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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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馬上,他又不甘心地轉過來,野獸一樣,快速走向了陳雙,走向了他現在唯一還能抓住的。他還不想放棄,不愿意最快樂的這幾個月再也不見,這一次,他不管不顧地將陳雙壓在了墻上,不顧一切地捧起了他的臉,不顧一切地吻他。 作者有話要說: 此時的昌哥:爸媽春節又去看長頸鹿了空xue運動員,孤單寂寞冷。 第112章 你是不是裝的 陳雙被屈南抱著,臉被他的棒球帽檐蓋住一半,側過頭,太陽xue摩擦在帽檐硬邦邦的外沿上,止汗劑的氣味消失,煙味壓過了一切。 抱的力度太大,兩個人像陷入了古怪的拉扯。那樣子如同一起掉進了深不見底的沼澤地,一個人揪住另外一個,試圖將人扯出困境。 感應燈亮了,又滅,光線的影響對陳雙降到最低。他像被名為屈南的霧氣罩住,臉在帽檐下方,被囚禁了似的,一起陷進了霧里。他不肯張嘴,屈南用舌尖頂開了他緊閉的牙齦,陳雙將頭扭開,屈南再強硬地掰過來。當他把拳頭抵在屈南的心口時,推不開,身體卡在屈南和墻面當中。 當他用手抓起屈南的衣領往后拉扯,觸摸到了一片緊繃的肌rou。后來,陳雙推開了一瞬,但也僅僅只是一瞬,屈南又撲過來。 整個過程周而復始,再來一遍。 終于,兩個人的舌頭碰到了一起,顫抖著,膽怯著,互相試探著對方的心意。屈南大概已經知道了,這是他最后一次有資格接近陳雙,只要自己轉了身,就再也沒有希望。也是,誰會愛上一個偽裝到頭發絲的人呢,換成自己,自己也不會原諒。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那該多好。他一定在第一次見陳雙那天就走過去,而不是和自己商量著,第一句話怎么開口。 可惜沒有如果,就如同他和陳雙沒有以后。 時間好像不多了。 那天,自己在更衣室門口看到他給自己寫情書有多高興,后來就有多失落。終于輪到自己了,盡管陳雙只是為了氣顧文寧才追自己,他給自己寫了情書,卻不知道自己是誰。很長一段時間里,屈南都在擔心顧文寧將陳雙又搶回去,但好在自己勝券在握,自己已經完全了解他了,只要一步步追求就能走到他們的大結局。很好,保持住,這不是很簡單的事么? 很好,保持住,屈南。 現在,他不用再擔心了,因為陳雙也不屬于自己。 陳雙又一次被吻到喘不上氣,這一次,他從屈南的身上和口腔里,驗證到了nongnong的煙味。當自己的手接觸到屈南的臉時,他很想落淚,可是他還是憋足了勁,想要掙脫這個困住他的懷抱。現在面前的人和他認識的屈南不是同一個人了,都是假的嗎? 在這種拉扯中,陳雙的手背不小心打落了屈南的棒球帽。 帽子掉了,凌亂的劉海下露出了兩只血紅血紅的眼睛,像是哭了很久,哭了很多次。 現在眼白也是紅的,像是隨時都要掉眼淚。 屈南的動作也停了,拇指摩挲著陳雙眼下的那片烏青,眉頭顫抖著皺起來,毫無征兆地落了一大顆眼淚。 透明的眼淚順著鼻梁骨滑下來,緊接著又是一大顆。屈南始終抓著陳雙的手臂,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透明了,透明度一點點升高,他得抓住,他得抓住,他得要陳雙,他不能不要陳雙:對不起,我 你現在的哭也是計劃好的嗎?陳雙問,那顆眼淚剛好掉在他的胸口,仿佛打到自己心臟里去了,混進了血液里。 屈南手上的動作完全停下了,眼皮抖動了幾下,眉頭緊皺又松開,最后狼狽地看了一眼旁邊。原來是這樣,對不起,可能自己要的太多,沒有人需要自己。 他的世界變出了一道刻度線,倒計時開始。手再一次變成了一把槍,子彈已經上膛。 說謊說了太多,確實不值得信任。屈南沉重地呼出幾口氣,閉閉眼,閉著眼放開了陳雙,放任倒計時猛沖。 是不是又計劃好要騙我?陳雙又問,這一次,又有眼淚掉出來,只不過是他自己的。他好害怕,怕屈南算準自己會心軟,會被蠱惑,會沉溺在他的懷里,所以哭得那么慘來騙人。因為他確實能騙自己,自己心甘情愿上當。 可屈南沒有再回答,揉了揉頭發,朝著陳雙最后笑了一下,彎腰撿起自己的帽子。 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屈南將帽子戴好,倒退兩步,走下了樓梯。他背向陳雙,沒有說再見,沒有再回頭。 陳雙想要追,又怕他連不回頭都是計劃好的,算準了自己的腳步。眼淚克制不住地滾出來,陳雙蹲了下去。 隔著一道門,屋里的兩個人在吃餃子。 多吃幾個。王靈芝給陸水夾了一個,吃完就回屋看漫畫吧。你哥在外面有事處理,咱們別去打擾。 陸水點點頭,當作謝謝,可是眼神一直往門的方向瞟。直到門再一次響動,哥哥回來了,手里還拎著一個紙袋。 我回來啦。陳雙收拾好心情,剛剛是我一個同學來了。他說到同學這兩個字,心臟都在縮緊,原來兩個人的關系那么脆弱,只要放手,就從男朋友變成同學,從此再無聯系。 他知道四水喜歡小狗,今天特意送過來,也順便祝咱們一家春節快樂。陳雙的心又抖了起來,他現在連春節兩個字都不敢說了。明明屈南都答應自己春節后要見家長,現在一切都不可能再發生。 小狗?我看看?王靈芝故意忽視兒子的顫音,很多事,兒子不想說她就不能問。紙袋里睡著的小狗已經醒了,抬著頭好奇地看著新環境。 陸水趕緊把它抱出來,貼著臉去親它,聞到了專屬于小奶狗的氣味。小狗認出了他,在陸水的臉上舔了舔。 吃餃子吧。陳雙快步走向洗手間去洗手,再慢一會兒他就要露餡了。在洗手間,他把水龍頭開到最大,借著水的聲音,才敢吸鼻子。 守歲的熱鬧一直到了凌晨1點多,陳雙還陪著mama和弟弟放了煙花棒,拍了不少延時照片。等到上床睡覺時,他嘴里好像還有屈南的味道,煙味。他不想刷牙,生怕給刷沒了。 哥?陸水安頓好小狗,爬上了床。 嗯?怎么了?陳雙笑了笑。 陸水壓在被子上,仔細觀察哥哥的眼睛,只搖搖頭,躺回自己的位置,關上了床頭燈。上一次,顧文寧不回哥哥的電話,哥哥忍不住哭了,這一次,沒有哭,可是陸水卻覺得問題更大。 搬家公司在大年初五開始工作,這一天,陳雙帶著弟弟搬了家。 屈南聯系過房東,房東準時上門收鑰匙。東西不算很多,王靈芝找了打包公司,每一樣都放在帶有編號的大紙箱里。 離開之前,陳雙又特意把每間房看了看,依次轉轉,最后不舍地關上了門,把鑰匙還給房東。 新租的房子他昨天看過,6層,沒有電梯,但是四水很喜歡那棟樓。 好在他們沒有大件家具,搬家工人沒有費太大力氣,屋里基本擺設都有,兩室一廳,采光也不錯,到處都干干凈凈。 門號是603,一層3戶,601的門口放著兩盆繡球,602看上去沒人住。 這里有些太舊了。可王靈芝不滿意,這個樓確實太舊了,也不是公寓,住在這里安全嗎? 我和四水應該不會有人覺得我倆好欺負吧?陳雙說。確實,自己和弟弟的身高去年定型,通過這幾個月的訓練,明顯感覺到肌rou圍度的變化。 自己和弟弟都屬于發育晚,別人開始猛長高的年齡,他們還在積攢能量,甚至有一段時期落在中下游。可是一上高二,兩個人像說好了,一起開始發育腿長。 睡覺時,小腿都疼,醒來時,兩個人互相揉。骨骼抻拉肌rou是那么明顯,讓他們每天早上看著對方的身體都懷疑是不是又長高了幾厘米。 校褲就在那一年里徹底放開褲腳,現在是兩個一模一樣身型的人,無論走到哪里都不會是犯罪分子的目標。 特別是陳雙覺得自己打扮得很社會。 那也不行啊,我跟你說,mama有經驗。王靈芝在屋里四處收拾,你和四水現在是年齡還小,不知道社會險惡。真遇上壞人,你們兩個應付不來還有,你看這個樓,陽臺就很不科學,靠得太近,萬一隔壁摸過來 媽。陳雙哭笑不得,這是6層,誰會冒著生命危險摸陽臺啊。 你還太小,你不懂。王靈芝搖搖頭,知道說什么都沒用,明天我找人重新給陽臺做封閉,這段時間我先陪你們住吧。 陳雙點點頭,對于一個失戀的人來說,家人的陪伴不可缺少,免得自己看到什么都想起那個人。等到下午,箱子全部拆開,物品歸位,陸水幫著王靈芝打掃廚房,陳雙拿起了鑰匙串。 我出去一下啊,馬上就回來。陳雙說。 別太晚,回來吃飯。王靈芝沒有攔,讓兒子出去散心。 樓確實很舊,關上防盜門時,陳雙聞到樓道里濃烈十足的洋灰地味,還有他最熟悉的,塵土。 601門口多了一個人,小圓寸,看樣子不大,正蹲在兩盆繡球面前一籌莫展。他手里有一把園藝小鐵鏟,正胡亂地添著土。滿臉是汗,下巴上沾了土,臟兮兮的。 而兩盆繡球的狀態,顯然不好。 陳雙走過他身邊,什么都沒說,等到下了幾節臺階,聽到那個小圓寸嘆氣一聲。 你這兩盆是無盡夏,新老枝都能開花,不用嘆氣,它不是一年開一季。陳雙還是開了口,冬天就讓它好好休息吧,人要休息,花也要。 小圓寸少年吃驚地抬起臉,長得很漂亮。哥,你知道這是繡球? 葉子能看出來。陳雙告訴他,繡球葉子大,根吸水速度往往拼不過葉面蒸發,哪怕不是花期也有假缺水的狀況。好好修剪,再過4個月,它的花期就到了。 花期小圓寸笑了笑,我都不知道它能不能挺到花期,我就知道我家那些繡球5月開花。我叫伏城,哥你叫什么啊? 陳雙,你不用著急,花和人一樣,都有花期,到了它該綻放的時候它一定會開。陳雙朝他點了下頭,轉身走了。 騎上小摩托,還是很糟心,陳雙就怕看見這種不會養花的,真想買本《繡球的科學養護》送601那小子。 可是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呢?騎著車,他來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再一次掀開塑料布,坐在這張床上,陳雙環視四周,植物茂盛的季節已經過去,現在只剩下一片蕭條和可憐。 上一次,兩個人還躺在這張床上睡覺呢,還聽了《膽小鬼》那首歌陳雙將手伸向枕下,猝不及防地摸到了一個玻璃瓶。里面是他養的苔蘚,悶養也沒逃過干枯。 唯一還活著的,估計就剩下鑰匙串上的海藻球了吧? 陳雙將鑰匙串拎起來,里面的小顆海藻球還不知道短短一個冬訓發生了這么大的變化。它們還好好的,因為有一層塑料隔層,和真實的世界隔開,像個假的,不像活物。陳雙再次環顧四周,無論是黃木香還是五色地錦,都陷入了冗長枯燥的冬眠。 屈南也不給自己打電話,他都給房東打電話說退房了,都不給自己打。他明知道自己哪天搬走,都不找自己。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陳雙立馬接起:喂! 我。電話竟然是黃俊,王國宏向我推薦你,下學期一開學就有校際田徑賽,還有錦標賽的資格賽,他讓我放你出去練練。 哦陳雙失落極了。 哦什么?去不去?黃俊聽不得他們泄氣,背越式跳高一直是首體大的拳頭項目,蟬聯五屆金牌,你沒能耐的話我真不敢放你出去丟人,畢竟現在很多大學都收了外國學生。白洋、屈南、陶文昌,這目前都是一隊里的主力,也是死守這塊金牌的最后防線,你想清楚,到底行不行? 我我考慮考慮。陳雙回答。三大主力,最后防線,可是他都不給自己打電話。 這通電話結束,陳雙無奈地收好苔蘚瓶,騎上小摩托回家。不知道今年春夏這里會不會開花。 回家時,剛好開飯,都是mama的拿手菜,還做了一道紅燒獅子頭,米飯蒸得香軟適中,咬在嘴里口齒留香。 哥,多吃。陸水給陳雙盛了一碗湯。 你也多吃。陳雙笑著給他夾了一塊燉蘿卜,又給王靈芝夾了一塊,媽,最近辛苦你了,你多吃。 我不辛苦,就希望你們下學期別太緊張,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這套話是老生常談,王靈芝也明白對運動員來說金牌很重要,她再怎么說,兩個孩子該拼命還是會拼命。 這次她送陸水去冬訓營,有半天時間對家長開放,她才知道跳水動作都是在墊上練的,拴上安全繩,翻跟頭像演雜技。 陳雙敷衍地笑著,壓力必須有,沒有壓力怎么能進步呢?或許自己還有實力沖一把校級聯賽。這時手機瘋狂震動起來,他飛速拿起來,不是屈南,是學校的跳高群。 跳高一隊和二隊都有群,但是還有一個大群,囊括了這幾屆的背越式跳高運動員,甚至還有上兩屆。 群里有人發了一個視頻,然后所有人都炸了,陳雙暫時放下筷子,點開它,視頻應該就是這兩天拍的,因為東校門門口的冬訓橫幅還沒撤下來。 一個身穿運動服的人,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沖了出來。他的運動服很奇怪,不像是新的,舊得過分,像是從十幾年前的老照片里刨出來的。他要進東校門,隨后被傳達室的安保攔住,很快兩個人發起爭執,爭執又變成了推搡。 那人的個子很高,很瘦,安保的塊兒頭更大卻被推得倒退幾米摔在地上,正當陳雙以為這是一件擅闖校門的社會性新聞時,另外一個人沖進了畫面里。 那個人一出現,陳雙就認出來了,他絕對忘不掉這個背影。 是屈南。 屈南從一輛出租車上跳下來,兩步跑向要闖校門的大高個兒,也不知說了什么,那人就開始掙扎,甚至要對屈南動手。而屈南像是很擅長應付這樣的攻擊,將那人的手臂壓在了他腰后,但是從背影來看,絕對用了很大力氣。 視頻結束,陳雙木呆呆地看著手機。 作者有話要說: 陶文昌:明明是跳高實力帥氣選手,憑一己之力成為了體院紅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