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
言虺臉色陰沉沉的,還是和他換了,只是在換完位置之后,執(zhí)拗地握住他的手。 言知瑾在心里嘆氣,翻過手掌,拍拍他的手背。 言虺還是沉著一張臉。 畢竟在飛機上,前后都是人,尤其沈知瑜就在旁邊看著,當(dāng)眾牽手怎么行。 言知瑾要了張薄毯子,蓋在腿上。 在毯子下方,他勾勾言虺的手指。 言虺面色轉(zhuǎn)晴,手指如蛇尾一樣,靈巧地纏住他的手指。 兩只手指,就像兩條尾部相纏的蛇。 “哥,我們家是不是有機會添人了?”沈知瑜左看看右看看,半掩著嘴,一臉八卦地問。 “添人?”言知瑾瞟他一眼,“你添?” 沈知瑜:“……” 言知瑾接著問:“最近怎么樣?你們接下來半個月都見不了面,不想他?” 糟糕,被反客為主了。 沈知瑜摸摸后脖頸,不自在地說:“也不是非要見面嘛……” 他們的目的地是A國南部。 A國幅員遼闊,物種豐富,北部、中部、南部的地貌和生物種類都有很大差別。胡蓬最初的構(gòu)想是,連續(xù)記錄從南部到中部,再到北部的物種變遷,記錄從嚴(yán)冬,到盛夏,再到寒冬的季節(jié)變換與生物風(fēng)貌。 他在上飛機前,還和沈知瑜說,言知瑾看起來就是個歲月靜好,沉穩(wěn)安靜的學(xué)者,下飛機到達(dá)人跡罕至的沼澤地時,他才知道什么叫大跌眼鏡。 言知瑾和言虺站在小船的最前方,神采奕奕地指著前方一群泡澡的鱷魚說:“那是眼鏡凱門鱷?!?/br> 胡蓬和自己的團(tuán)隊縮在一起,心驚膽戰(zhàn)地說:“哦、哦,鱷、鱷魚。你站那里不怕掉下去嗎?” 他看起來就像要下水和鱷魚一起洗澡。 這也太瘋狂了吧。 言知瑾瞇起眼,笑容單純,還透著幾分稚氣。 他的眼睛亮閃閃的,像落滿了陽光,看得出來,是真的很開心。 他一本正經(jīng)地說:“不,我們只是來觀察的,不應(yīng)該干涉它們?!?/br> 所以根本不是怕被吃掉,是怕自己嚇到鱷魚是嗎? 胡蓬等人欲哭無淚。 那是鱷魚??!立起來比人還長,一張嘴就能把人腦袋吞下去。它、它們好像看過來,還咕咕咕地叫! 章朔哈哈大笑,拿起相機連拍,安慰它們道:“別怕,凱門鱷很溫柔,不會傷害我們。它們戰(zhàn)斗能力很弱,體型也不算大,平常就吃些魚啊蝦啊田螺啊之類的東西,不要怕,習(xí)慣就好?!?/br> 胡蓬苦著臉,就這還是小的? 他現(xiàn)在真有點后悔自己一時沖動,選了這個主題。 沈知瑜倒是一點不怕,湊到言知瑾旁邊笑嘻嘻地問:“為什么叫眼鏡凱門鱷啊,是眼睛那里像戴著眼鏡嗎?” “是的,”言知瑾點頭,“它們眼睛上方,以及兩眼之間,有凸起的骨脊,像是眼鏡?!?/br> 沈知瑜伸長脖子,瞇著眼睛看了好一會,感嘆道:“眼睛真大。” “嗯。鼉屬的鱷經(jīng)常給人這種感覺,同時,因為他們的牙齒不會露在外面,相比其他鱷,看起來更加斯文?!?/br> 沈知瑜鼓掌:“它還挺白的,確實很斯文!這就是鱷魚中的溫潤君子吧。” 胡蓬詭異地看著他們。 他要收回之前的話,這腦回路一看就是一家人…… 沈知瑜興奮地東問西問,言知瑾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 言虺不高興了,冷著臉伸出手臂,攔在他和言知瑾中間。 “你干什么?”沈知瑜正在興頭上,突然被他打斷,瞪起眼,眉尾飛得老高。 “只聽理論,其實什么也了解不了,不如近距離,親眼看看?!彼隽藗€手勢。 一只體長2米的鱷魚忽然向他們游來。 這次不僅是胡蓬,沈知瑜也有點發(fā)怯,躲在言知瑾身后,探頭探腦:“它不會攻擊船吧?” 言知瑾驚喜又憂慮地看向言虺,用目光確認(rèn),這是不是他引導(dǎo)的。 得到肯定答復(fù)之后,他眼里的喜悅更甚。 鱷魚游到船旁,將半張臉探出水面。 胡蓬扶住船的邊緣,瑟瑟發(fā)抖。 言知瑾遲疑地問:“我可以摸它嗎?” “當(dāng)然可以。”言虺溫柔地凝視著他,驕傲地說,“它會聽從你的命令?!?/br> 言知瑾嘴角彎起,眼里染上小孩子要到心愛玩具的那種純真笑容,小心翼翼地伸手,觸碰凱門鱷的頭頂。 它的頭頂還掛著水草,一看堅硬的皮膚就知道手感粗糙,但言知瑾看起來非但不嫌棄,反而還很喜愛。 他好像一下子變成了十多歲的孩子,抱著新到家的寵物狗撫摸個不停。 言虺坐在他旁邊,托著下巴,含笑道:“喜歡的話,也可以帶一只回去?!?/br> “不可以,這是它的棲息地,不能隨便破壞它們的生活?!背两诳鞓分械难灾耘f很有原則。 茂密的雨林與渾濁的沼澤,清秀的學(xué)者和可怖的鱷魚,形成了驚人的和諧畫面。 胡蓬團(tuán)隊的攝像后知后覺地拿起攝像機,準(zhǔn)備錄像。而章朔已經(jīng)拍了好幾組照片。 鱷魚也對言知瑾十分親近,豎起尾巴,背部發(fā)出高頻率的震動,在水面驚起一圈一圈的水花。 言知瑾:“啊……” “這是什么意思啊?”沈知瑜克服恐懼,好奇地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