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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了。”言虺幫著他揉撞到的地方,“直接吃飯,還是先睡一會?” “我不困。”言知瑾晃晃腦袋, “我就是……” 他也說不出來, 明明平常這時候正是他精力充沛的時候,不知道今天怎么莫名其妙就睡著了。 “吃完就睡吧。”言虺幫他揉好腦袋, 順便幫他把衣領整了一下。 “你剛剛是不是做了什么?”言知瑾忽然問。 言虺身子一僵, 視線移到旁邊, 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緊張。 “怎么了?”他故作鎮(zhèn)定地問。 言知瑾皺起眉,揉揉脖子, 說:“我做夢,夢到被你……”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覺得指尖的觸感不對。 他怎么覺得皮膚有點腫, 衣領也皺巴巴的。 他臉沉下來, 聲音也隱隱含著怒意:“你做了什么?” “我做完剛想叫你, 發(fā)現你睡著了, 我就——”言虺裝作看風景。 “就什么?” “親了你一口。”言虺嘴角綻開一個笑容。 他的笑容很燦爛,像是在回味:“你睡覺的時候, 低著頭,脖子剛好全露在外面,像……像是很漂亮的, 花的莖, 我一下子沒忍住。” “你……你別說了。”言知瑾臉騰地一下紅了, 捂住后頸。 言虺好像還沉浸在愉悅的回憶中:“我們好像很久沒享受過這樣的時光了。你不知道,你親起來……” “別說了, 吃飯!”言知瑾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坐久發(fā)麻的腿趔趄一步, 逼得他扶住墻壁,以一種不太從容的姿態(tài)瞪著言虺。 言虺笑容滿面地站起來,貼心地伸出手臂讓他依靠。 言知瑾響亮地拍開他的手,一瘸一拐地往飯廳走。 言虺大概是把他當貓了,幾道菜全都是魚。之前的魚湯濾掉了碎骨頭和碎刺,現在和豆腐rou丸在一起。 言知瑾剛睡醒,胃口不好,吃什么都慢吞吞的。 他一邊把魚rou從魚刺上細細抿下來,一邊回想剛剛的夢境。 最后被黑蛇咬的一幕,應該是因為言虺趁他睡覺,偷偷啃了他一下。這大概也是,他突然從第三視角,轉換到第一視角的原因。 他想到這里,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臉紅。好在魚湯熱乎乎的,本來就把人臉熏得發(fā)燙。 那,前面的呢? 他想到前半段夢境的內容,嘴里的魚rou一下子失去了鮮美。 他攪動著碗里的rou丸,漫不經心地想,那些,是言虺和那位神的過往嗎? 按照他所學的知識來分析,夢境不過是打碎重組的記憶。但言知瑾還是想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覺得那就是他們曾經的經歷,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上一個夢里,他們還濃情蜜意,這個夢,銀蛇就突然冷淡了。 而且看起來,銀蛇并不是真的討厭黑蛇,也不是真的忙碌。 他回想著銀蛇的行為,恍恍惚惚地,覺得自己就變成了那條銀色的蛇。 因為……嫉妒……失落……盲目…… 因為會不自覺地關注他,會因他的靠近,內心雀躍,也會因發(fā)現他可能喜歡著其他的人,又開始悲傷。 這劇烈的情緒波動對自己毫無益處,還會讓自己失去理智的判斷。 如果徹底切斷聯(lián)系的話,就不會受情緒擺布了。 言知瑾心跳停了一拍,手里的瓷勺重重落進碗里。 魚湯濺到手上,他都沒有反應。 言虺起身,細細擦拭他手上的魚湯。 言知瑾接過他拿來的紙巾,三兩下擦掉湯漬,重新拿起湯勺。 言虺坐了回去,微微側頭,問:“你剛剛做噩夢了?是什么夢?” 言知瑾搖頭,默默地喝著湯。 湯其實已經不燙了,溫乎乎的,最適合下口。 他連著舀了好幾勺,把那股心慌的感覺壓了下去。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和那條蛇一樣的事。 以工作的原因莫名其妙地冷落言虺。明明言虺什么都沒有做,在A國的時候,還那么直接地表白過。 只不過他這段時間是真的很忙,而那條銀蛇可能并沒有那么忙。 如果換他自己,被言虺這么冷落,應該早就和他再見了。 就是因為他再怎么冷淡言虺也一日往日,他才放不下。 孟千霖說的話不好聽,但確實點醒了他。 他做的真冷漠啊。 言知瑾將碗里的最后一點湯喝完,放下湯匙,儀式性地擦擦嘴,眼神堅定。 他今天特意叫言虺回家,其實就是想和他說清楚。 就像言聽雪之前說的,不能自己悶頭亂想,要看對方到底會怎么做。 他叫住準備收拾碗的言虺,鄭重地說:“對不起,這段時間我忙著研究上的事,沒怎么理你。” “這沒什么,你做你的。”言虺想了想,莞爾,俯身湊近他,問,“你是不是要休息一段時間,準備補償我?” “我不是要說這個!”言知瑾梗著脖子,向后退。 “那你想說什么?”言虺好奇問。 “我想問……我還是想問……”言知瑾緊張得掌心冒汗,表面上卻還要裝成不在乎的樣子,“你和那位神,以前發(fā)生過什么?” 言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的視線有一瞬間的游移。 他謹慎地問:“你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