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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齊道:“小殿下,我們是奉成帝之命,回丘黎接夫人上京。” 伍庭才剛因這件事刺傷成帝,轉(zhuǎn)眼竟又聽到這種話,“你們?yōu)楹螞]告訴我?!” 甘棠道:“小殿下,這就是世人,他們沒有一個人待你真心。你父皇大愛蒼生,唯獨不愛你這個兒子,你叔叔待你好,也只是為了娶你的母后,小殿下,事到如今,你還沒看清么?今日你若救走他們,我不會攔你,但從此你連母后都要失去了,你可要想好。” 伍庭怔怔地轉(zhuǎn)回身體,對兩人道:“我從小將你們視作哥哥,為何如今連你們也要背叛我?” 越齊回道:“小殿下,成帝只是想接夫人來京與你團聚,并無惡意——啊!” 一柄長劍當胸貫穿了他,猝不及防的攻擊令得他大吐出一口鮮血,直接噴在了伍庭臉上。 方才那一瞬間,伍庭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等他再次睜開眼時,就看見自己的手正緊緊握著劍,而劍就這樣刺進了越齊的左胸,還有一道樹枝纏在他的手上。 是棠梨用樹枝控制了他的手,就像小時候先生手把手教他寫字那樣,棠梨樹也手把手地教伍庭殺人。 越齊眼珠子里充斥著難以置信,“小殿下……” 召伯劍脫手掉在了地上,越齊的氣息越來越弱,終于消弭,但直到他死了,插在他琵琶骨上的樹枝也沒被撤去,他被釘住了身軀,頭顱無聲地垂了下去。 只剩下容路和伍庭兩個人。 容路的手輕輕撫上伍庭臉頰,將血跡抹出五指的紋路,“小殿下,殺第一個人的時候一定很痛苦吧?” 伍庭向后退了一步,也就是這一步,容路眼底露出一絲失落,他繼續(xù)說:“小殿下,我們奉成帝之命去丘黎接夫人上京……他是你叔叔,他不會害夫人,也不會害你……” “住口。”伍庭冷漠地說。 容路輕笑,嘴邊緩緩滲出鮮血,“小殿下,你過去不是這樣的。” 伍庭:“如果我今天不讓你去丘黎,你會怎么做?” 容路答道:“我依然會去。” 伍庭:“為了皇命?” 容路:“為了皇命。” 伍庭道:“可你與我相識了這么多年。” 容路:“可他是天子。” “就因為他是皇帝,所以他讓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就算他今天要你殺了我,你也會幫他殺掉我?!是不是?!” 伍庭揪住了他的衣領,容路體內(nèi)的樹枝刺得骨rou痛徹心臟,但他還是忍住沒有叫出聲,只聽他道:“小殿下,夫人還在丘黎等殿下回家,殿下聽話,回家吧。” “容路,你回答我,”伍庭不肯放過他,“如果今天叔叔派你來殺我,你會不會真的殺我?!” 容路注視著少年的眼睛,來時那般清澈,此刻卻只余血色。 良久之后,他說:“我知道,我們小殿下沒殺過人,也不喜歡殺人。殺第一個人的時候是很痛苦的,可是后來殺到一百,一千,一萬,其實就沒什么區(qū)別了。丘黎我再也回不去了,只求小殿下能予我全尸。” 伍庭眼睛通紅:“你說什么?” 容路抬起頭,沒有逃避視線,幾乎是極肯定的語氣:“我會。倘若成帝命我殺你,我會。” 聽到這個答案,伍庭心里最后一絲火種都被人澆滅了。 原來許多年的情分都比不上上位者的一聲令下。 容路又道:“可是小殿下,我與你相處十載,早已愛你至深,若我真奉了天子之命殺你,往后我亦無法坦然活在世上,所以……小殿下莫怕,我若對你下手,事后必將自戕謝罪。” 棠梨樹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這時候,它才飄出幾縷聲音:“小殿下,看到了么?這便是愚忠的世人,于他們而言,神不過是廟堂上一尊漆了金的像,只要登上那個位置,誰都可以當神。既然你父皇可以當神,你叔叔可以當神,為何你不自己也當一次神試試?小殿下,今日只要你開口,我定會幫你。” 這一刻,容路有種很強烈的預感:他的小殿下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手上全是血,剛抬起碰上伍庭的肩膀,伍庭卻在這時倏一轉(zhuǎn)身,對棠梨道:“幫我。” 容路的手落空了,他看著少年的身影在夕陽中撿起地上的召伯劍。 他知道,丘黎將永遠失去它的小殿下了…… “這就是那天發(fā)生的全部。”虞煙兮道,“所以久先生,你現(xiàn)在明白了么?他與棠梨乃是狼狽為jian,他們要一同毀了這個時代。” 久時構懷里還緊緊摟著伍庭,他不知道虞夫人是怎么知道這些細節(jié),但顯然她說的和伍庭曾經(jīng)告訴自己的完全不一樣。 久時構在伍庭耳邊輕聲說:“我不信她,我只信你說的。” 可是對于母親方才所說的故事,伍庭自己也不那么肯定了,仿佛那些事情曾經(jīng)的確發(fā)生過,又仿佛是發(fā)生在另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身上,他也分不清了。 虞煙兮道:“螢之,你總說你叔叔對你不起,可你難道就沒想過,為何當年你能輕易從宮里逃出來?為何你一路逃至棠梨樹下,身后卻沒有一個追兵?為何你率軍造反之時,你手上不過萬人,卻能一路無擋殺入金鑾殿?為何成帝死在你劍下之時毫無怨言?這些你從未想過么?!” 久時構完全就是個局外人,但眼下他必須插一腳進來,親母子之間哪有那么多仇,興許是誤會一場。關鍵是他不能任由歷史繼續(xù)這么發(fā)展下去,否則他連歷史里的這個人也要失去了。 --