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先生，喬先生，我能不能不抄了?”崔煥無奈只得改了口，語氣也變得恭敬了起來。

    喬曉棠聽得也不說話，只輕輕搖了搖頭，唇角還含著一絲微笑。

    崔煥面上一苦，很是幽怨地又看了眼喬曉棠，見她一副不為所動(dòng)的模樣，他嘆了口氣，還是又低下頭來老老實(shí)實(shí)地接著寫。

    崔煥一邊寫著，一邊在心里暗罵自己蠢，原本想著裝出一副立志好學(xué)的模樣，博取了她的好感，也好借機(jī)跟她套些近乎。卻想不到，此舉竟是一下子被她看穿了，居然讓他抄起書來。這一抄還要抄這么些，胳膊都快折了，也不知何時(shí)才能抄完，這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第19章 在我心里，你就是這府里……

    “那個(gè)，朱櫻是吧，你出去看看，流蘇她泡個(gè)茶怎的要這許久，我這都渴得嗓子冒煙了，勞煩你去催一催她。”過了片刻，崔煥又對著站在喬曉棠身后的朱櫻道。

    朱櫻聽得這話，面上露了些遲疑之色，抬眼看看喬曉棠，見她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朱櫻這才應(yīng)了下來，邁步出門去尋流蘇了。

    喬曉棠悄悄抬眼，見著對面的崔煥手里寫著字，眉頭卻是緊蹙著，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她不由得掩嘴偷笑了起來。眼見著他還要抄好些時(shí)候，自己在這里干做著未免有些無聊，又見著案頭擺著一些精致的小玩意，于是拿過一些放在手里把玩了起來。

    崔煥寫到了一半，胳膊便如同灌了鉛一樣，再也不想再往下寫了，他悄悄抬頭，就見得對面的喬曉棠手里正拿著一只袖珍的金色小弓。她眉眼輕斂，唇角微彎著，似是很喜歡的模樣。

    “這弓雖小，不過是能射箭的，威力還小呢，你信不信？”崔煥看了她一會兒，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這么小還能射出箭？”喬顯姿看著和手里和自己巴掌差不多大小的弓，一時(shí)驚訝了起來。

    崔煥聽得這話，臉上立即露出自得之狀，他擱下手里的筆，站起身走到喬曉棠身側(cè)，在案上又找了一回，就找出一個(gè)小巧的箭囊來，又從里面取出來幾支只有小指般長的金色羽箭來。

    “你試一試。”崔煥一邊遞過羽箭一邊笑著道。

    從未見過般精致小巧的弓與箭，喬曉棠一時(shí)也生了興致來。她一手拿著了弓，另一手捻了一只羽箭來，又試著拉了拉弓弦。

    “對，就是這樣，將箭搭在這里，這只手這樣拉開……”崔煥也極著耐心的從旁指點(diǎn)著，一邊說著，一邊伸手過來，示意喬曉棠如何搭箭，又如何發(fā)力。

    喬曉棠依著崔煥的話，搭好了箭，又輕輕一拉，隨著一聲輕響，就見那金色的羽箭直直地飛了出去，然后穩(wěn)穩(wěn)地扎到了對面的窗櫳上。

    “果然好威力！”喬曉棠看著窗上還在顫微微閃動(dòng)的羽箭驚呼了一聲。

    “那是，為著這套小玩意，我不知花了多少功夫……”見了喬曉棠驚艷的表情，崔煥面上露了自豪之色。

    “怎么，這弓箭是你自己做的？”喬曉棠驚訝著聲音，一邊問一邊抬頭朝崔煥看看，這一看卻是臉色一變，一時(shí)渾身都不敢動(dòng)彈了。自己還在椅子上好好地坐著，可崔煥站在她的椅后，彎了腰，雙臂伸長著，竟是將她圈在了懷里。更要命的是，自己拿著弓著那只手，不知什么時(shí)候，居然被他握在了手里。

    “是啊，我自己做的。”崔煥驕傲著聲音，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眼喬曉棠，見她一臉驚愕的神色，他也愣了下，片刻后意識到，自己教她搭弓之時(shí)，竟是伸手過來手把手地教她了。剛才兩人興致全在那弓箭上，一時(shí)都沒發(fā)覺有何不妥，這會兒反應(yīng)過來了，皆都生了些緊張與尷尬來。

    喬曉棠漲紅了臉，慌忙將手抽了出來。崔煥也生過一陣窘迫感，也將手收了回去，松手的那一霎間，卻是感覺到了她手上細(xì)膩柔皙的觸感，一時(shí)心頭竟是輕顫了下。

    “我……我不是有意的……”崔煥急切著聲音，想要為自己解釋一二，一雙手也不由自主地放到了身后去。

    “你……你的書都抄好了嗎？”喬曉棠面上也是好一陣尷尬，只好轉(zhuǎn)了話題問了一聲。她心里十分的懊惱，惱自己一時(shí)新奇那么個(gè)小玩意，竟沒注意叫他靠得那么近，還讓他握了自己的手。

    “沒，還沒好，我這就抄去……”崔煥的面色也有些不自然，聽得喬曉棠問起這個(gè)，慌忙搖了搖頭，然后邁步就走，待坐到對面，一把拿起筆又埋頭寫了起來。

    喬曉棠坐在對面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見得崔煥寫得一臉認(rèn)真的神色，她心里不禁暗道，不知道這位傳聞中最是厭惡讀書的崔世子，寫的一手字是什么模樣的？會不會隨意扒拉如同一團(tuán)亂草一般？

    喬曉棠越想越是好奇，于是自椅上起了身，輕著腳步走到崔煥身側(cè)，想要悄悄看看崔煥寫的如何。

    喬曉棠走過來時(shí)腳步很輕，崔煥雖是沒抬頭，卻是感覺到她過來了，因?yàn)樯韨?cè)傳來的陣陣幽香之息，這氣息令他沒來由地就緊張了起來。

    喬曉棠不知崔煥心里的這般感受，她低頭朝崔煥正在寫著的紙上看了一眼，這一看卻是有些驚訝了。崔煥的字，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不堪，反而有些秀雅灑脫的意味，雖久時(shí)不練筆下顯得稍有些虛浮，不過能看得出來，他的基本功還是很扎實(shí)的。

    喬曉棠正看著出神，可不想崔煥此刻卻是如坐針氈，他心頭一陣慌亂，手上的筆便不停使喚起來，一筆筆的竟是顫抖了起來，寫出的字也變了形。喬顯姿看著他正寫的筆，一時(shí)間不由得有些納悶起來，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間就不會寫了一樣。

    “你的手怎么好像在發(fā)抖？”喬曉棠好奇地問了一聲。

    崔煥聽得這話，手上一頓，臉上也是好一陣尷尬，他哪里肯承認(rèn)是因?yàn)樗驹谙⑸磉叄睦锞o張，因此手上都發(fā)起了抖。

    “這不是寫得久了，手都酸了嗎？”崔煥將手中的筆擱了下來，看著喬曉棠笑著道。

    喬曉棠沒有說話，她伸手將崔煥寫的一頁紙拿了起來，放在眼前細(xì)細(xì)看了起來。見得喬曉棠看得認(rèn)真，崔煥的臉上又露了些忐忑來，生怕她一時(shí)不滿意又叫他重新抄一份。

    “二公子，剛才那書上的字，是你故意念錯(cuò)的吧？”喬曉棠看著崔煥慢著聲音笑盈盈地問。

    “不，是真的認(rèn)不得……”崔煥連忙搖頭。

    喬顯姿哪里肯信崔煥的話，只瞥了他一眼，然后輕笑著將手中的紙重新放在了他的眼前。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字寫得還算入眼，因此斷定我讀過不少書對吧。我實(shí)話告訴你吧，這字還是小時(shí)候練的，是祖父每天寫著根棍子站在案邊盯著我，硬逼我練的！”崔煥反應(yīng)了過來，忙朝她解釋著道。

    練字還要拿棍子盯？喬曉棠聽得一時(shí)驚愕住了。

    “祖父滿心期望我能讀書成材，一門心思逼著我讀書，先開始年紀(jì)小時(shí)，我怕祖父真的拿大棍子打我，因此我還能聽一些，后來大了，知道祖父只是嚇唬我，于是就想盡設(shè)法地逃學(xué)，后來祖父拿我也沒了轍，只得由著我了……”崔煥接著又道。

    “你就這般不喜讀書？”喬曉棠有些驚訝地問。

    “豈止是不喜，是避之不及，深惡痛絕。”崔煥強(qiáng)調(diào)了一句，說完又看了一眼喬曉棠，一時(shí)面上卻又露了點(diǎn)后悔之色，心里也很是懊悔，一個(gè)不注意，竟將自己的心里話都告訴給她了。

    “你既是這般不喜讀書，那為何剛才在老祖宗跟前說，你從此要立志讀書上進(jìn)呢？”喬曉棠輕軟著聲音，看著崔煥笑吟吟地問道。

    崔煥聽了，面上又露了些不自然，過了片刻卻是慢著聲音道：“我哄老太太開心還不行嗎？”

    喬曉棠聽得一時(shí)沒了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朝他笑笑道：“二公子你自己先寫著吧，我出門去走走，等你寫好了，我過來拿給老太太看，她必是會很開心的。”

    喬曉棠說完之后，還真的邁步往門口走去，崔煥見她要走，一時(shí)就有些著急了，忙丟了筆站起身來。

    “曉棠，你等一等。”崔煥喊道。

    喬曉棠聽得聲音頓了住腳步，又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崔煥。崔煥站在案邊，見她朝他看來，面上突然生了些拘謹(jǐn)之色，猶豫了片刻才像是豁出去地道：“你心里，是不是也覺得，我如今這般不讀書不上進(jìn)很是不好？”

    聽得這話，喬曉棠一時(shí)又愣住了。在她心里，她與崔煥不過是在城外誤打誤撞見過一面，這次來崔府再次遇上，他對她表現(xiàn)得過分的熱情本就令她有些困惑，這會兒竟是與她說起這樣的話，可不叫她心里越發(fā)詫異？

    “二公子說哪里話？我又不是府里的人，只是得老太太垂憐留府上做幾天客而已，哪里有資格對二公子有所置喙？”喬曉棠客氣著聲音，說完之后，對著崔煥福身一禮，然后轉(zhuǎn)過身，快著腳步就走出了門。

    “你如今雖不是這府里的人，可在我心里，你就是這府里的人了……”崔煥一時(shí)急了，看著她的背影脫口而出。

    喬曉棠才邁過了門檻，聽得崔煥竟是說出這樣一句，心里越發(fā)覺得他不像話了，心道三叔說得沒錯(cuò)，這崔家二公子，果然是個(gè)輕浮的人，她與他又不是相熟的，他竟是說出這樣莫名其妙會令人誤會的話來。

    喬曉棠越想越是有些氣惱了，心里犯著嘀咕，面頰也不知不覺的紅了一點(diǎn)。她只顧低頭疾走，不想迎面碰到了正捧著茶盤走過來的流蘇與朱櫻。

    “喬姑娘，你這是怎么了？”流蘇看著喬曉棠紅著臉急步走來，不由得有些驚訝地出聲問道。

    喬曉棠聽得流蘇的聲音，這才驀然清醒過來，忙抬起頭笑笑道：“流蘇jiejie，我沒什么，只覺得屋內(nèi)有些悶，于是出門來走走。”

    流蘇聽得點(diǎn)點(diǎn)頭，也不多問，只說讓喬曉棠稍等她一會兒，她將茶水送進(jìn)去就來陪著一道走走。喬曉棠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下，流蘇便快著腳步走進(jìn)了書房。

    流蘇進(jìn)了門，抬眼一看，卻是又嚇了一跳，自家二公子站在屋子當(dāng)中，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看著門口處，臉上神色也是呆呆的。

    第20章 他心里能不惱嗎？

    流蘇一時(shí)沒敢開口，她循著崔煥的目光朝門口看了一眼，又想想喬曉棠剛才紅著臉疾步出門的模樣，猜也猜得出來，自家這二公子定是說了什么唐突的話，讓喬家姑娘生了羞惱了。

    “流蘇，你什么時(shí)候進(jìn)來的？也沒個(gè)腳步聲，倒嚇了我一跳。”片刻后，崔煥回過神來，見得流蘇站到跟前，忍不住出聲埋怨道。

    流蘇不敢辯白，只遞過手中的茶盤道：“二公子，茶沏好了。”

    茶來了崔煥卻是沒了喝的興致，只抬手讓示意她放到一旁案上去。

    流蘇也不多話，放好了茶又施一禮正待退出門去，崔煥卻是叫住了她。

    “流蘇，我有話問你，”崔煥走近兩步，頓了下才道：“喬姑娘她……她有沒有說什么時(shí)候回去？”

    “說過了，說是明兒一早就回喬家去了。”流蘇回道。

    “明兒一早就走？老祖宗沒有留一留她嗎？”崔煥一聽就著急了。

    “二公子，老祖宗也不舍得她走，可老祖宗又說了，喬姑娘是親戚，沒有一直留著不讓走的道理。”流蘇笑笑道。

    崔煥聽得沒再說話，面上神色也變得蔫蔫的沒什么精神，流蘇也不多言，只躬身一禮后退了出去。

    之后，喬曉棠隨著流蘇一道去見了正在前院賞花的崔老太太。崔老太太便問她煥哥兒書讀的得如何，喬曉棠答說頗為認(rèn)真，崔太太只笑著搖頭說不相信，而后一行人便慢慢逛回了怡福堂。

    午膳的時(shí)候，崔煥沒有過來，這倒不稀奇，只是崔綾也沒有來，倒是讓人覺得有些奇怪了。過了一會兒就有小丫鬟進(jìn)來，說大小姐身上有些不舒服，今日就不來老太太這里用膳了。崔老太太也不多問，只叫人撿了兩樣菜讓那小丫鬟帶回去給崔綾。

    崔綾沒有來倒不是身上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了。流蘇已是依著崔煥的吩咐，抽了空子去了一趟鄭氏的房里，將昨日崔綾院里的小丫鬟翠兒先是誑她走開，又故意給喬姑娘帶錯(cuò)路一事說了。鄭氏聽得很是惱火，派人那翠兒叫了過來，一連賞了好幾個(gè)大耳刮子。翠兒不敢分辯，只捂著臉哭哭啼啼地出了門。崔綾聽說之后，顧不得去崔老太太那里用膳，就急匆匆地趕到了鄭氏的房中。

    “娘，你犯得著動(dòng)這么大的氣嗎？”崔綾進(jìn)門就對著鄭氏道。

    鄭氏一聽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坐到椅子看著女兒氣嘟嘟地道：“綾兒，你糊涂，你明知道老祖宗心里在意那喬家姑娘，你怎的這般不知趣，偏要與她過不去，這下好了，流蘇跑來和我告狀，老太太這回心里定是不痛快了？”

    崔綾一聽就嘟起了嘴，走至鄭氏身側(cè)道：“娘，老祖宗留她下來，還不是見她生得狐媚想說給我二哥？我就讓翠兒帶她去了熙園一趟，二哥平日里不是最不喜歡有人闖到熹園嗎？我心想著讓二哥見她頭一回就生厭，以后老祖宗再怎么撮合不也就沒有辦法了嘛。”

    “你倒是費(fèi)了一番心思，可結(jié)果怎么樣？我昨日在怡福堂都看見了，你二哥與那喬家女當(dāng)著眾人可就眉來眼去的，還真是感謝你這個(gè)月老呢！”鄭氏一邊說著，一邊白了自家女兒一眼。

    “我哪里知道，二哥他怎么突然就轉(zhuǎn)了性子啊。唉，從前有個(gè)徐柔則已叫人看著膈應(yīng)，這下好了，又來一個(gè)，都擠破腦袋想嫁到我們來……”

    “那又什么辦法，你二哥總歸要娶親的！”鄭氏沒好氣道。

    “娘，你也說過了，等二哥娶了親，這府里管家的權(quán)定是要交出去的。老祖宗這般偏心，什么好處都只想著他們大房，到時(shí)候少夫人進(jìn)了門，娘就不能管家了，我們這日子還怎么過呀？”崔綾繼續(xù)嘟囔著道。

    鄭氏聽得臉色頓時(shí)也有些發(fā)沉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以后別和那喬曉棠過不去了。”

    “為什么？”崔綾一臉不服氣地道。

    “你糊涂，你也不想一想，這喬曉棠和徐柔則比起來，她們哪一個(gè)好相與些？”鄭氏喝道。

    崔綾一聽這話，頓時(shí)沒了聲音，在她心里，徐柔則就是個(gè)綿里針笑面虎，加上又出身長興侯府，宮里還有個(gè)做貴妃的jiejie做靠山。她一旦進(jìn)了崔府做了世子夫人，這侯府上下還有她娘什么事兒？可喬曉棠不一樣，看她模樣就是個(gè)怯懦性子，家世又不算顯赫，即使真嫁了進(jìn)來，諸事那還不是由著她娘隨意拿捏？

    “娘，我知道了。”崔綾前后想了一圈，終于明白過來，對著鄭氏點(diǎn)頭道。

    “你也不必日日擔(dān)憂這事，只要她徐柔則不進(jìn)我們家的門，旁人任是誰，也休想自我手上奪走一絲一毫的。”鄭氏隨即又安慰自己女兒道。

    崔綾還想說些什么，可這時(shí)見得外面已經(jīng)有一眾管家媳婦等著進(jìn)來向鄭氏回話，想想便起身離開了。

    ……

    次日一大早，喬曉棠早早地就起了身，朱櫻已是忙著在一旁收拾了起來。崔老太太知道她一早要走，已叫人備些好些禮物出來，各色的布匹、吃食、小玩意，還有好幾樣價(jià)值不菲的金銀玉器，喬曉棠哪里肯要，只將吃食及小玩意收了，其余的皆都婉言謝絕了。崔老太太倒也沒有勉強(qiáng)她，只說以后想她了，還要派人接她過來府上住上幾日，喬曉棠一一應(yīng)了下來。

    早膳過后，外面有婆子進(jìn)來說馬車都備好了。喬曉棠便與崔老太太行禮作別，崔老太太有些不舍，口中仔細(xì)叮囑了一番，然后才算流蘇領(lǐng)著人送她出門去。

    怡福堂外，崔綺、徐柔則都趕來相送，崔綾、崔綰姐妹二人也過來了。正話別間，崔綰卻是沒頭沒腦地冒出來一句道：“怪了，二哥怎么不來送送喬jiejie？”

    喬曉棠聽得這話，一時(shí)臉上都露了些尷尬來。崔綺忙打岔道：“二哥嘛，定是與人約好一早就出門去了。”

    “喬meimei勿多心，表哥今日出門定是急了些，一時(shí)沒想起喬meimei今日要回去的事。”徐柔則忙牽著喬曉棠的手安慰道。

    “徐jiejie，曉棠怎敢勞二公子相送？”喬曉棠笑了起來。

    一旁崔綾見得徐柔則一直與喬曉棠手拉著手，一副依依惜別的模樣，她忍不住冷哼了一聲，然后就開口了。

    “二哥怕是昨天就已和喬家meimei道過別了吧，我聽說二哥還拜喬meimei做了先生，讀了好半天的書呢。”

    崔綾這話一出來，徐柔則臉上的溫婉笑意一時(shí)就僵了下，不過片刻又恢復(fù)了正常。

    “表哥自來這樣，興致一來，就愛別出心裁，記得我小時(shí)候頭一回來府上時(shí)，他還教我用彈弓打鳥，想想那些小鳥多可憐啊，表哥也真狠得下心來。”徐柔則笑著，一臉的心疼惋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