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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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空間懂嗎?私人空間,你昌哥很自由的,從來不黏女朋友。陶文昌伸手扒拉他一把,忽然動作定住,虎口壓在他的耳根往上看他的右臉。 艸?你小子是個白皮啊!他剛發現,軍訓能給你曬變人種也是牛逼 你別碰我!陳雙用胳膊肘擋他,領口大,隨便一扯就露出右鎖骨和肩頭,還有他凸起的肩峰角,一副衣服架子似的肩膀。 你挺白的啊。陶文昌一直以為他是個黑煤球呢,只是這樣一鬧,他身上不好聞的香水味全鉆自己鼻子里來了。 這時,大教室的后門,響起了敲門聲。兩個人循聲望去,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站在那里,歪著頭盯他們。 陶文昌。俞雅輕輕地說了三個字。 陶文昌立刻松開陳雙,拎起旁邊的運動包大步流星往外沖。加油吧小菜鳥,昌哥陪女朋友去了! 陳雙一直保持著原有姿勢沒動,眼神卻像針穿線,穿在了陶文昌和俞雅拉著的手上面。郎才女貌,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他眼饞地多看了一眼,坐到打飯高峰期過了,才起身往食堂去。 體院在學校東區,東食堂是最大的。陳雙邁上臺階還沒走進去,已經聽見里面熙熙攘攘鬧市一樣的談笑聲。太熱鬧的地方都不適合自己,于是陳雙又退回來,隨便在四周找了一處沒人的地方,給弟弟打電話。 中午好好吃飯沒有啊?陳雙摸了摸兜,沒帶打火機。 嗯。陸水說,背景同樣熱鬧,全是高三生抽空苦中作樂的鬧騰聲。 班里同學都在吧?陳雙的臉躲在暗處才笑,別總是和他們保持距離,你得接觸環境,知道嗎?融入集體,湊湊熱鬧,和大家打成一片。哥在大學里就做得很好,朋友多了,就沒人欺負你。知道嗎?要是有人欺負你,你一個電話哥就殺回去。 電話那邊不說話。 停頓了一會兒,陸水的聲音才過來。哥。 知道,下午不抽煙,哥也想你。今天我早點兒去接你吧,帶你吃火鍋去。陳雙背向人群坐在路邊,一邊聊,一邊等著食堂里大部分人走完。 等到大部分人走完,已經快下午上課。陳雙沖進去刷卡,快速地買好十幾個小包子,再沖回大教室,搶寶貝似的占領最后排靠窗的位置。下午是大一至大三一起上的大課,學校請專業人士來講運動傷害和運動保護。 這節課軍訓時候陳雙已經聽過一些,18歲大一,22歲大四,這四年是運動員拼成績的光輝歲月,保養身體就和維護零件一樣重要。 馬上開始上課,陳雙拿出熱乎的包子,剛準備下嘴。 那就陳雙吧? 就他,一頭金毛的那個。進屋的是大三生,音量都不小,沒人給一個大一的留面子,聽說先是追顧文寧,后來沒追上又給屈南寫情書了。 喜歡男的?別他媽惡心我了。 陳雙把包子放下,視線搜索桌面,看看有沒有什么能拎起來動手的家伙。這是他唯一學會的處理問題的方式,保護自己,保護四水。 丫長什么樣啊?看不清楚啊 聽完這一句,陳雙剛抬起的頭又低下了,也不想動手了,重新坐好,身體左側緊貼窗臺。臉上干干凈凈的人永遠不會理解他這份感受,躲開能躲開的視線和鏡頭,是他目前人生里最重要的事。 還是吃包子比較重要。陳雙又拿起塑料袋,紙巾擦了擦手,從里面拿出一個最大的,圓形的,油乎乎的rou包子。 上課鈴打響,專業課的老師走進來,后面跟著的人是陶文昌。手里拎著一份牛rou河粉,陶文昌先找屋里有沒有一頭枯黃色的小金毛,怕他沒好好吃飯才給他帶飯回來,沒想到直接上課了。 咳,請各位同學找好座位。老師看了一眼陶文昌,昌子,上課別吃東西。 啊?陶文昌和自己班的人坐一起,無緣無故又接一口大鍋。 今天咱們主要講一下運動保護這方面的問題。老師回過身,課件剛剛打開,底下幾百號運動員剛安靜,他清清嗓子,運動保護貫穿了一個運動員的職業生涯,我們 教室前門這時候敲了敲。 老師的話瞬間停了,底下剛準備找姿勢睡覺的人瞬間抬起了頭,正玩手機的人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前門方向,除了陳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敲門聲那里,等著看是誰遲到了。 只有陳雙在低頭吃包子。 進來吧。老師說。 門開了,門外果真站了一個男生,隊服上衣,訓練短褲,打了黑色的護膝,緊緊包裹著左大腿到膝蓋的位置,勒住了即便松弛狀態下仍舊分明的肌rou線條。右小腿的前側和后側各貼滿一長條肌貼,腳下一雙跳高鞋,還沒來得及換。 專業的鞋,除了鞋帶還有粘貼,只為了盡最大能力裹住運動員的雙腳,減震又防滑。只是鞋底有些卷了,競技體育費錢,這雙馬上報廢。 不好意思,陳老師,我中午加練了。屈南沒拎包,明顯是急著跑上來的,汗水像那天打在玻璃上的雨水,往下淌,在骨節上找地方交匯。 你啊。負責這門大課的陳泰說,看屈南的時候,總有種看自己家孩子的包容性,中午吃飯沒有? 屈南笑了笑,踩著水似的進來。 找地方坐。陳泰看了一眼最前排的陶文昌,昌子,讓個地方。 陶文昌剛要抬屁股,他早看出來了,學校里資歷深的老師們對屈南都有種微妙的偏愛,但這也不奇怪,誰都喜歡能打能扛的運動員。他剛要抬屁股,就聽屈南說話了。 不用了,有人幫我占了座位。屈南扶了一下講臺,眾目睽睽之下,朝著最后排走過去。他動作不算太快,像每個加練后的人一樣,身體每塊肌rou拉到極限,走路都沒法太快。 大課教室是階梯狀,越往后走,越有臺階。所有人的眼珠子仿佛都穿上線,隨著屈南的動作往后看,看他走過了大三那群人,沒停下。 還繼續往后走,不知道是去找誰。 陳雙剛咬了一口包子,屈南就進教室了,不僅進來了,還朝著后面過來。一開始他也沒在意,可是第二口剛咬上,還沒嚼完,就發覺屈南好像是沖著自己這邊過來的。 但是也不一定吧,陳雙繼續沒當回事,餓壞了,第二個剛咽就迫不及待咬第三個。包子餡兒大rou汁多,這一口咬大了,汁流得滿手都是,還粘在了嘴上。 來不及嚼,他用膝蓋夾著塑料袋,開始在書包里翻騰紙巾。等到右邊的座椅被人拉開,茲拉一聲,塵埃落定似的坐下了,陳雙抬起頭,左腮幫子高高得凸著,鼓鼓囊囊裝著包子,滿嘴滿手油花,還沒找到那包紙巾。 我沒打擾你吃飯吧?屈南坐好了,小聲兒地說,眼神不經意地看過去,不過這一次沒有直沖他的臉,而是看了看他的肩。 布料很薄,肩骨直愣愣地支著。 陳雙沒動,幾秒后快速地將身體往左轉,嘴里開始猛嚼。他什么意思?他是不是要來看自己的笑話?這人可以打嗎? 三個問題被陳雙考慮了一遍,嘴里的包子還沒嚼完。 屈南看著他嚼嚼嚼嚼,嘴里動得很快,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包子。你中午就吃這個?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好不好? 不好。陳雙別過肩膀,給他一個右肩膀的側影,臉沖窗臺,拼命往嘴里塞包子。這個人太耀眼,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他應該去找陶文昌,體院公認的帥逼們坐一排才對。 我朋友不多,所以也沒有什么人和我一起坐,你坐的這個位置,以前就是我的。屈南忽然說,我最羨慕的就是你前男友了,他朋友多,永遠有女生給他占座位。我就不行,嘴笨,不會哄女生 陳雙嘴里的包子忽然嚼不動了,快速地看了屈南一眼。 劉海掃著鼻尖,他稍稍往右探了探,馬上又只給屈南一個鼻梁骨的側面,眼神飄過去,沾著屈南的皮膚一丁點兒又收回來。嘴上還有油,腮幫還鼓鼓囊囊。 看著陳雙轉過來這一點點,屈南已經收手了,沒有近一步,而是相反的,提出了一個需要陳雙幫助的要求。抱歉,我想睡一會兒,老師要是過來了,你記得叫醒我好不好? 陳雙的咀嚼動作又動了動,眼睛也眨了眨。 拜托了。屈南趴在課桌上,一束光剛好抓住了陳雙的發頂,照在他柔軟又密匝的發頂里,真是一頭小金毛。 他身上的香水味只剩下后調,泥濘味消失,潮氣也散了,只留下青苔和草根折斷的汁水味,仿佛闖進樹林躲雨的少年累得睡在苔蘚上,身上的泥已經被雨水洗干凈。 謝了。屈南再次確認他的側臉輪廓,確認之后,輕輕地閉上眼睛。 旁邊,陳雙沒再說話,只是吃包子的動作比剛才慢了許多,同時皺著眉,有點兒笨拙地看著屈南,看他那么亮。 第一排,陶文昌的脖子向后扭著,后悔身邊沒有望遠鏡。一種不好的預感侵襲了他,自己這個徒弟是不是被人惦記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陶文昌:反正我直男鼻子覺得不好聞的都是gay! 第6章 人形誘捕籠 包子很好吃,陳雙也確實餓了。 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這一點就讓陳雙非常不自在。從小到大,自己最熟悉的人就是弟弟了。 四水永遠不會嫌棄自己臉上有胎記,有時候,還會摟著自己親一親左太陽xue。他和外界的交流有點障礙,可是和自己之間從來都是通順的感情流通,僅僅一個哥字,陳雙就知道弟弟想要說什么。 每天下午7點之前必須接他回家,不能去別的地方。他熟悉的地方只有那個家,不按時按點回去就有巨大的應激反應。 可陳雙從來不覺得弟弟是自己的拖累,那是四水,和自己有一半血相同的弟弟。 可屈南這個人,自己完全不認識,不熟悉,不了解。除了知道他的姓名,陳雙對他唯一的印象,大概就是那天見著的好身材和長得特別帥了。 長成這樣的人,這輩子應該沒有什么發愁的事吧?陳雙慢慢地咬包子,盡量不發出聲音,習慣性將存在感降低。有時候,他真想和這類人換換,哪怕就換一天,讓他感受一把臉上干干凈凈、不再被人盯著看的好心情。 大教室的最前面,陳泰中氣十足地講著課,課件開始工作,一張張人體結構圖打了出來。 運動就是一個攻擊和防守的過程,你們不能只會往前攻擊,磨練身體,打拼成績,關鍵時候還要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里,該守的時候要學會退下來。身體損耗是必然的,咱們這門課,就是教你們將身體損耗的速度降到最慢,延長你們的職業生涯。陳泰用重音給這段話劃重點,記住,讓一個運動員倒下的永遠不是困難,而是傷和病。 這些話,陳雙以前從來沒聽過,他稍稍抬起頭,像個不得不出來喘氣的鼴鼠,往前張望了幾下。 結果好死不死的,和顧文寧的眼神撞上了。 看他媽什么看啊,等我吃完包子就揍你。陳雙快速地將臉低下來,深深地,埋在劉海兒和光影制造出來的安全范圍內。包子還有好幾個,他越吃越慢,油膩的手指頭沾滿了rou餡兒的味道,他嘬了嘬。 旁邊睡覺的人一動,嘬手指頭的動作也停了。 陳泰還在上面講課,不少人往后看,不明白屈南什么時候和小菜鳥認識了。陳雙卻沒敢再動,連咀嚼都停了。一整個包子就在嘴里含著,光線穿透了他的頭發,像幾束熱箭,打透了他瞳仁。旁邊的人不動了,他才敢動,上高中起他就坐教室里這個位置,從來沒有過同桌。 熱箭不僅打透了他,也打透了旁邊的人。陳雙不自覺地往旁邊挪眼神,半帶羨慕,揣測著屈南這種找不出缺點的人,每天都是用什么心情活著。 還有檸檬味道的止汗劑,陳雙不太喜歡,但是也沒覺得不好聞。相比之下,自己那點淡淡的香水更顯得陰暗潮濕,黏黏地繞在身上。他順著屈南的手臂往上看,光都偏愛這人,全照他的臉上和胳膊上了。 剛出過汗的胳膊豎著淡淡的一層汗毛,青筋血管都像提前安排好了,處于讓人又想看又不知道該怎么看的位置。反正屈南睡著了,陳雙含著包子往他臉上瞧,忽然,陳雙想起高三無數次見過的好看日落,出現在聒噪的晚自習之前的教室窗口上。 安靜,溫柔,又好看,自己在課桌上撐著腦袋,看一整片淡紫色淡粉色的天。以為時間永遠不會過去,自己永遠高三。 而屈南這種人,應該是不少女生的高中回憶吧?陳雙小心翼翼地擦擦嘴,再看向他的眼睛。 然后那雙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 雙眼皮的印褶深刻得長,烏沉沉的瞳仁,眼神干凈而溫和。因為窗外陽光西曬,剛好直射,還能明顯地看出瞳孔微縮,像把光線據為己有。 嚇得陳雙心口里砰噔一聲,咬著了舌頭。 對不起,我沒想嚇著你。屈南也看陳雙,從他沉影一樣的劉海兒底下,找出了一雙顏色很淺的眼睛,仿佛被陽光洗了洗,黑色就褪了。眉頭擰得特別緊,能帶動眉梢,卻帶不動他的眼尾。 一雙明顯下垂式的眼睛,驚慌失措。 和自己說話了?陳雙不知道該怎么回應,如果說睜一下眼睛就嚇著自己,未免太過慫逼。可是確實嚇著自己了。 于是他往左轉,繼續吃小包子。 后面一說話,前面就有人往后看,屈南用右手支著耳朵坐起來,看著陳雙圓起來的右腮幫,看它動一下,動一下的。 腮薄的人,吃點什么都藏不住,嘴里有什么,臉都鼓起來。 陳雙只想安安靜靜把包子吃完,然后擦干凈油乎乎的手指,睡一覺。前面總有聲音,是討論他的,屈南的出現并沒有給自己什么光環,相反,那些人還是會笑話自己。 對不起啊。屈南也看到了,大二和大三的都往后看呢,于是他降低音量,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是不是我坐這里給你造成壓力了? 陳雙動作一停,想了想,搖搖頭。自己都頂著壓力活了這么多年了,你坐我旁邊就有壓力了?笑死,老子是人形千斤頂。 那就好。屈南見他的小動作還沒出現,于是靠近了些,顧文寧他會不會因為我,再找你麻煩? 他?他會找麻煩嗎?陳雙抬頭看了一眼,又和顧文寧的眼神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