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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笙說:“他很好,上次回家他還提起您,讓我向您帶好。” 幾句不痛不癢的對話,誰都沒戳破那層紙,還沒等說別的,曹敬愉就進來了,大概是怕大過年的他們有什么不愉快,她催促兩人下樓,“一樓亂糟糟的,去幫我收拾收拾,待會包餃子。” 江述也不想在這里多做停留,順著曹敬愉的話:“那我們下去了。” “去吧。” 兩人出去后,曹敬愉在里面把門關上,不知道又跟江伯為說了什么。 下午,江述和余笙把帶來的窗花和福字都找地方貼上了,一樓客廳的窗子旁還掛了只紅彤彤的燈籠,江家過年時從沒這樣喜慶熱鬧過。 這個時間陽光依舊很足,余笙站在暖暖的落地窗旁看向外面,院子雖然不是很大,但被曹敬愉打理的干干凈凈,西南角有個小亭子,夏天可以在那里乘涼喝茶。 余笙想起那次在茶莊江述為她采的新鮮茶葉,后來江述又去了一次,把制好的茶取回來,但沒多久余笙就懷孕了,只能留著以后再喝。 余笙忽然發現墻角有人。 她靠近窗邊看下去,發現是家里的阿姨蹲在那里,面前的地上放了一大一小兩個不銹鋼盆子,里面是正在處理的新鮮魚蝦。 怪不得準備了這么多菜,家里卻一點異味都聞不到。 余笙眼睛有點酸,立刻跑去找江述,“你讓阿姨進來弄吧,外面太冷了。” 江述聽了,放下手中的東西,套了件衣服就出去了。 余笙又跑回窗子前,看到江述跟阿姨說話,阿姨不知說了句什么,江述便挽起袖口,蹲在那里幫她一起弄。 兩個人很快將那條魚和二十幾只蝦收拾干凈,端著盆子進屋。 這一年的年夜飯是江家最豐盛的一次,多了好幾道余笙愛吃的菜,清淡不油膩,父子兩個難得坐在一起,江述陪父親喝了幾杯酒。 余笙平時不喝飲料,今天有點想,江述也給她倒了半杯橙汁。 阿姨做完菜就放假了,桌上只有一家四口,客廳里的電視開著,隱隱有歡鬧的聲音傳過來,新年的氣息很濃。 一頓飯的時間,他們沒有說過多的話,卻也不尷尬,像最普通的一家人一樣。 晚上江述和余笙在客廳里看春晚,余笙靠在江述懷里,眼睛都有些睜不開,還在硬撐,其實節目也沒什么意思,也許余笙只是喜歡這樣跟他待在一起。 江述低頭摸了摸她的臉,“睡覺嗎?” 燈籠會點亮一整晚,客廳里亮堂堂的,余笙在他懷里動了動,“再看一會。” 沒有多久,曹敬愉從樓上下來,悄悄跟江述招手。 江述揉了把余笙的腦袋,起身過去,“怎么了。” 曹敬愉說:“今晚我跟她睡吧,你睡客房。” 江述很迷惑,“啊?” “她現在還沒到穩定期。”曹敬愉壓低聲音,“我怕你們年輕人控制不住。” 江述一臉無奈,推著肩膀讓人上樓,“行了您趕緊回去睡吧,不會的。” 曹敬愉一副不信任江述的模樣,“我跟你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知道了,放心吧。” 回到沙發旁,余笙轉頭問:“媽有什么事嗎?” “沒有。”江述坐回她身邊,將人摟進懷里,“只是叮囑一下。” “叮囑什么?” 江述湊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余笙臉紅了紅,沒有再說話。 從懷孕到孩子生下來,他們大概要一年不能在一起,余笙知道這樣的事對男人來說很難熬,她憋了一會,很小聲地說:“那你想嗎?” 江述眼睛盯著電視,喉結滾了滾,逞強:“不想。” 隔了會,懷里的姑娘輕輕靠在他胸口,一雙柔軟的小手環住他的脖子,“確定嗎,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 江述的身體因她這句話整個就不對勁兒了,他崩了一會,最終沒有忍住,“說話算話。” “嗯。” 江述直接把人從沙發上抱起來,余笙輕呼一聲,連忙摟緊他的脖子。 男人嗓音低沉,“回房。” 接近午夜,外面還有隱隱的炮竹聲。 兩人已經洗過澡躺在床上,江述渾身通透,整個人無比輕松愜意,窗口掛了一串暖黃色的小燈,照亮了小半個房間。 余笙躺在他懷里昏昏欲睡。 江述捏著她的手指,“等過兩個月,你穩定一些,我也幫你。” 余笙知道他的意思,不想開口,也沒有睜眼睛。 十二點到了,江述俯身輕吻她的額頭,“老婆,新年快樂。” 大年初一,余笙很早就醒了,江述和曹敬愉在廚房煮餃子,余笙收拾好自己,下到二樓,看到江伯為拄著拐杖站在二樓小客廳的窗子旁。 她走過去,“江伯伯。” 江伯為知道是她,但沒回頭,兩個人并排站在窗口,看向外面一片白茫茫的天色。 空氣靜默許久,江伯為忽然開口:“我之前不同意你和阿述,怨我嗎。” 余笙搖頭,“我知道您是為他好,我不怪您。” 江伯為望向涼亭頂端厚厚的積雪,“阿述是江家唯一的血脈,我不能不為他和江家的未來著想,只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因為這樣,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懷孩子。” “其實你不必這樣做,人命大過天,如果你因此受到傷害,豈不是江家的罪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