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在受到驚嚇時，會排酸。”言知瑾說，“它在等待死亡的這段時間里，還會在酒中排泄。酒里面都是它的排泄物。”

    易猶嵐的嘴角微微抽搐。她優(yōu)雅地說：“言教授，我們現(xiàn)在能暫時放過這個不太美好的話題嗎？”

    “蛇還活著嗎？”言知瑾點(diǎn)頭，問。

    “說實(shí)話，它的狀況不好。它攝入了過多酒精，又很久沒有進(jìn)食……”易猶嵐委婉地說。

    言知瑾眼底浮上一層悲傷。他輕聲說：“我知道了。”

    “我們會好好安葬它的。”易猶嵐手放在胸口，真誠地說。

    她要和其他人詢問案情相關(guān)內(nèi)容，言知瑾不便留在這里，很快便招呼言虺和何葭云離開。

    他和何葭云在樓下分開，目送何葭云坐上出租車。

    言虺握住他的手：“我們也回家，還是回研究所？”

    “回家吧。”言知瑾仰頭，望著星空，吁出一口氣，“不過我想走一會。”

    這個時候正是天剛剛暗下來，城市最具有活力的時候。街道燈火明亮，來來往往的行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

    言知瑾手插在兜里，漫無目的地沿著街道慢慢行走。

    路邊炸雞店的香氣不斷地向他鼻腔里飄，混雜著剛剛出爐的蛋糕的甜香。

    不倫不類的、龐雜的味道交織在一起，唯一的相同點(diǎn)是同樣溫暖，擁有高溫烹制特有的成熟的香味。

    言知瑾向香味的來源看去。

    幾個穿著校服的中學(xué)生站在炸雞店小小的門口，勾肩搭背地說著校園八卦，時不時會心一笑。上好漿的雞排在油內(nèi)翻滾，很快就變成了誘人的金黃色。

    雖然學(xué)校里有一大堆煩惱，手上的零花錢也有限，但吃到雞排的那一刻，他們臉上的滿足是掩蓋不住的。

    言知瑾不自覺地站定腳步，看著他們。

    言虺也跟著站定，問：“想吃？”

    “不是。”言知瑾加快腳步，想離開那里。

    結(jié)果沒走幾步，就聽到那群學(xué)生竊竊私語：“情侶吵架？”

    “難道是因?yàn)閍lpha不讓omega吃油炸食品，所以omega生氣了，alpha又去哄？”

    “油炸食品那么好吃為什么不讓吃！”

    “瞎說，我猜是情侶冷戰(zhàn)，omega想緩和關(guān)系，就讓alpha買雞排給他吃，結(jié)果alpha根本聽不懂，以為他真的是要吃炸雞，給他講炸雞的危害。omega就被氣跑了。”

    “爆漿雞排做錯了什么！你們一個兩個都說它不好！”

    “alpha暴怒！我們alpha才沒有這么傻！”

    其實(shí)他們說話，言知瑾本來是不該聽到的，但他從A國回來后，五感就異常敏銳，普通人聽不到的東西，都能聽得一點(diǎn)不落。

    他有點(diǎn)尷尬。

    言虺明顯也聽到了，冷哼一聲：“胡說，教授根本不是生我的氣。”

    他大喇喇地拉住言知瑾的手，把袖口挽高，讓兩個人相握的手露出來，展示給路過的行人看。

    言知瑾尬得快要鉆到下水道去了。

    結(jié)果更尬的事情出現(xiàn)了。

    學(xué)生們對雞排店老板說了什么，年輕的雞排店老板露出會意的笑容，忽然把宣傳小黑板上的字擦了，改成：“特惠活動，情侶購買限時八折，購買附贈戀愛小福袋，幫助你們的戀愛甜甜蜜蜜長長久久。”

    旁邊的中學(xué)生們瞟著言知瑾和言虺的方向，故意大聲嘆氣：“這個世界對單身狗的惡意太大了，憑什么情侶優(yōu)惠還有福袋，我自己倆人格談戀愛不行嗎？”

    言知瑾眼睛都不敢往那個地方看。幸虧現(xiàn)在是晚上，不然他那容易變紅的臉又要讓人看笑話了。

    言虺卻雙眼放光，拉著言知瑾的手，堅(jiān)定地往那個方向走：“我們?nèi)コ閭€福袋！”

    第113章

    言虺的興致很高, 意志也很堅(jiān)決。言知瑾無可奈何，只能硬著頭皮跟著他上去。

    他低頭看著桌面上的菜單，假裝自己是在認(rèn)真研究吃什么。

    言虺就直接多了, 問了店主賣得最好的是什么, 又拿這些暢銷品一一詢問言知瑾。

    言知瑾本來就沒想吃，連他說的是什么, 都沒聽清, 就匆匆點(diǎn)頭。

    言虺問了幾個招牌雞排的名字, 突然問：“親我一口？”

    言知瑾根據(jù)慣性點(diǎn)頭，點(diǎn)完聽到言虺壓抑的笑聲, 直覺不太對勁，這才開始回憶他剛剛到底問了什么。

    “你在說什么。”他咬牙切齒地?cái)D出幾個字。

    “你答應(yīng)了啊。”言虺一本正經(jīng)地說，“不能反悔。”

    “我沒聽清, 不算數(shù)。”言知瑾冷淡地抬抬眼皮, 語氣不容置疑。

    言虺板起臉：“我聽清了。”

    言知瑾雙手抱在胸前：“無論你聽沒聽清, 我都不會做。”

    言虺眼神一暗。

    他松開言知瑾的手, 嘴角維持著沒有溫度的弧度：“既然這樣……”

    “你想怎么樣？”言知瑾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右腳向前邁出一小步, 身體也跟著向言虺的方向傾斜，好聽清他接下來的話。

    “你怎么也不愿意親我，”言虺搖頭, 忽然抓住他的手腕, 趁著他的身體恰好向自己這邊前傾, 上前一步，閃電般在他耳根親了一下。

    言知瑾只感到一陣電流從耳根傳到足尖, 腳趾不由自主地蜷緊。

    言虺的嘴唇短暫地在他耳朵根貼了一下, 又飛快地撤開, 仿佛剛剛的動作，只是為了幫他把頭發(fā)上的臟東西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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