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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嬌權(quán)臣籠中雀 第34節(jié)

    她慌忙解釋道:“琴譜好與不好,茶樓主人或許不知。可來茶樓中的文人雅客應(yīng)當(dāng)還是能夠聽出一二。”

    “折枝想著,先贈兩首琴譜,由樓里的琴師彈奏上兩日。若覺得不好,便是折枝學(xué)藝不精。若能得茶樓主人青眼,之后的琴譜,便可好好談價了。”

    蕭霽點(diǎn)頭,沉吟道:“同一首琴譜,由不同琴師來彈奏,入耳時差別也是頗大。”

    折枝聞言卻有些為難:“折枝偶然出來一趟尚可,可若要去茶樓里彈琴,怕是不能。”

    她說著,略想了一想,從袖袋里拿出一張銀票雙手遞過去:“不知先生可有相熟的琴師,能否請他替折枝去茶樓中彈奏兩曲。”

    蕭霽隨之而笑,又將一張改好的琴譜放在她的手邊:“倒也不必如此勞煩。近日宮中并無宴席,你若是整理好了這些琴譜,挑出兩張交與我便是。”

    “我與明月茶樓的主人有過數(shù)面之緣,想去彈奏應(yīng)當(dāng)不難。”

    折枝愣了一愣,忙從袖袋里取出了荷包,將里頭放著的銀票都拿了出來,赧然道:“折枝出來的急,沒帶多少銀子。余下的,等折枝理好了琴譜便補(bǔ)上。”

    “我如今入了宮中的樂師籍,不似往日般游山歷水,用得到銀子的地方不多。”蕭霽說著將銀票折好,重新放回折枝手邊,溫聲道:“且只是兩支琴曲罷了,往日里教你的時候,便不知道彈過多少。若連這也要收銀子——”

    他低垂下眼睫,輕聲道:“豈不是枉為人師。”

    *

    隨著案幾上改好的琴譜一張張疊起,日頭也漸漸攀到了正中,到了一日里最熱的時候。

    謝鈺立在一間酒肆的露臺上,冷眼看向遠(yuǎn)處的庭院。

    長指間碾轉(zhuǎn)著一枚殷紅欲滴的瑪瑙耳墜,面上如籠霜雪。

    不知立了有多久,直至擱在欄桿上的簡陋酒樽已曬得發(fā)燙,那面半舊的桐木門終于輕輕自內(nèi)開啟。

    一身蓮紅色羅裙的小姑娘盈盈自院內(nèi)出來,回身看向門內(nèi)的男子。

    相隔甚遠(yuǎn),謝鈺聽不清兩人交談了些什么。

    只能看見小姑娘杏花眸微彎,面上笑意濃醇,一雙本就豐艷如芍藥花的唇瓣上細(xì)細(xì)涂了珊瑚紅的口脂,一張一合間,瀲滟動人。

    而門內(nèi)容色溫潤的男子隨之而笑,輕輕抬手,替她扶了扶鬢邊搖搖欲墜的珠釵。

    謝鈺定定地看了一陣,無聲笑起來。

    他抬手將那枚瑪瑙耳墜放到眼前。

    耳墜的材質(zhì)通透,冰裂極少,放在眼前,便像是蒙了一層淺紅色的紗霧。

    無論看什么,都透著幾分妖冶的血色。

    -完-

    第31章

    ◎“舊情可貴。”◎

    今日的日頭毒辣, 折枝回到沉香院的時候已發(fā)了一身細(xì)汗。只覺得身上膩得難受,便也沒了心思用飯,只草草用了半碗甜粥, 便叫了水,往浴房里沐了身發(fā)。

    半夏將用井水冰好的綠豆湯濾過后倒在白瓷碗里,放在她的手邊,又拿布巾替她絞著發(fā):“姑娘午膳用的少, 便用些綠豆湯吧,也好解解暑氣。”

    “等會再用吧。我在先生那用了些牛乳與點(diǎn)心, 暫且用不下旁的了。”折枝說著將白瓷碗擱到一邊,又將帶回來的那一沓琴譜并著新謄寫過的宣紙一并放在案幾上。輕輕鋪開,各自歸類。

    待整理罷,折枝一一看過后,便又取了新的文房四寶過來, 想著將先生更改過的琴譜重新謄寫一次, 也好更為清楚一些。

    只是方將徽墨研開, 還未來得及落筆, 房內(nèi)的光線卻驟然暗了些許。

    折枝有些疑惑地往長窗處看去,卻見一身星白色襕袍的謝鈺正長身立在隔窗的游廊上, 逆著日光,看不清面上的神情。

    折枝一驚, 慌忙從玫瑰椅上站起身來:“哥哥怎么來了?”

    她下意識地轉(zhuǎn)首往謝鈺身后望去, 慌亂伸手?jǐn)n了攏自己還帶著水意的烏發(fā):“怎么也沒人進(jìn)來通傳一聲?”

    謝鈺低低笑了一聲,伸手拾起她在春衫上的烏發(fā)于掌心中把玩:“meimei來我這的時候, 可讓人通傳了?”

    “這不一樣。”折枝輕輕搖頭, 雪腮微紅, 忙抬手示意半夏出去:“哥哥是男子, 要避諱的地方少些。可這里是折枝的閨房,折枝平日里更衣起居都在這房中。哥哥要過來,總得給折枝些準(zhǔn)備的時辰。”

    謝鈺輕哂,抬起視線看向她。

    小姑娘換了身輕薄的滾雪細(xì)紗羅裙,烏發(fā)蜿蜒在肩上,面上的妝容也都卸了,素著一張堆雪似的蓮臉。只是那小巧的耳珠上,卻還戴著一對細(xì)銀絲的珍珠耳墜,隨著她搖頭的動作,輕輕拂過那花枝般纖柔的頸,盈盈動人。

    謝鈺伸手,摁住了那枚晃動不定的墜子,長指輕抬,便連那圓潤柔軟的耳珠一并握住,恣意把玩:“我怎么沒見meimei過來見我的時候,準(zhǔn)備過什么。”

    那耳墜上有個暗扣,不輕不重地搭在耳珠上。被謝鈺這樣時輕時重地把玩,又疼又癢。

    折枝面色緋紅,輕輕往回倒抽了一口氣,小聲央道:“廊上的日頭燙人,哥哥還是進(jìn)來坐吧。”

    她說著試探著往回退了一小步,謝鈺卻只冷眼看著她,未曾收手。

    那纖細(xì)的銀線被拉扯到極限,疼得折枝咬了咬唇,眼角都滲出淚來,忙抬步重新挨回長窗邊上,伸手去解自己的耳墜。

    許是指尖顫抖的厲害,一連試了好幾次,才終于將耳墜的暗扣解開。

    折枝不敢抬頭看謝鈺的面色,只慌忙拉過他的手,將這兩枚小巧的珍珠耳墜埋進(jìn)他的掌心里,竭力讓自己的語聲柔婉而不顫抖:“哥哥若是喜歡,這對耳墜也送給哥哥。”

    “meimei倒是大方。”謝鈺輕哂,收攏了長指。

    折枝得以脫身,也不敢耽擱,只回轉(zhuǎn)過去身去,快步行至門上將槅扇推開,又輕聲重復(fù)道:“廊上的日頭燙人,哥哥進(jìn)來坐吧。”

    她說罷抬手打起竹簾等了一陣,見廊上始終未見謝鈺的聲音,這才遲疑著回過視線,往長窗外望去。

    長窗依舊往外敞開著,方才還立在游廊上隔窗冷眼看她的謝鈺,此刻卻已孤身立在臨窗的案幾旁,視線垂落,望向案幾上齊整鋪開的宣紙。

    折枝心口一跳,也來不及計較謝鈺是不是逾窗進(jìn)來的了,只慌忙將視線一同落到那些先生改過的琴譜上,本就因驚惶而蒼白的小臉上又白下一層。

    此刻想將琴譜收回屜子里自然是晚了,也太過刻意。

    折枝只好低眉走上前去,當(dāng)著謝鈺的面將幾上散落的琴譜理了一理,不動聲色地將前朝的那張琴譜藏到了最底下,這才抬眼,笑著遞給他:“這些琴譜是折枝練琴時偶然所得。近日里得空便整理了出來。哥哥看看,可有想聽的?”

    她略想了一想,回身將長窗掩上,這才走回謝鈺身畔,彎了彎杏花眸,笑得乖巧:“折枝為哥哥彈奏可好?”

    謝鈺不置可否,只信手接過琴譜一張張隨意翻閱過去,視線停落在那一行行細(xì)心修改過的痕跡上,眸底似有冰凌漸次而起。

    他立在逆光處,折枝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只是見他肯接,以為是心情好些了,也輕輕松了口氣,抬步往放著焦尾琴的長案前坐落,伸手細(xì)細(xì)地調(diào)了調(diào)焦尾琴的琴徽。

    謝鈺停下了翻閱的動作,視線落在琴徽上,輕輕笑道:“這張焦尾琴并不算好,且連琴徽都已舊成了這樣,怎么還留著?”

    折枝調(diào)著琴徽的指尖輕輕一顫,很快便又抬起眼來,如常對謝鈺笑道:“折枝聽過一句話,‘豈必新琴終不及,究輸舊劍總相投’,似乎說的便是舊琴可貴,也不知道折枝記錯沒有。”

    “舊情可貴。”謝鈺頷首,唇角的笑意非但沒有褪去,反倒愈發(fā)深濃了些,只是那眸底一片晦暗,盡是冰凌:“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倒是我沒看出meimei竟是這般長情之人。”

    說罷也不再多看,只將整疊琴譜倒置過來,拿出墊在最底下的一張,看見宣紙上自己的字跡冷哂了一聲,抬手丟在案上:“彈這首。”

    折枝不知自己是哪句話惹惱了他,卻也不敢多問,只得伸手取過了他丟下的琴譜。

    視線方往上一落,垂落的羽睫便是重重一顫。

    方想啟唇說些什么,謝鈺的語聲已冷冷響在上首。

    “其余的,我不想聽。”

    “可是——”折枝慌亂地想開口解釋。

    謝鈺隨之俯身,豎指抵在她的唇上,語聲低柔,帶著些令人心悸的意味:“這許多時日過去了,meimei但凡用過一點(diǎn)心思,也該熟稔了。”

    折枝面色微白。

    自第一次彈奏后,她再沒敢動過這首曲子。

    且見謝鈺不再提起,也以為他只是一時興起,早已忘記了此事。

    如今再要彈奏,恐怕不會比當(dāng)初在映山水榭中要好過多少。

    “哥哥——”她再度開口哀求。

    身前的陰影擴(kuò)大了些,謝鈺俯身將下頜抵在她的肩窩上,薄唇輕輕擦過她柔白的頸,緩緩?fù)A粼谀菆A潤的耳珠上,語調(diào)溫柔的令人有些膽寒:“meimei,我的耐心有限。”

    折枝顫了顫,只得將指尖輕輕搭在琴弦上,穩(wěn)了穩(wěn)呼吸,素手勾弦,起了第一個泛音。

    謝鈺也重新直起身來,闔目靜聽。

    折枝愈發(fā)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心思,小心翼翼地彈了下去。可心驚膽顫之下本就無法專心,加之曲調(diào)不熟,終于還是在片刻后,彈錯了一個細(xì)微的散音。

    琴聲方落,謝鈺便睜開眼來,唇角的笑意深濃了些:“meimei彈錯了。”

    折枝身子一僵,指尖的動作驟然停住,抬目看向謝鈺,顫聲與他道歉:“折枝不是有意——”

    謝鈺卻似并未與她計較,只淡笑著頷首,示意她繼續(xù)彈奏。

    折枝惴惴望向他,又很快低垂下視線,愈發(fā)小心地重新彈奏。

    但許是心中不安,這回方開篇不久,指尖便略微一偏,又彈錯一個散音。

    “meimei又彈錯了。”謝鈺隨之開口,語聲里笑音繾綣。

    折枝愈發(fā)惶然,想啟唇解釋,謝鈺卻只將長指抵在她柔軟的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姿勢,輕笑著微微搖頭,仍舊是讓她繼續(xù)彈奏下去。

    折枝指尖發(fā)顫,近乎摁不住琴弦。好容易輕輕挑起一根絲弦,帶音起之時,卻驟然出了一身冷汗,一雙杏花眸微微睜大了。

    第一個音,便錯了。

    片刻的靜默。

    謝鈺這次未再說什么,只是低低笑出聲來:“meimei還真是從未上過半點(diǎn)心思。”

    謝鈺側(cè)首,看了看窗縫里透進(jìn)來的天光,唇角輕抬:“幸而如今天光尚早,我可以陪meimei練到學(xué)會為止。”

    他說著,抬步走近了些。

    折枝如蒙大赦,忙起身給他讓開位置:“謝哥哥教導(dǎo)——”

    話音未落,卻覺身子一輕,卻是被謝鈺握住了腰肢,橫抱而起。

    還未來得及驚呼,謝鈺已撩起袍裾,往那張小椅上坐落。而她只覺得身子一沉,便不得不坐在謝鈺身上。

    折枝將要出口的驚呼驟然收住,一張原本已怕得沒什么血色的面上驟然一燒,染上胭脂似的緋意。

    謝鈺握緊了她的腰肢不讓她掙扎,動作溫柔地抬起她的指尖,放在琴弦上,“meimei再彈一次,這回可要謹(jǐn)慎些,不要再錯。”

    說罷,他輕笑了一笑,指尖緩緩垂落,停留在她蓮紅色的裙帶上。

    謝鈺指尖上的寒意似透過單薄的春衫滲透進(jìn)來,讓折枝輕輕打了個寒顫,想要回頭去看他的神情,卻只覺得耳珠上微微一痛。

    謝鈺在她耳畔輕笑,低聲重復(fù):“meimei,我的耐心有限。”

    折枝的身子顫了一顫,不敢再激怒他,只得拿過琴譜,細(xì)細(xì)看了一次又一次,直至謝鈺有些不耐地勾起她的裙帶把玩,這才慌忙將指尖搭在琴弦上,重新開始彈奏。

    與之前不同,謝鈺不再出言點(diǎn)出她的錯漏之處,只是待她每彈錯一次,便斯條慢理地解下她一件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