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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點心要九十多塊錢?男人突然開口,帶著點兒質問。 服務員有點尷尬,她開口解釋道:這是招牌菜,很不錯的。 男人的目光在她姣好的面龐上逗留了一會兒,好吧,既然你想吃。 他的視線回到菜單,又是良久,還是沒有開口點一道菜。 餐廳是韓譯萱選的,她真的沒想到人均至多二百的餐廳也能令他如此痛苦糾結,說好的前途光明呢?說好的中產階級呢? 實在受不了他這個摳門勁兒和磨嘰勁兒,她簡直想要對他喊你就點菜吧大哥,我來請好了。 但仔細想想,她有生以來還不曾需要請男人吃飯。 為這種人開先河,實在不值得,不行,還是忍住。 終于,他艱難地開口對服務員說了句:加一份蔬菜沙拉。 她飛快地補充道:兩份牛小排,七分熟。 男人啊了一聲,服務員說了句好的便迅速離開了。 還沒有開□□談幾句,韓譯萱便感覺身邊有人坐了下來,她扭頭看去。 周任朝她禮貌地微笑著:不介意拼個桌吧? 韓譯萱:你怎么在這? 對面的男人心頭警鈴大作,周任這通身的氣質,一瞧便知絕對是非富即貴。 他是誰?他看向韓譯萱。 周任搶答:我是她未婚夫。 結局當然是鬧得很不愉快。 男人甩袖而去,而韓譯萱也根本就懶得對他解釋,她對他又沒意思。 周任笑瞇瞇地牽起她的手,眼中清光流轉,看上去顯然心情極佳。 走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他說。 掃一眼這家餐廳的裝潢和顧客,就知道這里人均消費有多低,再看看其他食客桌上的菜品韓譯萱從前跟著他,哪里吃過這種品質的食物? 聞言,她將手抽了回來,語氣倒很平靜:周任,你好無聊。 我不無聊,他直視她的雙眸,聳了聳肩,我樂在其中。 她別過臉,語氣冷漠,你嚴重影響到我的生活了。 如果還在國外,她已經可以報警,申請人身限制令了。 周任默了默,臉上的笑意漸漸褪色,過了會兒,很無奈地開口,對不起,可要是不這樣,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樣才能抓住你。 說到后面,他的聲音越放越輕。 請你告訴我,他的嗓音微微發抖,怎么樣你才愿意回到我身邊。 他的難過和悲傷顯而易見,這種負面情緒出現在他身上,久違地刺痛了她,雖然只有十分短暫的一瞬間。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好話賴話都說了,一切牌面都清楚明白地朝天攤在眼前,可他還是不愿意跟她一刀兩斷。 再拒絕一次、兩次、三次又有什么用呢? 他簡直就像中了魔障,沒有尊嚴了一般。 她想,事到如今,他不可能輕易偃旗息鼓的。 這時候,服務員將蔬菜沙拉端了上來。 她轉移話題,先吃東西吧。說著,拿起了叉子。 周任盯了她一會兒,問,帶你去吃點別的? 沒事。她搖了搖頭,點都點了,別浪費。 他自然只能妥協。 她指揮道:你坐對面去。 本來位置就不大,他非要挨著她坐,擠得難受。 周任一言不發,乖乖聽話,起身坐到了她對面的空位上。 兩人不言不語地吃完了這頓飯,全程只有刀叉碗碟碰撞發出的細微響聲。 韓譯萱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坐直了身子,看向對面。 剛才你問,怎么樣才愿意回到你身邊。她輕輕啟唇。 聞言,周任先是一愣,然后立馬直起腰,正襟危坐。 我大學追了你兩年,你跟我交往了快三個月,然后在美國我又追了你兩年,我們交往了三年,你要跟呂先芝結婚,我們就分手了。她平鋪直敘,仿佛話中人并不是她一般,我沒記錯吧? 不等周任回答,她掰著手指頭繼續算了下去,分手到現在過了將近一年,加起來一共八年零三個月我算的,對嗎? 對。周任開口,聲音有些發澀。 原來她跟他,進入彼此的生命已經八年多了。 好漫長的一段時光啊,韓譯萱默默地想,兒童足以長成少年,少年足以立業成家,青年人也足以生出白發了。 她陽臺上那嬌生慣養的水培郁金香,在這八年余里,也斷續開落過好幾回了。 收住思緒,她說,八年零三個月,其中有四年都是我追在你背后,這樣吧,換成你來追我,不要再以我的未婚夫自居,不要干擾我跟其他人的正常來往,如果你能堅持,四年以后,只要我感到有一點點喜歡你,我都會再一次跟你交往。 當然,只是交往,不代表就此托付終身她在心里補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