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撩人 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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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卻叫人攔住了。 太子身邊的侍從攔了華柔嘉,見她是太子妃的隔房堂姐,倒是不好過于粗暴,只是道:“殿下與四姑娘正在花園中說話,還請華三姑娘繞路而行。” 華柔嘉忍氣吞聲地道:“這里是華府,是我家,我為何走不得?” 那侍從很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反問說:“三姑娘沒聽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之語么?更何況,這里是華府不假,卻不是華三姑娘的家,而是太子妃的娘家,華三姑娘居住在此地,是為借住,為何能夠如此理直氣壯?” “你!”華柔嘉頓時惱了,“你不過是個下人……” 那隨從淡淡地道:“三姑娘也不過是個借住之人。” 華柔嘉惱得厲害,剛要與他理論,便聽見那頭傳來一聲“四meimei”,她忍著不耐煩回頭,見是許久不見的華柔馨過來。華柔馨討好地沖著那隨從笑了笑,旋即便拉走了華柔嘉。 “三meimei,”華柔馨低聲道,“且不論你心中如何作想,可柔止如今是板上釘釘的太子妃了,你平日里,還是要多注意言行,莫要禍及家人呀。” 華柔嘉盯著她,冷笑一聲:“真不愧是舉人娘子,說話都很有些章法呢——” 華柔馨叫她諷刺得臉色發白,下意識松開了握著她衣袖的手。 華柔嘉見她懦弱不敢言,便繼續追問說:“怎么,不說話了?不說教了?——你方才可是從花園的另一頭過來的,想來也瞧見了太子與華柔止相處了罷?華柔馨,你后不后悔?” 柔馨叫她咄咄逼人的態度逼得往后退了兩步,她垂著眼睛,低聲說:“我沒有什么好后悔的,三meimei,你不必總拿我的未來夫婿的出身說事。” 華柔嘉古怪地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道:“先前太子在咱們府上暫住的時候,我看啊,咱們是都被瞞住了,所以才叫華柔止撿了個大便宜呢……當狐媚子這種事兒,想來是要一些天賦的,你看她那時候,難怪百般維護許徵呢,可不就是年紀小小,就知道勾引人了么?” 柔馨蹙眉,剛要她別再說這些子虛烏有的話,華柔嘉卻忽地湊近了她,壓低了聲音說:“我知道,先前許徵離開宣寧府后,你一個人路過清輝院,總是停下來望著院內。” 柔馨一驚,抬起頭去看著華柔嘉。她美麗的臉上滿是惡意,見柔馨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警惕驚懼,愈發洋洋得意起來,她古怪地笑了笑:“被我猜中了罷?——二jiejie,嫁與窮人做正妻,就要委屈一輩子了,還不如給王侯做個妾室,只要得寵,什么榮華富貴沒有?” 柔馨終于回過神來,難得地硬氣了些,呵斥道:“華柔嘉,你說什么渾話!” “是不是渾話,你不知道么?”華柔嘉得意地道,“華柔止不厚道,分明早就知道太子身份,卻故意不告訴我們,把我們當成傻子一般蒙騙,如今倒是好了,太子除卻娶妻外,總要一道納兩個側妃良娣之流,二jiejie,你可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華柔馨幾乎是在她的話語之中落荒而逃的。 華柔嘉等她離開,方才收了臉上的笑意。她沉著臉,腳步不停,飛快地離開了此地。 殊不知這些話卻全叫在一側藏著的太子暗衛聽見了。 觀棋不敢懈怠,連忙到涼亭里頭,把這些話耳語著告訴給了太子。 文琢光面上神情不變,只是說:“那就遣人暗地里盯著這兩人罷。” 柔止聽見了,十分好奇地看過來,問:“盯著誰?” 文琢光不想叫小姑娘面臨這些勾心斗角的麻煩事,更何況那華柔馨似乎先前與她關系并不差,他也不想叫柔止對人失望。于是他道:“朝堂上有些小事罷了。” 柔止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想了想,又揪著他的袖子,眼巴巴地問:“我聽樂安縣主說,宮中禮儀很是繁瑣,那我都學不來可怎么辦?” 文琢光見她十分緊張,便安慰她道:“不學就不學了。” 柔止歪著頭看他:“殿下,你是不是在騙我?——禮儀不學,可不是叫人笑話?” 文琢光把她拉到跟前來,親了親,笑說:“你想學,就學一些,不必事事追求完美。總歸再往后一些日子,我也不會叫你去同他人行禮了。” …… 華柔止被皇帝賜婚為太子妃之事,在京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原先慶云侯的兒子娶華柔嘉的事情多少會掀起一番風浪,可是太子妃的人選一出,整個京城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都在傳太子妃的事跡。 孫家這幾日在御前倒是很得皇帝青睞,皇帝聽說了孫元思也要成家,其未婚妻還是太子妃的族姐,便看在孫貴妃與未來兒媳婦的面子上,叫孫元思往兵部去辦事。連帶著九皇子也一掃先前的頹廢之勢,開始在六部活動了。 天子的權衡之計,向來如此,若是捧了誰,則為了皇權,務必要捧起對家來,好叫兩頭打擂臺,自己坐在皇位上坐觀虎斗。 慶云侯見機,趁機進諫說欲往西北而去,為陛下平定叛亂。他苦自己手無兵權久矣,先前見皇帝對自家冷熱不定,不敢進言,如今皇帝態度一軟和,他便連忙順竿子往上爬了。 皇帝卻笑吟吟地拒了:“慶云侯如今年紀也不小了,該榮養起來,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只叫旁人去便是。” 慶云侯郁郁不得志,連帶著華柔嘉的婚姻似乎都沒那么美滿了。 柔止卻不去管大房那頭的人心浮動,自賜婚旨意下了不久,宮中便有教導禮儀的嬤嬤入了華府,太子早就遣人同許嬤嬤吩咐過,吳嬤嬤便知道這是太子心尖尖上的人,平日里要柔止練習禮儀,倘或她有什么不足之處,她也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時候多。 可柔止這么嬌嬌懶懶的性子,在這事兒上,倒是顯出幾分倔強來,待自己要求很是嚴格。 吳嬤嬤感慨說:“昔日孝懿皇后進宮,禮儀也是由老奴教的,老奴聽人說過太子妃娘娘性情與孝懿皇后相似,如今一瞧,這股子別扭勁兒也是仿佛。” 柔止好奇道:“孝懿皇后也要學禮儀么?” “自然,”吳嬤嬤說,“她在邊疆長大,性情放縱輕狂,同宮闈格格不入,可心性堅忍,不愿落后于人。” 柔止垂了眼應了聲,似乎有些惴惴不安。 賜婚的旨意下來了這么久,她還是有些恍惚,覺得一下子自己的身份便轉變了,十分的不習慣。她這些年聽了太多孝懿皇后的事跡,雖然知道文琢光與皇帝定然不同,可卻也怕自己不能夠勝任這個位置。 吳嬤嬤見她可憐可愛,著實是有些心軟了:“姑娘不必害怕,太子殿下會護著姑娘的。” 柔止道:“我怕拖累他呢。我聽說孫貴妃本要再給他賜兩個側妃,被他一口回絕了,兩頭鬧得很難看,陛下如今忽地又寵愛孫氏了些,他一天一個樣,誰知道阿徵哥哥安全不安全。” 吳嬤嬤笑起來,只是安慰她:“姑娘放心罷,太子殿下必定事事順遂。倒是姑娘,悶在家中幾日,雖說如今身份不同,不好隨便出門,可叫些女孩子來家中玩耍卻是不難的,也好松散松散。” 柔止想想也是。 恰好太子前兩日著人送了幾盆龍爪花過來,那花極為罕見,艷麗如金燈,生得盈盈動人,柔止便下了帖子,請姑娘們來賞花。 京中聽說未來太子妃要開宴,都十分期待,畢竟太子的側妃之位還沒有定下,而這位華家姑娘身份不高,倘或要討太子歡心,保不準便會主動給太子納側妃。所以一時間,那些國公之女、世家小姐們,都紛紛在茶余飯后搖著團扇期待地討論,華柔止起宴,會有何人受到邀約。 翔鸞書院里頭,眾人正議論此事。 樂安聽見后頭的孫慧蕪似乎十分篤定地說華柔止必定要給太子納側妃,便覺得有些可笑,陰陽怪氣地道:“有些人自己做不成太子妃,便只能見天兒地盼旁人不好了——沒聽過孫貴妃要給太子納側妃,都叫太子拒絕了么?他愛重柔止,難道是礙了某些人的眼?” 孫慧蕪皺眉,冷冷道:“我與她無瓜葛,有什么礙眼不礙眼的!” 可其實,她是有些仰慕太子的,先前孫貴妃說或許能替她謀劃太子妃之位,她很是殷切盼望了一段時日……哪知道,太子最后居然會娶一個除了一張臉之外什么都沒有的人! 旁人見這兩人吵架,都趕忙上來勸解。樂安維護柔止,只是看著孫慧蕪,意有所指:“無瓜葛最好,別成天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你!”孫慧蕪氣急,也失卻了教養,只是冷嘲熱諷地道,“難道你是第一天認識華柔止么?她確實是生得漂亮,可那風一刮就跑的身子,說得難聽些,能不能生孩子都是問題,她如今攀了這根高枝,倘或識趣,也該知道不能獨占太子!” “是是是,不能獨占,”樂安敷衍地罵回去,“看來孫姑娘將來要是嫁了人,肯定很樂意同十個八個姨娘共用自己的丈夫。” 孫慧蕪:“……” 結果華柔止帖子一下,眾人都傻眼了。 收到邀請的,加起來也就只有三個人。 一個是華柔止的未來小姑子高陽公主,一個是樂安縣主,還有一個是她的手帕交余燕雪。 眾貴女:“……”行叭。 樂安簡直快被柔止給逗笑了,翌日一來,就捧著柔止的臉捏:“你怎么這么壞呀,大家都以為你要‘懂事’地給太子挑側妃了,你倒好,虛晃一槍,可叫有些人失落呢!” 柔止躲著她的手,表示抗議:“……我都要做太子妃了!縣主你收斂一些!” 樂安:“就是因為你要做太子妃,我以后就沒法捏你了,只能現在揉一揉呀!” 柔止:“……” 第62章 我是絕對不會去同旁人分…… 柔止叫人拿了那龍爪花上來,四個小姑娘團團圍著那纖細精巧的花朵看,高陽有些艷羨地道:“這是龍爪花是使臣們進貢過來的,乃是從球莖慢慢長成花朵,十分珍貴稀罕,因著形似龍爪,寓意十分尊貴,所以后宮里的娘娘們都盼著能夠得賞。” 皇帝賞了大半給太子,剩下的則令人留在暖房,說是有空要給大家辦賞花宴。后宮中無人得見龍爪花,十分好奇,反倒是太子把自己得的龍爪花都拿了過來,給華柔止養著玩了。 余燕雪的關注點要更清奇一些,她道:“這花在醫書上叫做石蒜花,有微量毒性,柔止你可小心一些,別誤食了就是。” 柔止點點頭,又小聲道:“如今我們府上,從上到下,連一個廚子都是東宮送來的,圍得跟鐵桶一般。” 眾人閑話了幾句,樂安縣主嫌棄看花無趣,又說難得能夠見一見,便提議幾個人一起喝酒取樂。柔止吃驚道:“我院子里可沒有酒,廚房那頭興許有一些,不過得差人去拿。” 樂安嘆口氣,像是有些蔫了,“算了吧,你剛才不是還說,廚房里頭都是太子的人么?回頭叫他老人家知道了,咱們里除了柔止,怕都要挨批。” 其余二人深以為然。 柔止不由有些歉意,只覺得自己作為主人家,居然不能滿足客人的需求,實在是太不稱職了一些。她思來想去,遲疑著說:“可是京中最具盛名的酒樓就在我家后頭的街上,只是出去喝個酒,也沒什么的吧?” ——當然有什么! 她作為日后的太子妃,身份一旦確定,便不可再見外男,這是禮法對女子的約束,倘或貿然打破被人知道,那么會指控華家四姑娘德不配位的諫書,第二天就會堆滿太子的書案。 可是,文琢光就能出入自由,他也說她不必被這個身份所拘束…… 柔止垂眼想了半天,做出了決定。 片刻后,四人自馬車中下來,帶著慕籬,魚貫而入地進了酒樓。 酒樓的掌柜見少女們個個衣飾不俗,便生了恭敬之意,連忙給幾人開了雅間,又聽得里頭那個紫色衣裙的少女揚著下巴,吩咐道:“把你們這里最好的酒給送上來。” 掌柜只恐是哪家姑娘淘氣出來玩,倒也不敢送烈酒,只送了些入口綿軟的果酒來。 四個人里頭樂安縣主最貪這杯中物,見了掌柜送上來的葡萄酒,便笑著說這個酒又叫“夜光醉”,須得要夜光杯來盛才好看,柔止順著她說的話淺淺一抿,只覺得一股酒香與甜味共同在舌尖綻開。 “好辣。”她皺起眉。 先前同文琢光飲過一回酒,只是隔得太久了,她早就忘了酒的味道,如今再飲,依舊不太習慣。 樂安便笑她:“你先前說要出來喝酒,不是還興致盎然的么,若是不會喝,又為什么要出來?” 柔止垂著眼睛,乖乖地道:“我不喜歡被悶著關在府中。訂婚的又不是我一人,為什么殿下他就可以到處亂跑,我就只能被拘著學禮儀呢?——而且他先頭同我說的,說我怎么樣都可以。” 高陽望著她,也是微笑:“先前母后還在的時候,似乎也很受不了宮中寂寥……我以為皇兄會心疼你,所以才那么久都不定下與你的婚事。” 柔止怔然問:“什么意思?” “宮中就是很無聊的,”高陽輕聲說,“嬌花一般的女孩子進去了,也只能在寂寞中綻放枯萎。”她早就看出文琢光待華柔止不一般,也漸漸猜出他那么久都不愿與柔止定下名分的原因。 倘或真心愛一個人,一定是千方百計地想要她好,想要給她自由,讓她能夠領悟春花秋月,夏雨冬雪,而不是叫她成為弱水三千的其中一瓢,日日在宮墻之內等待寵幸與召見。 “我知道,”柔止笑了笑,卻說,“我被在府中關了幾日,也算隱約地明白了宮嬪的不易……可是我就是想要陪著他。” 她都覺得無聊,那文琢光一個人這么多年,這么多日日夜夜,無生母陪伴,且得生父猜忌……要有多可憐,多難過呀? 樂安在一側插嘴說:“好啦,好啦,不要講這些話了。太子可喜歡太子妃了,柔止才不會成為第二個孝懿皇后呢。” 說著便端起酒杯來敬另外幾個姑娘們,嘟囔說:“我的婚期就定在秋日,我阿娘也要拘著我繡嫁妝,前兒程瑜柏來我家里,看到我繡的鴛鴦,說旁人繡交頸鴛鴦,我繡爭食丑鴨子,可氣死我了。我阿娘也笑我,說我這個性子,也虧是程瑜柏娶我……什么叫也虧是他娶我!他現在就欺負我,日后等我嫁給他了,還不被他欺負死!” 姑娘們見她沮喪,都笑成一團,余燕雪說:“程公子喜歡你,才不會欺負你。” 文佩紫道:“……哪有許世子喜歡你多!他當初提婚事,據說把老國公和夫人氣得夠嗆呢,還以為他糟蹋了你,后來二老見了你,又那般喜歡你。許世子可是千方百計地才把你給娶回家的!” 余燕雪臉頰微紅,只好無奈地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同他沒有什么瓜葛,婚事純屬意外……” 高陽則作證說:“許修明還來問我好幾回,你喜歡什么樣的首飾衣裳,若不是對你上心,才不會來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