情而心癢無比。 沈聽瀾直直看著他,像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蔚羌頭一回見他這種神情,印象里沈聽瀾都是聞風而動,害得他也緊張了幾分。可等了一會兒,沈聽瀾卻只點了點頭:“那就好。” 蔚羌遲疑一瞬,追著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說的話?” 沈聽瀾否認了:“沒有。” “真的?” “嗯,真的。”沈聽瀾笑了一下,替他理齊領口,“出去看看吧,蔚笛難得今天有空。” 蔚羌想這倒是,他也好久沒和他姐見面了。他將門拉開一條縫,嘴里說道:“我姐夫你見過嗎?他性格特別好,我一直很羨慕當老師的,再加上他從小就喜歡看書,說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不為過,和你一定能聊得來。” 他說了一堆,沈聽瀾卻遲遲沒有跟上來。 蔚羌納悶道:“怎么了?” 沈聽瀾撐著門框,在臥室的一方天地里問他:“我也去?” 蔚羌還在為他的話感到奇怪,每兩秒總算反應過來了。他哭笑不得,大步回身攥住了沈聽瀾的手腕:“原先還能好好和我姐交談,現在和我交往了反而要避開,你這是什么觀念啊沈先生?我們到底是關系親密了還是更疏遠了?” 沈聽瀾啞然:“我以為……” “隨時都可以。”蔚羌打斷他,“我之前說的話是認真的,我也的確隨時都想把你介紹給我的家人。” 他字字鏗鏘,沈聽瀾唇縫抿得更深了,最終緩緩地嘆息一聲,“好,我知道了。” 蔚羌抬手去捏他繃緊的臉皮,調笑道:“沈先生不會以為,都到這個年紀了還能做一下我金屋藏嬌的那個‘嬌’吧?” 沈聽瀾肌rou放松了些,迎著光微微笑了,“蔚先生是已經開始嫌棄我的年齡了?” “我可沒這么說。”蔚羌眨眨眼,嬉笑間觸碰他臉頰的手指角度一變,輕輕捏住他的下巴,讓他整個人朝自己靠近,像想要再討一個吻。 沈聽瀾怎么會不如他所愿,稍稍低下頭,想親在他臉頰上作為他蹂躪自己的報復。但還未下嘴,一道幽幽的聲音自樓梯上方響起:“什么藏嬌不藏嬌的,長大了就叫不動了?聽見喊你了記得答應一聲,現在不忙就上來幫我大掃除。” 撩著臉頰細碎絨毛的氣息一閃而過,蔚羌循聲轉過身。 蔚笛正似笑非笑地扶著扶手,話是對他說的,目光卻落在了他后方的沈聽瀾身上,“我還以為是榮奕在和蔚羌鬧著玩,沒想到來做客的竟然是沈總。” 怕是剛才親昵的動作被人從后看得一清二楚。沈聽瀾表面不顯驚慌,他沖蔚笛頷首,同樣一如往常打了聲招呼:“蔚總。” 蔚笛慢悠著轉到一樓,站在玄關處沒有往里再進的意思,就這么遠遠看了沈聽瀾片刻,前后不搭地說:“沈總來的真不湊巧,文昊帶來的醉蝦只有三人份的量。” 這話細細一品就能知道含義,明擺著告訴沈聽瀾這里不歡迎他,識相就趕緊主動滾蛋。 蔚羌說:“沒關系,他不吃生食。” 這話回的比沈聽瀾頭腦轉的還要快,一時氣氛有些僵硬。誰知就這么一句,引得蔚笛火氣瞬間竄了上來:“你閉嘴!” 蔚羌被她吼得回不過神,蔚笛還從未因什么事對他發過脾氣。蔚笛也頓住了,后知后覺到自己有些失態,降低了聲音道:“你讓他來說。” 沈聽瀾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蔚笛話外的意思。他將蔚羌擋在身后,剛要開口說點什么,蔚羌卻伸著脖子同樣沒好氣道:“他說還是我說都一樣,我和他在交往,你找姐夫的時候不需要我有什么意見,我找沈聽瀾你就一副我犯了事得進局子的樣子?” “蔚羌!”蔚笛一巴掌拍在扶手上,里面鑲嵌的金屬嗡地震蕩,像把她從以前到現在積攢的所有不快全都表露了出來,“這是本質截然不同的兩件事,我從未管過你什么,你不想留學讀研我支持,你不想來家里公司我沒意見,你去酒吧惹了一身流言蜚語我也睜只眼閉只眼了,唯獨這件事我必須管你。” 蔚羌死攥著沈聽瀾的衣服不撒,“姐,除了這件事,其他的都可以讓你管。” 蔚笛嘴角一扯:“這話現在才說你不覺得遲了?等到你學上完了,工作定下來了,在外名聲已經沒了的時候,我還能怎么管你?” “我不明白。”蔚羌說:“就因為我是同性戀?哪怕你現在管了我,要我和沈聽瀾分手,我就不是了?姐,你可能不知道,我高中的時候就喜歡男孩子了。” “不會分。”“我知道。” 沈聽瀾和蔚笛同時出了聲。 蔚羌嚇了一跳,原本冒出的些許負面情緒這一刻全沒了,他有些震驚地看著他姐:“你知道?” 蔚笛沉默幾秒,嘆了口氣,“我之前說不管你,我就真不管了嗎?” 蔚羌無言。 “今天我是來休息的,不是來吵架的。沈總不方便摻和我們的家事,不如先回去吧,聽說您也住這附近,就不送了。”說完這話,蔚笛利落地轉身離開,最后和蔚羌說道:“你上來。” 蔚羌回過頭來看沈聽瀾,難得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他一直都知道蔚笛分明也沒比他大多少歲,卻愣是cao著家長的心。可他根本沒想到,蔚笛早就知道他的性取向了,卻一直沒有提過。 他忽然想起來,高中時和杜煜祺告白被拒后,那幾天總有高年級的人來班里門口轉悠,見到他會擦肩而過時撞他一下。 走廊本就擁擠,皮鬧的人那么多,他也沒怎么放在心上,但現在仔細回憶卻能抓住許多蛛絲馬跡,包括有人騎車路過時朝他吹口哨。 而這些現象在持續不到一周后就消失了,才能讓他忘得如此迅速。 “我要上去和我姐談談。”蔚羌說。 沈聽瀾嗯了聲,溫聲道:“去吧。” 蔚羌仔細看著他的表情,見的確不像生氣,這才放下心來,“冰箱里有牛奶和面包,牛奶用微波爐熱一下再喝。” 沈聽瀾又嗯一聲。 蔚羌松開手,朝樓上走去。樓梯上到一半,就聽見瓷器墜地碎裂的聲響,同時他姐氣地跳起腳來:“禹文昊!我說了多少次你不要碰餐具!” 禹文昊站在廚房的大理石地面上,盯著腳下碎成好幾瓣的瓷碗,解釋道:“我看它們在柜子里積灰了,想拿出來洗一洗。” 蔚笛沒了職場上的銳氣,繞去拿了掃帚一邊打掃一邊嘟囔:“你都摔壞我多少個碗了?怎么也不長點記性,小事還這么粗心大意。” “我給你買兩套賠罪。”禹文昊好聲好氣地哄。 見人來了,蔚笛沒再說話,禹文昊從一旁桌子上拿出了紅色的紙袋,笑瞇瞇地遞了過去。 蔚羌拆開一瞧,里面裝的竟是一份燙金的婚禮請帖。他翻開看著內頁寫的名字,驚喜道:“你們已經定下來下個月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