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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軍部那個…嚴雪遲不太想提他的名字,但又如影隨形,連肚子里的胚胎都逃不過他的影子的那個人下達的任務。 嚴雪遲忽然意識到,無意之間好像又把思緒牽扯到他身上了。 一時間有些不悅。 記好懸浮車和戰機的位置之后,嚴雪遲直接將搶來的手環扔在了地上,繼續向前跑。 這一次開始奔跑的時候,嚴雪遲明顯感覺到腹部又一次傳來隱隱的疼痛。 上一次是不知情。 但知道有孕在身之后,嚴雪遲總覺的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出了這塊兒雜亂之地的時候,嚴雪遲找到了不遠處平地上的懸浮車。 暫時無人看守。 嚴雪遲二話不說挑了離自己最近的,輸入了啟動密碼,又輸入了以前在警部一個手下的啟動驗證碼。 確認懸浮車能動了之后,嚴雪遲才用剛才撿來的匕首。 對著車上的追蹤定位儀狠狠鑿了下去。 直到里面的線路徹底暴露,但還沒完全切斷的時候,忽然又聽見背后有聲音。 嚴雪遲也顧不得定位儀還能否接受信號,趕忙啟動了懸浮車,開了最大檔,盡可能往空曠的地方狂奔。 車窗是經過防彈處理的,但即便是這樣,還是能的看得見激光留下的痕跡。 和麻醉.彈打散之后的藥劑液體。 開了兩個多小時,周圍一片荒蕪的時候,嚴雪遲才停車。 先是徹底剪短了定位器的線路,將它直接往不遠處的湖泊里扔去,沉入水底。 隨即便翻箱倒柜的在車上翻找藥品。 剛才肩膀被擊中了。 雖然血沒有怎么留,但如果不及時處理,除了疼痛以外,壞死的皮rou會逐漸蔓延。 而且嚴雪遲還需要止痛的藥品。 劇烈運動之后,下腹的疼痛就十分明顯了。 嚴雪遲知道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如果再這么逃亡下去,這個孩子遲早會掉。 尤其是初期反應就這么劇烈,應該本來就不穩固。 如果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也就罷了。 現在知道了……哪怕暫時還對這個未降臨的小生命沒什么感情,但一想到要分別,還是有點害怕。 最后一圈兒繃帶還沒系上,嚴雪遲聽見駕駛位旁邊傳來了一陣聲音。 對講功能還是開著的。 “請駕駛員盡快回復,總部無法定位您的位置,請駕駛員回復,您現在是否安全?” 嚴雪遲這才想起來,懸浮車上的定位和對講是兩套系統。 定位可以人為破壞,但對講不行。 線路深藏車廂構造里,除非將車整個拆開。或者完全屏蔽信號。 但屏蔽信號導航就無法使用。 “駕駛員能聽見聲音嗎?請盡快回復。”接線員機械的聲音又重復了一遍。 嚴雪遲沒有回復,只是單方面把自己的話筒關掉。 將聲音調到最小,無法徹底靜音。 橫豎已經確定對方無法定位了。 纏好傷口之后,嚴雪遲拿出止痛劑。 想了很久,最終還是只注射了四分之一的用量。 倒不是節省,而是多少為了除了他自己以外的小生命考慮。 連夜離開這片星域之后,嚴雪遲找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叢林停了下來。 這個距離,已經能看得到遠處龐大的懸浮建筑。 和現代的風格格格不入。 哪怕離得這么遠,也能感受到肅穆莊嚴,卻又神圣的氣息。 教會特區。 只要過了那條界限,就算是出了聯邦的管轄。 再是逃犯,聯邦警察也不能越界追捕。 嚴雪遲一開始是沒打算信賀佐的鬼話。 但經歷了種種之后,發現似乎只有這一個地方能容的下他。 不會受到追捕。 夜已經很深了,嚴雪遲還是決定先在車里湊合一晚上再繼續潛逃。 車里的溫度到了夜里也算不上暖和。 能御寒的東西還是只有……那件外套。 跟嚴雪遲在外面漂泊了大半個月,已經臟的有些僵硬了。 不過因為是深色,看不出來什么。 嚴雪遲見著對講器還在單方面詢問他的定位,也沒再去理。 直接蜷縮在座椅上,準備睡覺。 雖然座椅很硬,但至少干燥。 比前半個月的條件要好太多了。 不至于每次醒來全身都是濕漉漉的,甚至和蘑菇為伴。 一切會有好轉的。 嚴雪遲入睡之前如是安慰自己。 睡了不知道多久,還是突然驚醒了。 嚴雪遲猛地從座位上坐了起來。 感覺剛才好像有人…… 嚴雪遲環顧了一圈兒,發現只有對講設備還在單方面的發出來電流聲。 狹小的空間里,也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倏地,對講對面傳來了一陣咳嗽。 嚴雪遲嚇了一跳。 “雪遲。” 久違的被叫名字,嚴雪遲下意識愣住了。 “可以聽得見嗎?” 對講設備的音質很差。 尋常人大概只能聽得出來,是個男性的聲音。 但嚴雪遲卻莫名覺得熟稔。 總算意識到剛才為什么會驚醒。 以往深夜之時,耳畔最常響起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