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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瑜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堆,最后期待地問言知瑾:“你說,哪種是真相?” “你說呢?”言知瑾反問。 “我在問你啊。”沈知瑜豎起右手食指,左右晃了晃。 言知瑾沉吟片刻,說:“都有可能吧。” “……”沈知瑜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他不死心地說:“我不信,你肯定有答案了,就是不想告訴我。” “你知道,為什么還要問?”言知瑾問。 沈知瑜的心碎得四分五裂。他泫然欲泣地說:“哥,你連敷衍我都不愿意。” “就算我敷衍你,你也不會相信。”言知瑾說,“我不想對你撒謊。” “那我猜你肯定有不能說的理由。”沈知瑜大口咀嚼著巧克力棒,發(fā)泄自己的怨氣,“好吧,那我等著。幸虧我耐心好,不然要被你氣死。” “不會,”言知瑾的話語里是滿滿的信任,“我們是兄弟。” 他這么說,沈知瑜反倒氣不起來了。 不一會,言虺端著午飯進(jìn)來。 沈知瑜一邊大快朵頤,一邊隨口問:“有什么進(jìn)展嗎?” “他們找到本杰明的車了,”言虺不急不緩地給言知瑾喂午飯,慢條斯理地說,“在神廟附近。” 第80章 沈知瑜忍不住站起來, 差點把碗掀翻:“真的找到了?” “是啊,”言虺幫言知瑾吹吹熱粥,漫不經(jīng)心地說, “現(xiàn)在馬特他們被叫去調(diào)查了。” 言知瑾咬下一口暖呼呼的粥, 拉拉他的袖子,小聲說:“我想去看看。” “等會。”言虺也同樣小聲回答。 午飯過后, 言知瑾借著讓沈知瑜去休息的功夫, 把他支開。 言虺給言知瑾套上外套, 戴上冬天才會用的毛茸茸的大帽子,大搖大擺地把他帶到了神廟。 警察把現(xiàn)場封鎖了, 正在進(jìn)行嚴(yán)密的調(diào)查。凱瑟琳擋在祭壇前面,尖叫說:“你們沒理由亂動這里!” 馬特雙手抱胸,冷笑著旁觀警察們在神廟里橫沖亂撞。 神廟的構(gòu)造本來就很簡單, 還有很大一部分建筑直接暴露在陽光里, 細(xì)節(jié)結(jié)構(gòu)一覽無余。 警察們搜查了一圈, 什么都沒查到, 開始對墻壁和柱子敲敲打打:“這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 他們用尖銳的儀器刺穿柱子,在威嚴(yán)的蛇的腹部鉆出深深的孔洞。 他們敲落柱子的碎片, 堂而皇之地裝進(jìn)袋子里,說要進(jìn)行化驗,看它們是否存在有毒物質(zhì)。 從柱子上掉落的粉末, 落在沙地上, 須臾之間, 被風(fēng)卷來的別處的黃沙淹沒。 原本完好的柱子變得千瘡百孔,他們不像是在研究柱子是否藏有失蹤案的線索, 而是故意要將柱子戳幾個大洞。 他們察覺到地毯下方的異常, 勒令馬特打開地下室的門。馬特不理不睬, 他們就自己用工具撬。 通往地下室的門鎖被彎折成扭曲的形狀,隱藏于地底的秘密地點暴露于許許多多人的面前。 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他們像聞到魚腥味的貓,興奮地鉆入地下,并對著地下室的主人頤指氣使,要給他拷上發(fā)光的鐐銬。 可惜地下室的主人并不是好搓的面團(tuán),拔出自己的匕首,冷厲地掃視他們,他們只能悻悻地打消念頭。 地下室的血腥味來自于之前處理過的動物。這里是馬特等人偶爾進(jìn)行聚會的地方,他們會在那時,處理一些食材。這些血跡,就是前幾天的野豬留下的,只要進(jìn)行化驗,就能弄清楚,它與失蹤案的主角無關(guān)。 剛剛還得意洋洋的氣急敗壞,一腳踹在旁邊的祭桌。 盤踞在祭桌最高處的巨大的蛇蛻,和他的寶座一起掉落,被旁邊的人,一腳踩住。 蛇蛻的頭部被迫翹起。作為一條完整的蛇蛻,它甚至包括了蛇的眼部和吻部。 陽光之下,半透明的白色蛇蛻張著嘴,像是一只被踩著脊背,即將射出毒液的、被激怒的毒蛇。 言知瑾皺起眉。刺眼的陽光讓他不得不瞇起眼,從狹窄的視野里辨查人群的行為:“他們?yōu)槭裁匆@樣做?警察要做的是保護(hù)現(xiàn)場。” 他們不像是在調(diào)查現(xiàn)場,倒像是在釋放自己的攻擊欲。 “他們也是當(dāng)?shù)厝耍郧皼]少從馬特那里吃到苦頭,”言虺倒很冷靜,“對于他們來說,這是一個報仇的好機(jī)會。等到晚幾天,更專業(yè)的人士到了,他們就沒機(jī)會了。” 沒能找到想要的東西的穿著制服的人群,將怒氣發(fā)泄到了神廟的其他東西身上。他們搬出酒窖里的酒桶,打開之后,隨意飲用里面的陳釀。 他們把擺在祭桌上的酒杯和盤子隨意撥落,聲稱上面的動物內(nèi)臟和動物血液是污濁的食物,帶有惡魔的力量。 他們把酒桶往車上裝,聲稱里面的液體很可疑,要進(jìn)行檢驗。 他們將蛇蛻也裝入袋子,說這是邪惡的東西,要帶回去銷毀。 凱瑟琳怒吼一聲,撿起酒杯,向其中一個男人頭頂砸去,和他扭打起來。 馬特也毫不拖泥帶水地加入戰(zhàn)局。 場面一片混亂。酒杯和盤子的碎片、飛濺的酒液、柱子上被刮下的灰都混雜在一起。 言知瑾不安地攥緊言虺的手,略帶焦急地望向他。 言虺的雙眼猶如沒有星月的靜謐夜空。他優(yōu)雅地豎起右手食指,抵在自己唇下,輕輕“噓”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