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小胡子說：“但在開始之前，我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兩邊的制片都為大家準備了手機袋，希望在開小會之前大家能把各自的手機交到組長手上，以免二次泄漏。”

    這話一出，人群果然開始嘀咕。

    現(xiàn)在人對保護隱私方面的意識，已經(jīng)隨著社會整體水平的提高而強化了不少。他們開會歸開會，但要談到收手機這種偏私密的事，多少還是會猶豫。

    李海波早跟小胡子商量好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眼下見眾人不服小胡子的話，立馬鎮(zhèn)場子般黑著臉發(fā)聲：“本來胡導(dǎo)不打算叫我們電影組的，但我認真覺得不能排除是我們這邊人偷的拍這個可能性，所以主動要求把所有人一起叫來，希望大家明白把內(nèi)部的消息傳到外面去，是我們行業(yè)的大忌。”

    小胡子趕忙接上：“對的對的，其他都還好說，主要是泄密這件事性質(zhì)比較惡劣，也非常不可控，因為傳八卦和傳商業(yè)機密的成本是一樣的，所以我們現(xiàn)在才特別嚴肅對待，真的抱歉抱歉。”

    盡管他們沒有提前通過氣，但簡叢、虞長暮相當(dāng)有當(dāng)事人的自覺，不約而同便從各自的位置找到了手里拿著手機袋的制片老師。

    手機“撲通”兩聲悶響落袋，簡叢和虞長暮的視線不可避免在抬頭時碰撞了一下。

    簡叢本來還在愧疚，但對上虞長暮幽深的眼神又忍不住在心里覺得奇怪。

    就像虞長暮了解他一樣，他太了解虞長暮了，這人話少不代表心里的事少，什么眼神是高興，什么眼神是犯嘀咕，簡叢知道得一清二楚。

    剛剛虞長暮望向他的眼神就有點犯嘀咕，但不知道具體犯的是哪門子嘀咕。

    簡叢有些莫名其妙，但現(xiàn)在的情境容不得他多想，視線飛快碰完便各自收回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人群前，第二個帶頭把自己的手機放進手機袋的，是簡叢身邊的林格，然后是房璐、維維、蔣方協(xié)、黎莉明……

    隨著藝人們的主動，小聲議論的人群終于慢慢也有了動作。

    大家演默片一樣，誰也不出聲，默默把手里的手機調(diào)成靜音放進組長的手機袋里，只有小胡子一個人不停地雙手合十瘋狂道著“感謝”。

    等到所有人的手機，在他們各自主人的注視下被統(tǒng)一放到李海波手邊的桌子上，小胡子首先交代了這件事的“起因”。

    “既然都這么正式把大家召集在一起了，肯定該有的交代還是得有。關(guān)于柳斯鑒，也就是我們綜藝組前段時間臨時退組的跟拍PD，他退組的原因其實已經(jīng)很清楚明白，確實是因為身體不適。”

    小胡子說這些時根本看也不看簡叢，簡叢連他究竟是真以為然，還是有意掩蓋都無從得知，更沒有張嘴插話的機會：“柳PD臨請假那幾天一直高燒不退，房間都不肯出，就怕傳染給大家，影響大家的工作效率，這個他同為跟拍PD的室友就可以作證。”

    室友不請自來，立馬主動在人群中舉起手向大家澄清：“別的我不知道，但柳PD生病千真萬確，他寧愿自己吹風(fēng)頭疼也要開窗通風(fēng)，就怕過給我。”

    小胡子又是：“對的對的，柳PD從劇組回去直接打了三天針，沒回來復(fù)工是因為他家里對他的身體不放心，希望好好修養(yǎng)一段時間，所以才跟我請了假，大家首先一定要在這件事上達成共識，不要輕信，更不要散播謠言。”

    “第二個就是關(guān)于簡叢和虞長暮的關(guān)系。他們兩個是大學(xué)同學(xué)我們都知道，但把照片傳到網(wǎng)上的人只說桃色八卦，對真正的事實絕口不提，居心之不良，應(yīng)該人人得而誅之。”小胡子倒豆子一樣，一通俗語叭叭叭混搭著往外亂蹦，簡叢更猜不出這人心里其實從一開始就認定虞長暮確實是他金主了，擺設(shè)般在旁邊看著導(dǎo)演現(xiàn)場導(dǎo)戲。

    “現(xiàn)在的輿論有多容易滋生謠言，相信大家一直也明白，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所以我現(xiàn)在基于事實向大家給出說明，希望如果以后再外人問起，大家能如實告知實情。”小胡子這么一大通下來簡直像背過稿，條分縷析，論點論據(jù)分明。

    簡叢本以為到這，解釋解釋情況也就差不多了，結(jié)果沒想到接下來原來才是兩位導(dǎo)演的重頭戲。

    李海波黑著臉盯視眾人道：“今天發(fā)到網(wǎng)上的照片，真的差一點就把小虞的臉露出來了，電影組的不要覺得這件事跟你們沒關(guān)系，一旦牧場發(fā)生泄漏，受影響的是我們每一個人。”

    “對的對的。”小胡子一晚上凈是附和人，“所以我們叫大家開會也好，收手機也好，其實都是希望那個拍照片的人能自己站出來承認一下錯誤，我還是愿意只是出于好玩的心理才拍照片，并沒有惡意，更不會想到照片會被傳到營銷號手上，配上一些博人眼球的八卦字眼。”

    這句話一落下，幾乎宣判了敵人在內(nèi)部。所有人都開始下意識朝四周望，心里明知道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那個人肯定不會主動出來，卻還是忍不住地糾察，議論再次隱隱冒起來。

    小胡子：“我們也不搞舉報那一套，就是單純地希望那個人能站出來一下。”

    旁邊李海波臉上已經(jīng)對小胡子的客氣表現(xiàn)出不耐：“如果你自己站出來，我們保證不做任何處罰，也不會向大眾公布拍照片的人就是你，但如果你有勇氣拍照片傳出去，沒勇氣承認，那到時候被我們找出來，可能很難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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